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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道食材沒做好呢。

清淡的雞湯，麻辣的魚湯，還帶著剛才吃過的烤魚的殘香，各種新鮮的食材下鍋，苑家一桌人吃得不亦樂乎。

片薄得透明，而且像在外頭冰過一般，燙之後還帶著勁道。桌上的人本沒時間說話，下人們幫忙涮，他們蘸著蘸料一口接一口，覺哪種醬料都好吃，哪種醬料都想蘸。

等食材吃得差不多了，嚴墨戟像是掐準了時間，再次登場，這次送上來的只有一道食材——拉麵。

苑老爺子看著那黃細長的拉麵，白眉輕輕動了一下，猜道:“這可是那傳聞中的燕魚拉麵？”嚴墨戟笑道:“沒錯，這魚面已經是半的，在鍋中燙一下就可以吃了。”嚴墨戟剛才在後廚，就是又做了一道魚面，在清湯內煮好之後，讓吳娘子用內功快速冷卻，這樣冷鮮之後的拉麵仍然可以保持勁道，下火鍋燙一下就可以吃了。

苑家這桌人，除了一貫沒什麼架子的五少爺，都沒吃過什錦食那曾經火爆一時、後來也無法外賣的燕魚拉麵。此時已經被烤魚火鍋征服的他們儘管覺肚子已經有些飽了，還是緊緊盯著那盤拉麵。

拉麵下鍋燙，撈到個人碗中，勁道滑，帶著魚的鮮香和麵粉的麥香，一人一小碗拉麵，很快就吃得乾乾淨淨。

這一頓家宴下來，明明之前還是悉的家中小輩你爭我鬥，烤魚火鍋端上來之後，忽然所有人都不再說話，只顧著低頭吃，就連一向針鋒相對的四少爺和五少爺都彼此沉默。

——不沉默不行啊！不專心吃，東西都被其他人搶走了！

吃完最後一口魚面，苑老爺子喝一口名貴的清茶，受著胃部難得的飽漲，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詫和滿意。

一般人家，年紀大了最容易積食，所以都不敢吃多；但是他在外奔波多年才創下這偌大家業，各種名貴藥材調理，困擾他的反而是隨著年齡愈加增長而逐漸縮小的胃口。

不論什麼山珍海味，嘗過一兩口也就放下了；不管什麼珍饈佳餚，看得著吃不下。

夏時倒還好，一到秋冬，吃得愈發少，全靠參茶吊著。

——這次倒是久違的有了“酒足飯飽”的覺啊……

——聽說這是老五從什錦食找來的廚子，手藝確實不賴。

苑五少爺看到自家祖父臉上的欣與沉思，心裡一喜，知道自己去青州書院進學的事情大概十拿九穩了，不由得有些得意地瞥了旁邊的四少爺一眼。

——叫你事事與我爭，這次可輸了個透吧？

四少爺看懂了弟弟的眼神，咬了咬牙，還是什麼都沒說，只心裡暗暗計較，之後也要多去什錦食尋些美食，回來討祖父的歡心。…宴會結束，嚴墨戟回去的路上，正好撞上一臉失魂落魄的尤大廚、和尤大廚身後一長串大氣都不敢出的幫廚弟子。

尤大廚這次也是存了心要和這個讓自己吃過鱉的什錦食老闆好好競爭一番的，好叫他知道，路邊那些製作低劣的吃食本上不去檯面，論起廚藝正統的正菜，還是自己更勝一籌！

…

…結果，事實狠狠地打了他的臉。雖然他不在前廳，但是收拾宴席時撤下來的盤子他看到了。

他使出渾身解數、心烹製的各菜餚，都只動了那麼幾筷子；那什錦食嚴老闆的鴛鴦鍋，只剩下一點點湯汁，別的什麼都沒有。

而且聽說嚴老闆中間還進去加了兩次菜。

尤大廚失魂落魄地看著嚴墨戟三人走過自己面前，本以為自己會被冷嘲熱諷一番，沒想到那幾個人目不斜視，直接走過去，彷彿本沒看到他一般。

本應該鬆一口氣的，尤大廚卻只覺到更深的失落。…這次在苑家一頓烤魚火鍋，收穫頗豐。

苑五少爺順利說服了苑老家主，得到了前往青州書院進學的許可，並拍著脯對嚴墨戟說，一定會好好照應他們；什錦食這次也算是在苑家老家主心裡掛上了名，之後幾天裡，什錦食的業績眼可見的漲了一大波。

一場又一場冬雪落下，轉眼間就到了除夕。

從古至今，除夕永遠是最大的節。

除夕前一天晚上，嚴墨戟把年貨備好，還把餃子餡兒都調好；除夕當天早晨，起和麵擀皮，皮薄肚兒圓的大餃子紛紛下鍋，煮到餃子都浮在湯表面，才盛出來和紀明武分食。

這批餃子裡，嚴墨戟包了三個提前洗淨的銅錢進去，寓意誰吃到包了銅錢的餃子，來年就會財源滾滾、招財進寶。

嚴墨戟前世做餃子也是非常稔了，餃子又大又鮮美，嚴墨戟自己吃了整整一大盤，撐得肚子和餃子一樣圓了才罷休；紀明武更厲害，剩下的兩大盤餃子都被他包圓了，吃完還面不改氣不，還有餘力撐著柺杖站起來收拾桌子洗碗。

——但是說來也奇怪，三個銅錢全都是被嚴墨戟吃出來的，明明他家武哥吃得比他還要多。

嚴墨戟把三枚銅錢擺在飯桌上，對紀明武笑道:“武哥，看來明年我要財源滾滾啊！”紀明武嘴角也含上了淡淡的笑意，掃了那三枚銅錢一眼，頷首道:“好。”說罷他就去洗碗了，嚴墨戟本來不想讓行動不便的紀明武幹這些家務，奈何他肚子太撐，紀明武動作又太自然，只好由他去了。

吃過早飯就該貼聯和門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