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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筆順滑細膩,著墨黑中透紫,顏醇厚典雅,字跡邊緣更是微微泛金,顯出幾分莊嚴氣度來。
他寫了個“祗”字,滿意頷首道:“這墨不錯。既然夏左護法閒得很,不妨去獵上十頭八頭龍王,龍血調墨、龍髓制香,人人有份、個個不缺,豈不皆大歡喜?”夏禎急忙後退幾步,連連擺手道:“我我我我不閒,一點都不閒!忙得很!”
“哦?”沈雁州似笑非笑,握著筆斜睨他,“你忙得很?難得百忙裡還能空算我了多少心。”夏禎頓時如被蟲子蟄了般跳起來,轉身奪門而出,急急道:“就、就要進秘境了,我去查看各隊人馬準備得如何。檢查籌備,還要部署防禦,數不清的事務!忙死了忙死了……若被我抓到紕漏,定要錘破他口!”唸叨個不停,話音未落,已溜得不見了蹤影。
離難宗眾人在這邊雞飛狗跳時,鐵城犁宗眾人與沈月檀正在甲板上劍拔弩張。
沈月檀一句話說完,正想著如此處置正好,那位七小姐卻兩眼含淚,惡狠狠瞪他,怒道:“休想!夏叔叔九死一生得來的龍髓,豈能便宜了外人!”反倒像沈月檀才是作惡的壞人。
更何況斬殺龍王固然不易,卻也斷不至到了九死一生的地步,只不過沈月檀也不敢開口同她糾纏這些細節。
白桑氣得滿臉通紅、全身顫抖,手指緊緊攥成了拳頭,卻偏偏尋不到旁的言辭,只得反覆顫聲道:“你……欺人……太甚……”沈月檀卻於此時生出了置身事外的恍惚來。
這也怨不得他,而是此情此景,與當年他年幼無知、盛氣凌人的所作所為何其相似。
約莫是父母罹難那一年、亦或是之後一年的事,他也曾在路上對一介平民驟然發難,非要強奪一個孩童的玩具風車。起因無非是見那孩童父母俱在,一家三口和樂融融逛街,他觸景傷情,而起了遷怒之心。
彼時只覺自己行為理所當然得很。
他是天之驕子、名門之後,天與之,地給之,彷彿天底下萬事萬物都可任他予取予求。
何況不過一個微不足道的風車罷了,沈月檀半點不曾放在眼裡,拿到手就扔在一邊,只對那孩童又痛惜又懼怕、以及那對年輕父母隱忍悲愴的眼神到心滿意足。
沈雁州事後知情,非但不諒解他幼失怙恃,反而責備他行為不端、有失世家子的風度與悲天憫人之心。
沈月檀彼時氣得同他大吵一架,又聽了二叔沈鴻的寬,愈發覺得父母收的這義子已生外心,涼薄無情,半點不為自己著想。
然則如今回想起來,甜言語包裹的盡是毒藥;忠言逆耳,才是沈雁州一片用心良苦。
親小人、遠賢良,沈月檀暗道,我好糊塗。
往後只怕也只得蕭郎陌路,連一句對不住也沒有機會同沈雁州說了。
沈月檀再度悲從中來,眼圈一紅,啪嗒啪嗒落了淚。
這倒也應景,旁人只當做這十二歲小孩是被七小姐欺負哭了。
葉鳳持眉頭皺得愈發深,沉聲道:“七師妹……”那丫頭尖聲怒道:“葉鳳持,你到底是我師兄,還是他的師兄?你身為鐵城犁宗弟子,竟然一心只幫外人!”這罪名扣得有點大,葉鳳持臉微黑,顯然是動怒了。好在他涵養仍在,只握緊了劍柄,撫了撫手腕纏著的念珠,這才開口道:“縱你是我同門師妹,然則對事不對人,錯就是錯、對就是對……”那丫頭狠狠一跺腳:“你住口!住口!夏叔叔的東西,我誰也不讓!”竟一轉身就走了。
葉鳳持正要去抓她肩膀,衣袖卻被人扯住了。
他回頭見是沈月檀拉著他衣袖,噎噎哭著搖頭道:“讓、讓她去吧,人多。”鐵城犁宗弟子縱然能勸走大多數人,卻仍有些膽大好事者不顧勸阻留在甲板上看熱鬧。
葉鳳持一愣,突然也想明白了。
他為人持身極正,只講求事理、不在意人心,是以常被同門揶揄不近人情、刻板呆愣,譬如眼下就是,堂堂宗主千金,縱然再有天大的錯處,他也不該當著這許多外人的面落她面子的。
反倒是這小孩想得比他周全。
葉鳳持暗暗嘆息,垂手放在沈月檀肩頭,低聲道:“你放心,龍髓是我同你借的,必定原物奉還。”沈月檀鼻子,淚汪汪接著搖頭道:“葉師兄是好人,這無妄之災……不該連累到師兄的。我、我不要了,葉師兄不必去討。此事就此作罷。”葉鳳持愣了愣,若有所悟一般,嘴角慢慢勾起來,卻帶著幾分苦澀滋味,一字一句重複道:“無、妄、之、災……這四字用得好。沈月檀,我並非受你連累,而是置身局中、不得不問。”他說完後轉過身,大步追逐那丫頭而去了。
周圍剩餘的眾人見這鬧劇不了了之,也跟著一鬨而散。
白桑一面給沈月檀遞手絹,一面忐忑問道:“這位葉……葉公子是什麼意思?”沈月檀淚痕未乾,眼中卻全無悲慼之意,反倒狡黠得如同小狐狸一般,朝白桑眨了眨眼,低聲道:“我雖然也不懂他的意思,然而我能斷定一件事!”第21章歸還沈月檀正道:“那瓶龍髓,還是要物歸原主的。”白桑卻還是憂心忡忡,“這……只怕不容易,畢竟那邊才是一家人。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