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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5月18馬銘軒滿面紅光的拎著兩個塑料袋回到病房裡,把一個裝著打包盒的袋子往邊櫃上面一放,炫耀般把另一個塑料袋抓在手中說:「看,我路過一個雜貨店,正好看到有小鏡子賣,就給你買了,怎麼樣?這回可以接著臭美了吧。」於惠婭皺著眉瞪了兒子一眼,兒子的油腔滑調讓自己心裡非常不舒服,可是又沒辦法發作,又抵不過對鏡子中自己的好奇,立刻吃力地伸手接過那個塑料袋。
那裡面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裝在粉紅塑料鏡框中的圓鏡子,於惠婭把鏡子拿在手中,卻猶豫著好半天也不敢往自己的面前放。
「先吃點粥吧,這醫院對面有家粥鋪,我也不知道怎麼樣,你嚐嚐。」馬銘軒把另外一個袋子打開,從裡面掏出一個塑料打包盒,打開盒蓋,一股粥水的香味在病房裡彌散開來。
於惠婭定了定神,瘦粥是自己最喜歡的食物,也真的覺得自己的肚皮在委屈地抗議著,決定先吃點東西,謎底等一會再去揭開也不遲,便把鏡子扣在自己前的被子上,費力地想支起上身,不過全身痠軟,掙扎了幾下,本沒離開墊半點距離。
她嘆了口氣,馬銘軒也發現了她的困境,立刻俯身在頭那邊搖動搖桿,把病的板搖起來一個角度,笑著說:「別亂動,我餵給你吃。」如果這是平常,自己生病了,兒子這樣子來照顧自己,自己還不知道要開心到什麼程度呢。
可是現在看起來,他的殷勤好像真的不是獻給自己的老孃的。
於惠婭突然覺得已經沒必要看鏡子了,單看兒子的嘴臉其實就已經可以知道答案了,眼看著馬銘軒已經開始用塑料小勺子盛了一勺熱乎乎的粥準備送到自己的嘴邊,她立刻皺著眉,滿面愁容地晃了晃頭。
「怎麼?沒胃口?」馬銘軒臉上堆著笑,有些不解的問。
於惠婭強作出一絲笑臉,滿腹心事地點點頭,又動了動始終握著小鏡子的手指,始終沒有勇氣把那面鏡子舉起來。
馬銘軒收起笑臉,表情嚴肅,帶著一點責備的語氣說:「誰讓你那麼不愛惜自己?醫生說你喝的劑量很大,已經把你的食道和消化道全部都燒壞了,肯定不好受了,」兒子的話似乎更加印證了自己的猜測,自己肯定沒有喝什麼可以燒壞身體的鬼東西,但是平時見到兒媳都一直是笑呵呵好像始終很開心滿足的樣子,怎麼會突然就想不開做出這種蠢事來呢?手裡的鏡子比巴掌大不了多少,可是覺得似乎有千斤的重量,於惠婭抿著嘴,也不搭理兒子,眼角搐了幾下,閉著眼睛,終於下定了決心,像是在履行什麼莊重的儀式,緩慢地把手臂抬舉到面前,遲疑了好半天,才把眼皮輕輕地打開個縫隙,深一口氣,凝神朝鏡子中的自己瞥了一眼,只是著夾在眼皮夾縫中的一窺,已經讓她的心不揪成了一團。
鏡子裡可不就是自己兒媳那俏美卻又慘白的臉蛋。
於惠婭雖然依舊全身無力,卻還是偷偷在用藏在被子下的另一隻手在自己的大腿上面用力掐了一把,儘管自己沒什麼力氣,但還是清晰地覺到自己腿上傳來鑽心的痛。
真的不是做夢嗎?這也太荒唐了!如果現在的經歷都是真的,那就必須要儘快搞清幾件事,首先,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按照馬面人的說法,自己是被害死的,那兇手到底是誰?第二,兒媳到底是為什麼會想不開走上自盡這條路?這件事和兒子是不是有關?第三,這種荒唐可笑的事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結束,該怎麼結束?先得和兒子說清楚自己的情況才行,不然這傢伙一直把自己的老媽當做老婆可是一件麻煩事。
