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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的哭叫、男人的低吼以及數聲哀嚎聲，洛珩川地捕捉到了軀體被穿孔的掃聲。

“珩……”電話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甚至沒有時間掛斷，將手機往衣服口袋裡隨意一放。就貓身躲進了一旁的柱子後。柱子足有幾米高，要掩住洛珩川的身體，綽綽有餘。他的手下意識地往後摸去，卻空空如也。

洛珩川咬緊了牙關，在最短的時間裡迅速調整呼，他只出一隻眼來，瞳孔被突突地轟鳴槍聲所。

他將手伸進內側口袋裡，然後摸出一隻純黑的藍牙耳機。他抬手，在幾秒鐘之內給自己戴上。

“洛哥！”廖文婷的聲音一下子衝進了洛珩川的耳朵裡，那聲音泛著抖，似乎無力又害怕。洛珩川連下眼瞼都被迫搐起來。

“文婷！你在哪裡？”

“以小商鋪為中心，六點鐘方向！”

“打電話給局裡，然後藏好了。”

“洛……！”洛珩川捏緊了手，又驟然放開！他的眼睛忽眯成線，中心點在眼前展出一張立體地圖來，他彎身，背脊繃如弓，呼聲混攪著超速的心跳聲，讓他一下子失了聰。

“……嘭！嘭！”洛珩川邁開了腿，朝著那振聾發聵的掃蕩聲面而上。他擺動著雙臂，長腿靈活如獵豹，玻璃踏板上的承載力快要超出負荷，它慄慄危懼，驚恐萬伏，全因它正逐漸自燃，無數空彈殼嵌著血跡無數對它進行著掠殺。

魔鬼的聲音已越來越近，近在咫尺之間。洛珩川生生剎下狂奔的雙腳，終於抬起了頭！

那是一臺全黑式的軍用無人機，螺旋槳的頂端裝有光電探測器，而機身兩翼皆嵌有機槍口！它已飛至半空，兩翼無情地抖動，子彈彷彿取之不竭。

“……”螺旋槳仍在高速旋轉，忽然！它改變了運動軌跡，一下升至更高處，同時甩動尾翼，對準了洛珩川。

洛珩川咻然瞪眼，而幾乎是同時同刻，端**出紅線瞄準了洛珩川的左心——“嘭！”

“嘭！”

“嘭！”殺聲不留餘力地侵襲著目標，它追著洛珩川的背影，打著他可能活動的一切範圍，不予退路。

洛珩川在無人機升至高處的奪命幾秒內，用蠻力破開了手裡的礦泉水瓶，在槍聲響起的剎那，他抬臂拋出的水形成了一道鏈橋，準地甩在了無人機的前端鏡頭前。槍彈軌道有了幾分微妙的偏移，由左心偏至了下腹部。

他到底不是鐵人，沒有金剛不壞之身。儘管已到了正常人可避的速度極限，他還是中了一槍。

“唔……”洛珩川吃痛，反被血沫頂了喉嚨，他卻不得倒下。

這樣區區潑個水，對無人機不會造成任何影響，只能延緩它幾秒鐘的行動而已。而洛珩川要的就是這個。

此類軍用無人機必須由人工作，無法自動運行。人工作就意味著有一定的速度緩衝，哪怕只是拐個彎，也會比別類無人機來得慢。

洛珩川在中槍的瞬間用非常人的意志力及反應度，閃進了右手邊的白柱子後。無人機似乎不打算放過他，對其緊追不捨。洛珩川將脖子後仰，中槍的部分正在汩汩冒血，他試探地按了下，黏稠熱溫比浸紅的衣衫更加觸目驚心。

無人機已經直柱子，洛珩川甚至都覺到腔口一塊被震動的痛，拆股剝筋般地疼。

“……”未見機身，先見來福線。洛珩川微點下顎，嘴角一併無聲勾起。

“嘭！嘭！”這兩響比剛才的任何幾聲都要震耳聾，它聽來更恐怖，更致命。它繞過了高柱後，停在了洛珩川的面前。來福掃線紅點斑駁，顯得愈發殘忍。鏡頭前的水漬尚未揮發徹底，但不影響進攻視線。

“……”一燃著的香菸挾著火溫滾滾被洛珩川由兩指尖彈出，與此同時一併拋至的是一大把不明的白粉末。粉末飄揚揮灑，白氣如霧如仙，很快被張著大口的星火點子全部進肚中。

“都趴下！”洛珩川轉過身再度邁腿，他嘶聲力竭，聲被灼啞，血已浸透衣襬，在他腳下積血成譚。

那一刻就像電影高速慢鏡頭的特寫手法。黑壓壓的群眾人同時做了一個動作，玻璃踏板顫動劇烈，有坍塌之勢。

畫外音甚至都來不及倒數。時刻針聽來更像是喪鐘。

橙紅的爆炸團雲在洛珩川的身後炸開，滾滾熱差一點就將他一併噬。他將無人機引到了一個最好的死角，白柱替所有人擋下一劫。

洛珩川倒下的那一秒，體溫已在快速失，他連抬眼都困難，眼前昏花，視線呈大段大段的空白。可他到底還是看見了黑殘骸，在一團烈火紅雲中被肢解。

噩夢似乎被中場叫停，停止了折磨。

“那後來呢？”虞江燁抬手搭住了洛珩川的肩，這一觸碰拉回了洛珩川的思緒。他怔了怔，捏住照片的手費了些狠力，以至於邊緣都皺了起來。

“後來的事，你應該聽過了吧？”洛珩川的胃痛沒有得以緩解，還是疼得很。他說話有些費力，故而聽來更加冷淡。

虞江燁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他忍不住多看了洛珩川幾眼。許是他們做警察的，都有職業病。看人看久了，目光就不自覺地變得犀利起來，自然而然地想要探究更多，甚至是審視。

洛珩川自然覺得到，他鬆掉了力氣，將照片平些後，重新回了信封中。

他抬頭與虞江燁對視，目光沉沉，不見片刻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