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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勞您。”貴族少年驟然輕哼了一聲，重重於椅子上坐下。

男爵緊緊牽著他的手，將他引向了舞池。

寇冬自然是不會跳的，好在男爵經驗豐富，幾乎是在全程縱他的動作。在他的指引下，寇冬雖然跳的不能算美，但也絕不算差。他照搬身邊人的腳步，在旁的血族看來，也只是速度稍比其他人遲滯些，看不出問題。

旋轉。

靠近。

再旋轉。

音樂慢而平穩，近乎是醉人的。燈火的陰影被映入面前人蔚藍的瞳孔，男爵體貼地半握著他的手腕，在他旋轉時借與他些力道，不教他被甩出去。

他的動作彬彬有禮，極具紳士風度，令人幾乎想不起他是個茹飲血的怪物。

他的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

再一次靠近時，他低低道:“您跳的真好。”這純屬瞎說，寇冬跳的就叫還行，離“好”還有不小一段距離。

但在男爵看來，似乎已相當完美。他微眯起眼，兩顆尖尖的牙抵著嘴，受著這醉人的香氣時遠時近，就在他的懷抱間徘徊。

男爵的力道微微放大，將青年重新拉回臂彎。

青年的黑髮被整齊束在腦後，只在尾端微微有些卷。他的皮膚光滑細膩，泛著象牙似的光澤，脖子上的青筋並不太明顯，隱藏在薄薄的皮下，雪青的一段，像蜿蜒爬行的小蛇留下的影子。

男爵的喉頭動了動，喉嚨間前所未有的乾渴。

他見過數不勝數的人類與血族，然而芬芳至這個程度的，卻是從未有過。

他抓著青年手腕的力度加大了。

音樂愈發輕緩，幾乎變成聽不清的呢喃。場中的氣氛逐漸醉起來，兩兩跳舞的血族慢慢靠近，卻難得有些心不在焉，若有若無向男爵與他的舞伴投來窺視的目光。

隨即，血族們的身影重疊了。

他們一對一地將牙齒刺穿舞伴的脖頸，像蜂刺入花心，從中貪婪地汲取花。

寇冬仍舊是怔怔的。他陷入一種極其怪異的狀態，分明心裡頭猛然一緊，察覺到不對，可身子卻是軟的，半點也動不了，只機械地跟著男爵的力道動著。男爵蔚藍的眼一點點湊近他，蒼白的不同尋常的面頰湊在他的頸側，像是在沙發前那次一樣，深深了一口氣。

血的香氣一下子奔湧上來，他滿足地閉了閉眼，張開嘴，徹底出了他那兩顆尖尖的牙。

“您不是不想要那些食物嗎？”他在寇冬的耳畔低聲道。

寇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血族的吐息是冰冷的，就噴在他的脖頸上。不懷好意，毒蛇一樣順著他的皮膚紋路盤旋上去。

“——那就請將我，當做您今晚的食物吧。”他徹底靠近了。

寇冬已經覺到尖尖的牙齒頂端磨蹭著他的皮膚，下一秒便能刺穿。

這不行！

他心內烈地想要反對，可不知這樂聲究竟是怎麼回事，渾身軟綿綿沒有半分力氣，像只雪白的羔羊亮出了自己的脖頸，任這些血的怪物予取予求。

這……

要是當真了，他的人類身份便會在這男爵面前暴了！

寇冬努力剋制這種奇怪的酥麻，伸手就去推面前人。還未等他推到，耳邊忽然有人冷聲道:“抱歉。”旋即，一股極大的力道不由分說扣住了寇冬的肩頭，近乎是強制地將他從男爵懷中拉了出來。

男爵撲了個空，緩慢地把頭抬起，看到的是那個貼身男僕的臉。

他不悅道:“你？”他記得這個男僕，應當是格倫子爵的結約者。可哪怕是格倫子爵的晚輩，也不該這樣貿貿然打斷他的進食。

“抱歉，”葉言之冷冷道，“主人曾允諾過我，他的血，只提供與我。”男爵眯起了眼。

血族間晚輩與父輩的相處方式並不能一概而論，但凡是給予初擁的父輩，往往都有責任教導晚輩，當真扮演父親的角。由於初擁時本就需要血換，初擁後的血族也會比尋常血族更加親密。

允諾這種事，並不是全無可能。

可向一個身份卑賤的下人允諾……

他皺起眉，為著葉言之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又有些不確定。這樣強的威懾力，當真只是個下人？

葉言之沒有管他的想法，只將寇冬拉出來，拍了拍他。青年的手似是有魔力，寇冬的思緒終於從方才那種奇異的狀態中掙脫出來，低聲道:“言之……”他甚至沒喊“阿崽”。

“別說話，”葉言之低低道，手撫在他的後腦，“他們都在看。”這話沒有說錯，所有的血族都在望著這面，他們逃不掉。要想過了今天這關，他們中的一個人必須做出血鬼該有的舉動。

寇冬有些擔心，想要說什麼，卻見葉言之緩緩將頭靠近他。

這氣息是他所悉的，寇冬也就不如之前抗拒。只是心裡頭仍舊不安，小聲道:“可你不是……”可你不是血族，怎麼演出來？

“別說話。”葉言之的聲音不知為何有些沙啞，像是在剋制什麼，“不要動，我會小心。”小心？

小心什麼？

還沒等寇冬反應過來，他便覺到了對方的舌。溫柔的、細緻的，在他的脖頸上打著轉，反覆摩挲那一小片細的皮膚。

那一片都變得溼漉漉，寇冬不知為何有些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