下定決心,於惠婭儘管十分虛弱,說話聲音幾乎像是蚊子叫,還是堅持著轉頭看向馬銘軒說:「小寶,我和你說件事,你可能理解不了……」於惠婭故意用了一個只有她們母子倆個才會知道的稱呼來叫他,希望兒子能立刻明白自己現在所面對的事情。
馬銘軒看起來本沒注意自己的子對自己叫出了一個只有他媽媽才會叫的稱呼,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手中盛滿熱乎乎粥水的勺子上,笑呵呵地搖了搖頭,用十分堅決的口吻說:「先不要說,那些事等你身體恢復好了,你什麼時候想和我談,我隨時都可以聽,現在你什麼都不要想,只要乖乖地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就行了。」於惠婭知道兒子是誤會自己想和他坦白自殺的原因了,帶著無奈地用力搖搖頭,十分吃力地小聲說:「……你不要說話,聽我說就好!」馬銘軒笑了笑,只好停下手裡的動作,端著粥碗,靜靜地坐在邊。
「我說的話,你可能理解不了,其實我也理解不了……」於惠婭極力地想保持平靜,用平和的語氣輕聲說。
馬銘軒點點頭,依舊面帶著微笑,眼睛和於惠婭對視了一下,伸出一手指壓在她的上,小聲說:「其實……」他說著,頓了頓,才吐吐的繼續說:「我都知道了,洋洋……對不起,昨天其實我一直跟在你後面……」他又停了下來,輕輕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情緒才繼續道:「……雖然我沒看到那個男人是誰,但是我在門外都聽到了。」於惠婭心中咯噔一下,她不知道兒子說的話到底意味著什麼,不過她能明顯覺到兒子雖然表情一直在保持鎮定,但是身體其實一直在打著顫。
「跟著我?跟著我去了哪裡?你都聽到了什麼?」於惠婭疑惑地問,好像是在和馬銘軒確認,其實更像是自己想刨問底的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
馬銘軒皺了皺眉,眉宇間的笑意已經悄然消退,動了好半天的嘴,終於還是沒有說話。
空氣裡彌散著一股很沉悶的氣氛,於惠婭突然發覺現在追問這些問題可能本不會有什麼結果,兒子的格她很瞭解,她知道每當他察覺到壓力的時候,會首先把自己蜷縮起來,這其實也是很多獨生子女很常見的格問題。
「你爸去哪了?」於惠婭思考了一下,轉移開話題問。
馬銘軒用力地在後腦勺上面撓了撓,似乎有些奇怪,不過還是回答道:「你今天怎麼總問我爸的事?他去找我媽了呀,他倆昨晚吵完架,我媽一直沒回來,不知道去哪裡打麻將了吧,一直沒回來,估計是手氣正好,贏了很多吧。」於惠婭心裡這才反應過來,作為兒媳,醒過來就已經是第二次追問自己公爹的去向了,似乎也確實不大合適,得趕緊把自己的身份給兒子說清楚才行了。
最-新-地-址-發-布-頁:www.91ks.online(蘋果手機使用safari自帶瀏覽器,安卓手機使用chrome谷歌瀏覽器)她趕緊清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決定不再兜圈子,直接把自己的奇幻遭遇說出來。
「%¥……」她突然開口冒出一句沒頭腦的話,連她自己都沒聽清自己說的是什麼。
她本意是想叫出「兒子」二字,可是張開口,卻只能發出一陣亂七八糟的混亂音符。
馬銘軒和於惠婭一樣滿臉疑惑,兩人面面相窺,似乎都在極力地想明白於惠婭說的是哪國的語言。
「……是這樣,其實我是你¥%……¥%……」於惠婭突然意識到,只要是涉及到自己和兒子之間關係的詞句,她本就無法正確發音。
