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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看著克拉克，黑藍的眸子在克拉克說出答案的瞬間，像是被戳中了什麼痛點似的猛地收縮了一下瞳孔，隨後輕輕垂下了眼瞼，顯得有幾分落寞的沉寂。

在克拉克腦海中再次浮現“為什麼他看起來這麼難過”的新問題之前，丹伸手解開了克拉克身上綁著的羊圍巾。

他的手很平穩、很溫暖，兩手一捧，便把二頭身小克拉克輕柔地捧了起來。

縮小後的超人身體軟彈軟彈的，手比劇院化妝師最喜歡用的那種絨化妝蛋還要好捏。

丹剋制著自己想要下手捏一捏超人圓肚肚的慾望，端端正正的把超人擱在了軟墊上。

軟墊茸茸的，小小一隻的克拉克一放上去，軟墊上就陷出一個小坑，大半的身體都幾乎淹沒在裡。克拉克不得不仰高腦袋，一邊揮著小手手把直往他臉蛋上撓的開，一邊問:“你怎麼知道bat的帶……”年輕的小鎮男孩銳地察覺到丹佝僂著的身體驟然僵硬，詢問便本能地頓了頓。

克拉克猶豫了一會後把後面的問話了回去，轉而貼心地問道，“我剛剛聽到了你們的電話。你……巡演的舞臺劇，演的是我嗎？”

“是……是。”丹起身將小鍋和水杯取了出來，將倒好遞給克拉克，“你聽到了？”克拉克連忙展開手臂去抱裝滿的水杯:“我不是故意要——噢！”克拉克瞬間被裝滿的水杯壓趴了。

這場景有些叫人忍俊不的反差萌。想想往人間之神偉岸有力的身影，飛在空中獵獵作響的鮮紅披風，再看看面前這個吭哧吭哧努力想抱起裝牛的杯子、卻屢屢被壓趴的二頭身小超人，丹原本還沉悶糟糕的心情都被小小的人間之神可愛得輕快了幾秒。

“我給你拿管。”丹抿了抿，半跪坐起身，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了一管，猶豫了一會後，又摸出了一草莓味兒的糖。

幾分鐘後，克拉克一手舉著對他而言有點大隻的糖，一手努力扒著杯，哧溜哧溜使勁兒嗦著管。

克拉克邊嗦邊問:“那、剛剛電話說，盧瑟想和你見面，你準備去嗎？”正看著小克拉克嗦的丹愣了一下，心底裡才升起的那點茸茸的溫暖頓時像是被戳了個、慢慢被外面的冷風走了似的:“……不去。”

“為什麼？你是擔心我嗎？”克拉克連忙放開杯，認真地看向丹。

“……”丹的眼神動了動，躲閃地避開了克拉克投來的真誠的、又充滿熱情和善意的目光，“不，是我做不到。”

“盧瑟先生想要的是一個優秀的演員，我……我只是一個兒童劇院的小演員而已。”丹死死盯著氈上的一點，努力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想將自己身體裡藏著的那些幾乎將他整個人噬殆盡的負面情緒放出來，影響到本就已經麻煩加身的克拉克。

他小聲地道:“這只是客觀的、正確的選擇。要知道，兩個月以前，我甚至都沒有在臺上表演過，我肯定達不到盧瑟先生的標準。既然如此——我何必要去呢？不用費盧瑟先生的時間了。”一顆粉紅粉紅的糖突然湊進了他的視線裡，然後是一隻小手手，啪嗒一下搭在了丹的手上。

這手小小的，只能握得住丹的兩隻手指，軟軟的像是貓咪的爪墊，和人間之神曾經的能夠撐起整座大廈的有力大手截然不同。

克拉克圓圓的腦袋也湊了過來，那雙又大又藍的眼睛認真地看著丹:“別這麼說，我相信你可以。”

“你不……不用安我。”丹下意識地搖頭，眼神慌亂地閃躲:“謝謝，但是我……不行的。”

“嘿！”克拉克晃了晃手裡握著的糖，“你知道聯繫你的人是誰嗎？”

“是盧瑟先生……”丹低聲道。

“沒錯。他可是我的死敵，這世上如果說存在一個人，比……咳，比bat還要了解我，那一定就是盧瑟了。”克拉克直了板，嚴肅地看著丹，“就連他都認可你的表演，甚至主動聯繫你、選擇你作為他的考察對象，那我想，你一定就是最適合演我的人了。”

“答應我，你會去，好嗎？”沒有人能看著人間之神的眼睛說不。

尤其是現在這雙眼睛變得更大、更明亮了，真誠瞬間又翻了好幾倍。

丹幾乎溺進那雙藍的、天空一樣的眸子裡，荒涼的心頭被那雙眸子裡純然的真摯和鼓勵溫得咕嘟咕嘟悄悄翻起了泡泡，從心底最深處掙扎著翻出幾絲被埋葬得很深的、不甘到有些苦澀的期待。

他帶著幾分失措地別開視線，特別輕、特別快地應了一句:“好。”·我一定是瘋了。走進萊克斯集團的大廈時，丹在心中反覆地想。

煎熬和痛苦一道在他的心裡反覆攪動，讓他走在美女秘書身後的每一步，都沉重的像是拖著一百公斤的岩石在背後一樣。

丹死死咬著嘴，難以控制的屢屢回頭，看向越來越遠的大廈入口，越是往前走，心裡想要掉頭逃走、衝出去的逃避慾望就越是強烈。

超人只是在安我而已，我怎麼就能這麼當真呢？明明我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水平，為什麼還要來萊克斯集團，讓盧瑟先生失望、讓自己再被否定嫌棄一次呢？

可是……如果……如果超人說的是真的呢？超人……從不說謊的吧？如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