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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匠的聲音格外乾澀，打斷了她。他的瞳孔裡有不一樣的光，細密的像是一簇簇跳動的火。野心順著眼白攀爬向上，逐漸展出自己的身形，他興奮的牙齒都咬的咯吱作響，“我們要找到他。”女僕震驚地望著他，顯然是覺得他瘋了。

“我們要找到他，”花匠低低地、輕聲地說，“要是我們能把他復活——”在那一瞬間，女僕也懂了他的意思。

若這是真的，為了少爺的死，亡人開始噬生命。

那一力促成了少爺的生的他們……又會得到怎樣至高無上的獎賞？

金山近在眼前。他們面臨的機遇比危險還要磅礴。

她不自覺地嚥了下，心中隱隱也有些心動。

若是他們真能把人帶回來呢？

她與花匠長久地對視，過了會兒，花匠才道:“這件事，我們要好好謀劃謀劃……”聲音逐漸模糊，兩個人的目光中載滿了意味深長。沒人注意到桌上包裝的美的盒子裡，一隻灰兔子玩偶正緩慢地抖動著自己的耳朵。

“啪……”

“啪……”這些細小的聲音並沒有引起兩人的注意。玩偶輕微地挪動著，忽然聽到雙胞胎冷聲道:“不幹活，在說什麼？”這句話讓花匠與女僕都成功地閉了麥。灰兔子瞬間不動了，僵直地站在禮物盒裡，兩隻細長的手臂撐著盒子兩端。

不要看我……

不要發現我！

與它心中的禱告相反，它的盒子被一隻纖長的手舉了起來。弟弟翹起一邊嘴角，緩慢地搖晃著禮物盒。

“不老實的玩具。”他充滿惡意地說，手指猛地戳破了包裝紙，進紙盒裡。他緊緊地捏住那兩隻長耳朵，灰兔子渾身發著抖，於他的手心裡頭戰慄著，想要大聲地向盒子外的同伴高聲呼救——可弟弟的手猛地一轉，它被他轉而掐住纖細的脖頸，旋即手指一抬，它便軟軟地將頭垂了下來，再無法開口了。

花匠注意到了他的動作，卻並不理解這個動作究竟代表著什麼。他只低下頭，略應了句好，在npc不曾在意時不著痕跡地與女僕換了個眼神。

留給他們謀劃的時間並不多。少爺的生會就在翌，各項準備工作也終於接近了尾聲，當花匠再踏入晚宴廳時，他幾乎已經認不出這是先前的那一個——眼前是一張堪稱華麗的長餐桌，餐佈雪白，花朵嬌豔，盤子邊緣繪著細的圖案，禮物盒挨挨簇簇，足有上千個，高到幾乎挨著天花板。雙胞胎用手點著數，將最後幾個也放在邊緣，最上頭擺了一隻破損了的灰兔子。它睜著眼，自上而下凝望著。

蛋糕被小心翼翼端了上來，整整十七層，他們基本上沒見過更沒聽過的蛋糕高度。每一層上頭都點綴著細細的油花與藤蔓，最高一層了七燃著的白蠟燭，燭火於空中晃晃悠悠，被雙胞胎小心護住。

哪怕沒經歷過先前準備的人，也能看出這宴會究竟花費了多少心思。花匠再次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他與男僕共同侍立於餐桌一側，卻本沒看對方一眼，只望著雙胞胎啪嗒一聲打開前金錶。雙胞胎兩雙碧綠的眼睛都緊緊盯著指針，只有嘴輕微動，像是在倒計時。

花匠知道他們在等什麼。在過一分鐘，就將來午夜十二點。

當十二點的鐘聲正式敲過，少爺的生便會真正來臨。這個副本之中令所有npc都興奮不已的大子，終於要在洪亮的鐘聲裡緩緩拉開帷幕。

大戲即將開演。

——五。

四。

三。

二。

一——時針與分針、秒針終於重疊在了一處，不知何處傳來的洪亮鐘聲一下接一下地震著，將地面震的發著抖。雙胞胎轉過身，張開雙臂，用高亢到近乎興奮的聲音吩咐:“打開大門！”

“打開門——歡我們的客人！”花匠完全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客人究竟是何人，他本沒在這裡見過其他人。他與男僕一人站在門的一邊，用上力氣，緩緩把晚宴廳的門重新拉開，接這些神秘的、面目未知的客人——水。

在這一瞬間，花匠瞳孔驟然縮小！

湧入動的是絨的水。無數只不甚完整的絨兔子與絨熊從他們面前魚貫而入，它們拖著只被略縫製了一兩下的手腳及耳朵，拖著蹣跚緩慢的步子，像人一般兩兩結對，一組組艱難地在椅子上落了座。這一幕本該是可愛的，因為它們矮矮的身形甚至顯著有些笨拙，可在這唯有燭光亮起的寒夜裡，它們那些紐扣做的眼睛卻只讓人不寒而慄。

花匠有種詭異的錯覺，好像它們的在一瞬間變成了真的。

黑白分明的、望著他的。

屬於人的眼睛。……他輕微地嚥了口唾沫，移轉開目光。他從不知道自己有玩偶恐懼症，可在這樣數量龐大的玩偶群裡卻好像得了病，呼都逐漸艱難。

這些小而奇特的客人終於落座完畢，在它們坐下後，雙胞胎敲了敲手中一隻透亮的高腳玻璃杯，引來它們的目光。

“歡大家的到來。”雙胞胎道，面上是一模一樣、複製粘貼的笑。

“正如各位所見，今各位前來，是為了慶祝我們的少爺十七歲的生。”客人們無言地鼓起了掌，在這沉悶的掌聲裡，雙胞胎的臉被跳躍的蠟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