「小寶……」她發現這個小叫到他長大的稱呼是可以說出來的,想試試迂迴一下來解釋目前自己的身份問題:「你想想,誰一直這麼叫你?」馬銘軒苦笑了一下,想都沒想就回答:「我媽唄。」於惠婭趕緊點點頭,用力朝自己的口拍了拍,有點小興奮地說:「我……¥#%¥#……!」於惠婭要瘋掉了,面部的表情開始扭曲起來,自己的老媽已經一天一夜失去蹤影了,馬銘軒這個做兒子的似乎本不在乎,好像沒有任何的擔心和焦慮,而自己卻又沒辦法直接去和兒子溝通自己的遭遇,似乎所有關於能解釋自己和兒子之間關係的話她都是說不出來的,哪怕是迂迴著說都不行。
馬銘軒被眼前的人奇怪的表情和嘴裡發出的混亂音符搞的有些哭笑不得,笑著問:「怎麼啦?你想說啥?是不是昏了幾個小時,把你的腦子給短路了?」於惠婭仰面朝上,長長吐出一口氣,暫時放棄瞭解釋自己的嘗試,不再說話。
「有什麼話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啊,先喝粥吧,一會涼了就不好喝了。」馬銘軒重新端起粥碗。
說不出來,那我寫行不行?於惠婭想著,立刻左顧右盼地想找支筆,果然,在邊的櫃子上,馬銘軒的揹包正靜靜地躺在上面,她用手指了指那個包,說:「筆,給我支筆。」找來紙筆,於惠婭卻發現這個辦法更加行不通,只要涉及到自己和兒子之間的任何暗示明示以及說法上面的東西,她都會立刻在紙上劃出一團混亂的線條出來,而且任何人都本無法從那些線條中得到一點點有關的信息出來。
她有些抓狂了。
看來只能慢慢來了,辦法一定會有的,於惠婭心中默默地想,嘴巴張開,接受到自己這輩子以來,親生兒子第一次的餵食。
只是奇怪的很,明明平時自己非常喜歡的瘦粥,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在嘴巴里完全品嚐不出任何味道,如果不是兒子親手餵給自己的,她甚至本不想嚥進肚子裡去。
兒子一直上小學的四五年級,還不會好好吃飯,每次吃飯都是要自己或那時還在世的來追著餵飯才行,他都長這麼大了,娶了老婆了,自己才享受到兒子的反哺,雖然有些晚,不過那幸福也足夠讓自己全身溫暖,想著,於惠婭的眼睛裡居然開始溼潤起來。
不對呀!這個混球本不是在反哺自己的老媽,他其實完全就只單純的是在討好自己的老婆而已呀!如果自己不是渾身無力,一定會跳到地上去照著他帥帥的頭上狠擼一巴掌!於惠婭心裡發著狠,卻沒有任何行動,現在自己渾身無力是主要原因,不捨得動自己的寶貝兒子半個手指頭也是一個原因。
盤算著怎麼才能讓兒子明白他現在眼前這個老婆其實是自己的老媽死後還魂的,一邊肚子居然開始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儘管那粥喝起來本一點味道都沒有,而且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朝馬銘軒使了個眼神,又看了看邊櫃上的瘦粥,那個平時呆頭呆腦的小子現在居然機靈的像個猴子,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趕緊開始繼續端起粥碗給她一勺一勺地繼續餵食起來。
用說的不行,寫字也寫不出,那用手機打字呢?於惠婭一邊享受著兒子餵給自已的熱乎乎的粥,一邊眯著眼睛想對策。
「我手機呢?」於惠婭問。
馬銘軒趕緊起身在邊找了起來,很快在一個手提袋裡找到一個套著粉外殼的手機。
於惠婭接過來,按亮屏幕,卻想起來自已本不知道兒媳的手機開機密碼。
正在猶豫著,手機卻已經解開了。
是指紋解鎖的。
