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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天然的探索，彼此嘻嘻哈哈笑成一團。

這笑聲讓葉言之覺得陌生，於是他看了那封信。信寫的並不骨，含蓄而羞澀，卻讓神明空前暴怒——在那一瞬間，他甚至生出了殺掉她的心。

她怎麼敢？！

在這之前，他甚至沒想過寇冬可能會屬於一個凡人。神明的心裡的邏輯簡單鮮明，寇冬是他養大的，理所當然、毫無疑問便該是他的。

怎麼可能是其他人的？

可當他從這樣的怒意裡清醒，卻發覺身後的黑影再度出現了。這一次它的眉眼更加清晰，甚至生出了手腳調動車輛，教車子猛地向正在過馬路的女生狠狠撞去。

成群的怨鬼輕聲發笑，也圍繞著她，於她的身畔轉著圈，遮擋住她的耳目——這一切只發生在瞬息之間。

他若清醒的再晚一秒，這個血之軀的凡人就徹底踏上了黃泉路。

也是從那時起，他將這一段不該生出的陰暗徹底從自己身上剝離，把這二分之一的自己永久封存在深淵裡。那裡無星辰月，時間消磨，它總會在其中被噬殆盡。

神明只想錯了一件事。

只要這個孩子活著，它就不會死。它從屍骸堆裡也會爬出來，它永遠會找到他。

它在亡人遊戲裡重生了。

“嗤。”林萌萌發出了一聲毫不掩飾的嘲諷的笑。

“我本來以為，他殺了你，我就可以替代你。”林萌萌微揚起下頜，身形已然接近透明，只近乎自言自語地喃喃，“廢物，廢物——我成了神明，絕對不會讓他走的。”他生來就該是它的夜鶯。

它好像於朦朧之中看到了當年的寇冬，那是在亡人故事裡，它抱著那個放置在懷中的小小的嬰孩，輕柔地一下下晃著。

“少爺……”眼前景物變幻，它身形高大，扶著小心翼翼踩在自己腳上跳舞的教子。教子的臉白的如東方的美玉，將頭倚靠上它的膛時，就像一隻雪白溫熱的鴿子收起了自己的雙翅，顫抖著把身體到它手裡，也靠在了它心窩。

壬與愛人一同在海里化作泡沫，葉言陪著囡囡走到了最後的雪國。

神立在了正神的身側，血鬼收起獠牙，鬼嬰成長為足以為他遮風擋雨的大人，心理教師在夜幕的煙火與涼風裡側頭親吻了自己的學生。

沒有死亡、恐懼與離別的。

這才是亡人真正的故事。

這才是葉言之為他的孩子構建起的世界。每一個世界裡都有一個寇冬，他們享受萬千寵愛，他們屬於陽光、花瓣與水裡若隱若現的明月。

在真正的主角身離去之後，這些世界也終於於風裡寸寸崩塌。最終塵埃落定，大幕傾頹——它由充滿愛的贊曲，變為了血和灰的輓歌。

“少爺……”

“林萌萌”還咳嗽著，它忽然把兩隻手深深地進血淋淋的膛裡，從裡頭掏出來一顆血粘稠的、還著箭的心臟——它也幾乎要變為透明的了。

寇冬一動也不動，這一幕於他的眼前逐漸與神的那一幕重合了。在搖搖墜的世界中央，它們毫不猶豫地、獻祭似的掏出了那一顆心——那些陰暗痴狂的愛戀如鮮紅的血管般深藏其中，唯有藏著它們的人甘之如飴。

它們啜飲這一份瘋狂，就像啜飲糖。

“因您而生，為您而死，”

“林萌萌”緩慢道，兩隻眼睛還牢牢望著他，“也不是什麼壞事。”系統的聲音忽然再度出現:【系統已被摧毀，各位玩家將被離遊戲世界。離將在十秒鐘後進行，倒計時開始。】“啊……”

“林萌萌”似乎有些可惜，“沒時間了。”它還託著那一顆中了箭的心臟，並沒有詢問寇冬是否還要，只揚起手，重重地將它拋擲在了塵埃裡——它沉沉地墜了下去，濺起一小片飛揚的塵土。

寇冬的腳尖情不自向著它微微邁進了一步，心裡好像梗了一刺，無法吐出，只帶來細小的、難以言說的痛楚。

這是否算是愛，連他也無法言說清楚。這一份畸形病態的冤孽從他身上而來，也最終消亡在了他的手裡。

他無法給予這樣的愛以積極正面的反饋，卻也無法無動於衷。人本來就是這樣奇怪矛盾的生物。

“林萌萌”低下頭來，行了一箇中世紀的優雅的禮。

【三——】【二——】它的身影逐漸變淡，終於在寇冬的視線裡徹底消失不見——《亡人》於他的眼前徹底崩塌，飛快地縮成了一張只剩下些凌亂的白線條的畫。他被遙遙拋上高空，失重一下子傳上來。

【一。】【傳送開始。】一股強大的力猛地傳來，眼前驟然陷入一片茫茫的黑暗，恍惚裡，不知是風還是旁的，將最後的話遙遙送至了他的耳邊。

“祝您長生，我的少爺。”

“願死神的陰影，永遠無法將您籠罩。”作者有話要說:梳理一下大概邏輯。

寇甜甜從小多病，被媽媽帶去求葉家時被葉言之看中，留在身邊和死神捉藏撐過幾年。

（和死神的第一局）被死神發現這個把戲，葉言之把寇甜甜送回現世，留了個人偶在身邊糊死神，沒想到自己生出了心魔。

（和死神的第二局）寇冬長大，葉言之封印心魔重新去找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