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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阿齊藉著那張圖給各家發著消息,“但……臨時改不是又耽誤了時間?”
“不會。”張正初握著手杖道:“不會耽誤,反而會快一點。因為臨時改目的地繞路,也麻煩。他們肯定不樂意再規規矩矩沿著正常公路過來,該佈陣開門的,都會佈陣開門,直通來這裡。”他停了片刻,道:“人都是這樣,煩了反而就懶得慢慢來了。”阿齊半懂不懂地點了點頭,只道:“您是打算好了的。”
“這不叫打算,這是沒辦法。有些人哪怕著急都是慢悠悠地,這麼大的事,總得催著點。”張正初糾正他,“等各家到齊那種話,也就是說給小孩聽聽。周煦這小孩,我跟你說過的,你跟他接觸其實比我多,也都看得到。他肚裡直腸子,嘴上沒把門。既然能被我套話,也一樣能被別人套。我何必跟他說那麼明白呢。”
“您怕他被卜寧老祖套話?”阿齊問。
“不。”張正初搖了一下頭。他不知在想什麼,沉片刻才繼續道:“老祖再厲害,現在也只是靈相一抹,比起實實在在的人,還是欠缺不少的。況且——”這輛車只有阿齊和張正初兩個人。
阿齊坐在駕駛位,張正初獨自坐在後座。
空座上擱著一個卷軸,張正初說話間,伸手把卷軸捋開了一些,出了判官名譜圖的一角——他把掛在自己屋裡的那張名譜圖帶出來了。
自從卜寧復生,他的那條線便一躍而上,毫無疑問翻到了整個名譜圖的最頂上。同樣翻上去的,還有沈家那條全員都是死人的線。
在這兩條線之下,才輪到他張家。
張家的線從老祖宗開始就比別家複雜一些,每一個名字後面都有分支,越往後越多,像一株橫向生長的樹。
這樹長了一千年,枝繁葉茂,成了整個名譜圖上最龐大的存在。
“張正初”這三個字在靠近尾端的地方,後面是兩個分叉,那是他兩個兒子。其中一個32歲就折在了一處籠渦裡,於是名字成了硃紅。而那抹硃紅的後面又有兩個分叉,張嵐在上,張雅臨略低一點。
張正初的目光落在張家那條線上,看了一會兒才移到“卜寧”那兩個字上,對阿齊說:“你說我怕卜寧套話,那你錯了。像這些老祖式的人物,可能本不會套話。”阿齊有點不解地看向他。
張正初卻沒抬眼,依然看著名譜圖:“高處呆慣了,要做什麼直接做,想說什麼也直接說,沒有什麼需要費心周旋的,哪會套話。”阿齊應了一聲。
“我不怕套話。”張正初又開了口,他有著很多老人會有的習慣,平時會有意識地控制,但有些時候又會不自覺地顯出來,比如會重複一些詞句:“不怕套話。套也沒事,我只是喜歡留點餘地。”
“時間上富足一點,別那麼緊張。留點準備的餘地。”他說著又重新卷收起名譜圖,“嘖”了一聲可惜道:“這麼想來,老祖這會兒恐怕也受罪的。一抹靈相要怎麼久留呢,估計還得找個身體待著。正常人的身體他呆不了,人家有自己的靈相,誰能允許別人搶奪身體呢,總會掙扎的。卜寧那樣的人可下不去狠手。怎麼辦呢……”阿齊老老實實跟著道:“怎麼辦?”
“那就只能找死人了。那種剛死之人。身體勉強能用,靈相又恰好空了。”張正初說著,目光又看向遠處的燈光,“這種地方,死人也是山野村夫村婦……堂堂老祖,縮在這樣的軀殼裡,哪怕有萬般能耐,也得受這種凡胎限制,不知道是什麼滋味。”他兀自體味一番,又嘖了一聲。
與此同時,阿齊忽然說:“他們到了!”他把手機遞給張正初。
屏幕上,那些代表各家的小紅點幾分鐘前還在去往寧州的路上,這會兒幾乎全部進了天津地界內!
百來個紅點自八方而來,匯聚到了一條路上,像一條駭人的長龍。
即便放在一千年的時間裡,也是罕見。
“我說什麼來著,臨時改個道他們反而更快一點。”張正初說著,放下車窗。他從衣襟內兜裡摸出一沓準備好的紙符,細數了一番,按照不同分作幾股,順著車窗灑了出去,“先通知他們找對地方落腳。”一時間,黃紙漫天。
它們在夜風中自燃自著,轉眼就只剩下紙灰的味道。
很快,隨著地圖上那條紅長龍入天津,村口這塊地方瞬間多了五十多輛車。這些車裡大多載著各家家主,或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其餘車輛則在張正初的通知下,去往周邊那些停車點。
周遭車門開關聲此起彼落。
張正初攥著手杖,推門下車,一群人便圍了過來。
還有些穿著簡衫薄褂的年長者,在兒孫輩的陪同下朝這邊走來。
渭南楊家、蘇州吳家、祁門鍾家、長樂林家、雲浮羅家……等等。
太多了。
他們有些跟張家往來密切,有些十幾年才會見上一面。不論親疏,這一刻都沒有過多地寒暄,而是直奔主題。
“老爺子,這地方已經圍上了?”楊家家主是個女人,六十多了,乍看上去卻不比張嵐大多少。
“嗯。”張正初點了一下頭,“我張家那些年輕小孩早早就等在各個點上了,諸位帶來的人也都過去了?”
“差不多。”
“剛到。”
“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