年輕人的手機還是先進一些,想起自已的那部老古董手機已經是用了七八年的了,哪裡有指紋解鎖這麼先進的功能。
點開手機相冊,於惠婭突然好奇心大作,雖然兒子和兒媳已經結婚快一年了,進入到他們馬家的生活裡也不過三年左右的時間,這三年裡,她作為婆婆其實並沒有過多的干預他們年輕人的事,也就只是從表面上瞭解了一下潘洋的家庭和大體的情況,而對於這個女孩的具體生活,她並沒有什麼更深的瞭解,她只知道兩個人是網絡上認識的,而兩人戀愛的具體細節則一無所知,她甚至只知道潘洋是媽媽一個人撫養長大的,至於她的父親是死是活都沒問過,而現在自已居然以兒媳的身份繼續活在陽間了,那對於這個女孩的事她還真的需要更多的去掌握一下了。
手機裡的照片近九成都是潘洋的自拍照。
潘洋是個非常漂亮的女孩,這點從她來家裡的第一天的第一面看到她的第一眼於惠婭就非常認可了。
潘洋的個頭不算太高,在北方女孩裡面,一米六二的身高並不突出,體重也只有九十幾斤,不過她平時喜歡各種運動,飲食結構健康,身材保持的十分勻稱,該的,該翹的翹,加上四肢修長,基本上就是那種很標準的蜂肥類型,她的母親是中俄混血,四分之一的混血基因使她長了一雙歐美人才有的深邃的眼窩和淺棕的瞳孔,頭髮如果不染的話,也是淺棕偏黃的,加上她白皙的讓黃種人嫉妒的皮膚,很多第一次見到她的人都會覺得這女孩是個洋妞,也有一些人把她當做新疆的少數民族姑娘,屬於那種到任何地方都會引起很多男人關注的美女類型。
潘洋今年二十六歲,比馬銘軒大一歲,在市裡的一所技工校做美術老師,三年前兩人認識後沒多久就確立了戀愛關係,馬銘軒兩年前大學畢業,他爸爸馬國棟託關係把他安排進了市公安局的網絡部門做技術偵查工作,人長的也蠻帥的,脾氣格也都不錯,金童玉女般的兩人基本沒遇到什麼阻力就順利走進了婚姻的禮堂,只是世事無常,讓於惠婭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婆媳兩個居然在同一天裡丟了小命。
於惠婭嘆了口氣,仔仔細細的把潘洋手機裡的相冊翻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有疑點的照片,那些自拍照,除了美,處處寫滿了青二字。
這讓於惠婭十分的羨慕。
嘆了口氣,又點開手機的通訊錄,裡面的人名大都很陌生,自已和兒媳的生活並沒有什麼集,共同認識的人屈指可數。
借用了兒媳的身體,可是又沒有留下兒媳的任何記憶,這讓於惠婭覺得十分的焦慮,不知怎麼搞的,她十分希望兒子能早點發現自已的身份,可是卻又莫名其妙的有些不想人知道自已並不是真正的潘洋。
看到手機的通話記錄於惠婭突然有了發現。
今天是7月15號,沒有任何通話,但是7月14號凌晨有好幾個呼入記錄,都是標記為【老公】的電話,不過全部沒有接聽,再往前翻,7月13,沒有呼出,不過有幾個呼入並接聽的記錄,下午四點多呼入的是【爸】,通話持續了一分半左右,五點多呼入的則是一個沒有標記的電話,通話時間只有十幾秒,這個號碼在晚上八點四十分左右又打了進來,同樣通話只有十幾秒鐘。
這個沒有標記的號碼於惠婭十分眼,但是她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這個號碼。
前天?自已也是前天晚上丟的命,讓於惠婭十分詫異的是,自已的丈夫也就是潘洋的公公馬國棟居然在兒媳自殺前的那天和她單獨聯繫過!這公媳兩個私底下居然有聯繫?於惠婭渾身一靈,趕緊把手機的通訊記錄繼續向前翻,讓她更加驚訝的情況出現了,7月12之前的所有通話記錄都被清空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