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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屍體被燒融了混在一起,本分不清。
他也不是沒找過凌霄各處的慈濟堂,但慈濟堂對散仙這種居無定所的修者很有意見,不僅手續繁瑣,看兩所慈濟堂之間必須要間隔至少四年。
因此,長河道人十四年了也才排除了四所慈濟堂,而這些裡都沒有發現雪宿的蹤影。
他其實有些心灰意冷,覺得那狐妖怕是早就把小世子也一同燒死了。
這是她求仙路上的障礙,而她從來就是個沒有心的母親。她做得出來這種事。
雪王妃飛昇之後的行蹤就隱匿了,因為她作為妖族,必不可能暴身份。長河道人因此也沒法從她這裡突破。
十九年裡,長河道人不止一次想,如果他那天沒有離開該多好。
這件事成了長河道人一個心結,早些年他常醉得厲害,後來辦了學宮、看到那一個個少年少女時才好些,但也忍不住想,如果雪宿還在他身邊,他也該像這些孩子們一樣大了。
長河道人看著手中畫紙,眼眶有些溼了。
就算已經時過境遷,他也能從中看出自己教過的痕跡。
他曾經握著稚子的手,一筆一劃帶著他運筆。
而曾經的垂髫小兒,如今已經長成了玉樹臨風的青年,他這個長輩卻缺席了期間的十數年。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雪宿的畫技已經變得如此高超了。他也還是那麼喜愛丹青。
“你畫得很好,深得老夫真傳。”良久,長河道人吐出了嘆息般的一句。
他捋了捋鬍子,似是悵然又似是欣。
這口吻十分彷彿十分稔,但落到雪無霽耳中,他卻竟不覺得反。在這一刻,他的內心像是被觸動了,空落落的,有幾分茫然的酸澀。
甚至在他剛剛觀看時,這房間內的擺設,都給他一種莫名的悉。
“長河前輩?”他輕聲疑問。
他的語氣和神態都表出陌生,長河道人能看出他完全沒認出自己。
那麼幼時的記憶呢?也一點都不剩下了嗎?
“老夫來繼續給你畫像。”長河道人起身抱起紙筆道,“不過你要坐在那裡,作出畫畫的樣子。”這要求雪無霽還沒聽過,不過畫不同的動態也是長河畫派的一個特,他並沒覺得多奇怪,依言到桌前執起筆。
“晚輩需要畫什麼嗎?”雪無霽問道。
長河道人坐在一旁想了想,像是想起什麼好玩的事,笑呵呵道:“你就畫一副飛鳥吧。”飛鳥?
雪無霽聞言筆下一頓,有幾分恍惚。
有一個朦朧的、不可思議的想法竄上腦海,他猛地抬起頭:“前輩莫非……”
“莫出聲,”長河道人老頑童似的笑道,“等老夫畫完這幅畫再說。”雪無霽的手腕有一絲髮抖,但很快就被他穩住了。
他提筆,開始畫一隻展翅的飛鳥。
而長河道人也開始為他畫像。
紙上的逐漸出現一隻翱翔的鳥兒,尖尖的喙、舒展的羽翼。
雪無霽畫得很慢、很仔細,悉的書房佈置風格、相似的畫面,讓他腦海中模糊的記憶絲剝繭般逐漸復甦。
最終,紙上出現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飛鳥。它仰頭朝天,似乎要掙脫束縛飛去。就像是十四年前的小雪宿畫的那樣。
只是如今的這隻飛鳥已經羽翼豐滿,不需要助力就能獨自飛往無垠了。
“晚輩畫完了。”雪無霽抬頭道。
長河道人畫得慢一些,片刻後展開紙道:“老夫也畫完了。”——在雪宿小的時候,一老一小也經常這樣比賽。那時候總是師傅贏了徒兒。
雪無霽看到了那副畫。
上面並不是如今成年的他,而是一個拿著筆、垂目認真畫畫的小孩子,粉雕玉琢,眼尾一滴小小的淚痣。
這是四歲時候的雪宿。
於雪無霽而言,這是畫中的孩童穿過了百年漫長的歲月,才終於站在了這裡。這是他前世曾經錯過了的、冰涼時光中唯一有溫度的親情。
“咔噠”一聲輕響,他手中的筆掉到了桌子上。雪無霽甚至沒意識到自己的袖子上沾到了一滴墨點。
“弟子……見過師傅。”雪無霽的喉嚨有些發哽,躬,深深地行了一個禮。
長河道人扶住他的胳膊,免了一禮,摸了摸他的發頂嘆道:“我們宿宿已經這麼大了啊。”在這十多年裡,有多少物是人非?
在畫這張畫的時候,他心中也很緊張。他已經在心中決意,如果雪宿當真已經不記得他這個師傅,那就這樣罷了。他不是什麼倚老賣老的前輩,要求什麼恩情。
幸好,幸好雪宿沒有真的忘掉。
*一炷香後,雪無霽才從那種略顯失態的情緒裡恢復過來。長河道人也變回了平裡那個樂天的老頭兒。
一老一小也顧不上什麼畫不畫的了,對坐著泡一壺茶,一副長聊的姿態。
“宿宿啊,這些年你都在哪兒過的?過得好不好?還有……”長河道人問了一大堆,而後終於問出了他最在意的那個問題,“你的字是誰給你取的?”這也太不吉利了!一個雪止、一個雪不停,那人和他取的意思完全相反!
雪無霽猶豫片刻,道:“弟子被母親帶去了凌霄,便一直在朱澤洲的慈濟堂中長到了十八歲。後來遇到了陸……遇到了我現在的道侶,便與他結伴同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