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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人可就救姐夫。”
“誰?”萌生一線生機的李夢陽提起了神。
“武功康對山。”左國磯道。
“康德涵?不成不成。”李夢陽連連搖頭。
“有何不成?姐夫不知,劉瑾甚愛對山文采,常有意招攬,康子素不假辭,以劉瑾之權勢跋扈,不以為罪,若由他出面,姐夫必可脫牢獄之災。”
“我與康德涵素不相下,今死生之際相托,他豈會因我而結劉瑾,自汙清名!”李夢陽跺跺腳,對小舅子實言相告。
左國磯知道自己這位姐夫,向來是把‘文人相輕’四個字做得淋漓盡致,大明朝才名能和他比肩的,基本他都瞧不上,就是內閣李東陽,他沒事都敢嘲諷幾句。
“生死攸關,便死馬當作活馬醫,搏上一搏,請姐夫手書一封,由小弟出面斡旋。”左國磯堅定言道。
***西直門,劉瑾宅。
雷長音焚香撫琴,劉瑾倒在羅漢榻上閉目養神,丁壽在一旁拈著一枚棋子與白少川耍賴糾纏,柳無三依然毫無存在的隱身暗處,抱劍不語。
老家院老薑進來稟報,“老爺,翰林院修撰康海前來拜見。”
“哦?”劉瑾頗意外,翻身而起,“快請。”老薑應了一聲,還沒轉身,便又被劉瑾喝住。
“慢,我親自去。”劉瑾脫了鞋子,倒穿而出。
“這康海是哪路神仙,公公竟然如此看重?”丁壽隨手將棋子擲到棋盤上。
白少川重新將棋盤擺好,頭也不抬地回道:“武功康德涵,號對山,與你那位至好友王子衡是同是弘治十五年壬戌科進士,只不過王子衡是三甲同進士出身,康德涵則是狀元及第。”
“謝遷、王華、張升哪個不是狀元,劉公何以對他另眼相待?”丁壽不服氣道。
“公公愛惜鄉黨人才,這康德涵是西安武功人,自然尤為看重,不過這康對山素來對公公延攬視而不見,今登門怕是不會那麼簡單。”白少川盯著棋盤,蹙眉沉思。
一聲輕嘆,雷長音將古琴收起。
“雷兄,今這柱香還沒燒完呢?”丁壽指著一旁還有半截的信香道。
“今劉公怕是無心聽琴了。”***劉府門外。
一身青袍的康海盯著劉府大門,心起伏,今這一步踏出,再無法洗脫自己與劉瑾之間的干係,天下士林又該如何譏嘲自己夤緣攀附權閹,奴顏直抵其門呢。
明知厲害,多少次康海扭身就走,卻偏偏邁不開腿,只因袖中的那一張紙條,紙條上只有簡簡單單的十一個字:對山救我,唯對山為能救我。
片紙雖薄,重逾千鈞,李獻吉既已死生相托,康某又如何只重浮名,一念及此,康海的眼神頓時堅定起來。
府門大開,劉瑾大笑而出,“狀元公,來得何其遲也!”康海見劉瑾倒履相,微微錯愕,隨即施禮,“老先生請了。”劉瑾見他不稱名姓,也不說官職,只以見長者之禮,也不以為意,把臂而行,將康海延請入府上座。
丁壽見劉瑾看重此人,也不好端著架子,與白少川上前見禮,自在下首坐了。
“狀元公乃三秦豪傑,咱家久候不至,不想今登門,藉著此機,不妨暢飲一番,壽哥兒,你要多向狀元公請教學問,別整不學無術的,失了身份。”躺槍的丁壽無奈答應一聲,打定主意出了這門,和這姓康的分道揚鑣,見面繞著走,請教學問,見鬼去吧。
劉瑾隨即吩咐下人安排酒席,卻被康海阻止。
“且慢,學生請教老先生,可知今世可稱三秦豪傑者有幾人?”康海斜睨劉瑾。
“狀元公可有教我?”
“不過三人爾。”康海屈指算道:“昔王三原秉銓衡,進賢良,退不肖,可稱一人;另有一人隨帝左右,為國除弊……”弊,丁壽心中讚歎,要不人家是高考狀元呢,將弘治朝老君子王恕和劉瑾放在一起作比,這馬拍得不漏痕跡,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