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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盒裡出了兩個一次紙杯,往門口的飲水機這邊走了過來,“你們進來說吧。”杜含章應了一聲,很快跟餘亦勤並排坐在了接待室的長木椅上。
遲雁接了兩杯水,一人遞了一杯,又折回去拉椅子,背對著兩人說:“你們這麼晚過來是為什麼事?”杜含章側頭往左邊看了看,餘亦勤十分銳,眼神立刻就了過來,杜含章問他:“是你說還是我來說?”他在工地上說得頭頭是道,跟前又是人,餘亦勤覺得他溝通起來應該比自己順暢,託著水杯說:“你說吧。”杜含章估計他也不愛說,點了下頭,轉眼去看已經坐在茶几對面的遲雁,攤開右手道:“我們是來報案的,東一環一個叫梅半里的工地出了人命,這是我在現場撿到的東西。”在他說話期間,一個熒光藍的雷球慢慢從他掌心上方的空氣裡鑽了出來,他將它放到了茶几上。
餘亦勤見狀,立刻也從兜裡掏出了兩個灰濛濛的小氣泡,並對其中一中隔空做個放大手機圖片的拉伸動作。
氣泡隨著他的手勢漲大,恢復成了原來的大小,裡頭的雌蟲沒兜圈了,正拿睜開的腹眼貼著氣泡的內。壁,像是在往外看一樣。
遲雁原本在看杜含章帶來的羽,餘光裡瞥見餘亦勤有動作,下意識看過來,目光正好跟他復原完的雌蟲腹眼對了個正著。
那瞬間她只看見腹眼裡面好像還有一隻很遙遠的眼睛,它看著自己眯了一下瞳孔,下一秒猛地化成了一團黑氣。
遲雁的眼前也跟著一黑,雙眼上驟然浮起了一種針扎似的劇痛,她忍不住叫了一聲,猛地抬手捂住了眼睛。
由於腹眼背對著兩人,餘亦勤和杜含章什麼都沒看到,遲雁叫得突兀,而且聲音聽著很痛苦,兩人應聲看向她。
她的呼痛聲是這個蟲子出現之後才有的,餘亦勤直覺問題在蟲子身上,手腕瞬間扭動了一下,讓雌蟲隨著灰泡一起旋轉到面對自己。
與此同時,杜含章往前探了探上身,沉聲說:“遲雁,你怎麼了?”那陣刺痛來得突然,餘韻也短暫,已經過去了,遲雁穩住受驚的心神,覺眼睛上一片陰冷,她拿手遮著眼睛說:“沒事,這個東西肚子上的那個眼睛裡面,好像……還有一隻眼睛,我被它閃了一下,‘美瞳’掉了,我去趟衛生間。”這話一出,兩位聽眾下意識一起看向了那個腹眼,卻都只看得見它在眨來眨去。
遲雁擔心嚇到餘亦勤這個普通群眾,站起來從手指縫裡看路,急匆匆地出去了。
剩下滿眼除了眼斑還是眼斑的杜含章說:“你看得見嗎?這個眼睛後面的東西。”餘亦勤看了幾秒,嫌它太花哨了,目光移開了去看遲雁,剛在想她眼睛上面有什麼文章,就見遲雁正在從手指縫裡觀察自己,他眼神不差,立刻看見了她眼球上忽然多出來的瞳孔。
那瞳孔中一外五,均勻分佈,似乎是一對梅花形的重瞳。
這是一種堪比人間六胞胎的少見眼睛,視力不知道是普通人的多少倍,難怪她能看得見了。
餘亦勤剛才想通,杜含章的問題又來了,他連忙轉回去,本來想搖個頭了事,卻看見對方還在看蛾子,只好說:“沒看見。”
“如果這個眼斑後面真的有一雙眼睛的話,”杜含章突然看回來,眼底有抹玩味,“你說我們在這裡做的事,說的話,它看得見,聽得到嗎?”這個餘亦勤還真沒想過,但如果是真的話,那這蟲子給人的覺就太低級了,他頓了頓說:“說不準,要把它拿出去嗎?”杜含章還沒說話,遲雁的聲音先到,接著人從門外拐了進來:“要把什麼拿出去?”杜含章指了指雌蟲,遲雁走回來重新看了一遍那個鬼眼,說:“那隻眼睛已經不在裡面了,不過保險起見,我們到大廳那邊去說吧,你們等一下,我把這個鎖到櫃子裡。”幾分鐘後,三人轉移到辦事大廳,對著坐成兩個陣營,遲雁開著錄像,邊寫邊查電腦:“來,先報一下姓名。”杜含章到這兒才知道,他叫餘亦勤。
遲雁心裡信任杜含章,先問的人就一直是餘亦勤,她說:“你為什麼會在案發時間到工地上去?然後除了你和他,你在現場還看見過其他人嗎?”餘亦勤配合地答了,拿出妖聯所的受案回執給她看。
杜含章不動聲地瞥了一眼,看見了他妹妹的妖籍,因為以為他倆是親兄妹,還以為餘亦勤也是一隻禿鷲,心裡覺得他不太像。
座山雕是毋庸置疑的猛禽,堪稱鳥妖裡面的黑道大哥,可是餘亦勤身上沒有那種兇悍的氣場,他安靜的,甚至可以說有點病氣。
十來分鐘後,餘亦勤答完了遲雁的所有問題。
遲雁拿尺壓著受理單,“歘”的撕下回執頁,抬起頭說:“行,謝謝你的配合,你妹妹這邊的監控,我們也會盡快調過來查看,有發現會通知妖聯所和你的,你別太擔心,她不會有事的。”餘亦勤勾起嘴角衝她笑了笑:“謝謝。”遲雁又去問杜含章:“別人餘先生在找親人,去工地還情有可原,你去那兒幹什麼?”如果餘亦勤的目的情有可原,那杜含章就是順理成章,他簡單講了下事情的來龍去脈。
“四天以前,開發商的孫總找到我這裡來,說他的工地上挖到了生樁,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