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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一句“已派人稟報太子,他若知曉殿下醒來,必定歡喜得很,立時就要來見您”也沒有。
他雖然全無記憶,卻也知曉,若是伉儷情深,周圍僕從絕不該是這般小心翼翼、對二人之事提也不敢提的模樣。
少年不知自己這些判斷從何而來,卻十分確信結論,許是模糊中依然記得自己雙親恩愛的舊事。
乾達婆雖然對他並無惡意,卻依然有諸多欺瞞,譬如眼下這賬目對不上要去審查,便顯而易見是個藉口。
而周圍侍從看不透他表情、膽戰心驚的模樣……卻好似對他往行徑多有畏懼。莫非他失憶之前,是個喜怒無常、會肆意處罰下人的暴戾主子?
少年撐著下頜想不透,索起身,心道既然我是沈月檀,我便四處找找線索,說不定便想起來了。
書齋有裡外三進,兩間做書屋,其餘做書庫。
二十來間庫房裡都立著密林似的書架,藏書極其豐富,沈月檀一時看不完,只得依照分類略微翻了翻。
有經史子集、有水文遊記、有兵法謀略、有山醫卜相卦各類雜家、有詩詞戲曲、小說雜文,甚至還有幾本夫夫閨閣秘戲的圖畫集,那上頭圖畫個個細秀雅、栩栩如生,十分靡麗。
只是沈月檀只看幾行字便覺得兩眼發黑昏昏睡,不由暗忖道:恐怕失憶前我就不愛看書。
書齋最南邊的一間屋子被當做最常用的書房,書案邊上除了文房四寶,還堆了些用過的宣紙。沈月檀一張張草草翻過,都是些練習的書畫之作,一個筆力遒勁有力,端整謹嚴;另一個卻橫七豎八歪歪扭扭,筆跡全無力道與規範,如同七歲蒙童堪堪握筆。
不必細想也知道,前者是太子的習作,後者才是他自己的傑作。
沈月檀愈發嘆氣:自己豈止是不愛看書,恐怕是個不學無術的混世魔王。
如此一來便愈發怪異了。
他先前細細問過乾達婆,音律一族,在天人國中不過尋常部族,族人擅通音律、舞樂,娛人悅己頗為討喜,很是得天帝歡心。
然則,也僅此而已。不掌權、不藏富,宛若依附於王公貴族而生的莬絲子,並沒有值得太子拉攏的價值。
一非出身權貴,二來無才無德,他沈月檀究竟何德何能,竟蒙太子垂青,成了太子妃?
而他沈月檀的一生,怎會如此兒戲、如此頹喪,竟是要就此困在深宅中虛耗一生不成?
不該如此的。
雖然帶著滿腹疑團,他查看下來仍是一無所獲,卻始終覺得少了點什麼。這覺模糊難辨、似是而非,如同若隱若現漂浮在眼前的脆弱蛛絲,一時間抓不住頭緒,說不定只是不甘心罷了。
少年略帶幾分困惑茫然,放下手中宣紙,往窗外看去。
紫紅的雕花木窗稜如同畫框一般,將窗外景象圈定其中:花紅似火葉碧如翠的芭蕉、怪石嶙峋的青灰假山、一半青一半紫得發黑的闊葉紫蘇……
濃墨重彩、絢麗如國手揮毫而就、巧奪天工的畫作,卻被驟然闖入的人群破壞殆盡。
沈月檀微微皺起眉,注視著一行人繞過假山,筆直朝書房走來。
為首的青年略微眼,穿一身硃紅長袍,袍擺繡著五□□絲鳳凰尾羽,外頭罩著件華貴的紫金雙半臂外裳。間有火紅光華閃爍,是一串鑲著成極好紅寶石的赤金絞絲鏈,做工湛,一路垂墜壓袍。
端的是個貴氣人、滿身濃豔光彩的富貴堂皇小公子。
沈月檀只覺被珠光寶氣刺得眼睛疼,才要關窗,那小公子已經瞧見了他,兩眼一亮,一面揚聲喚道:“哥哥!”一面甩開身後隨從跑了起來。
駭得他身後一連串僕從緊跟著跑起來,連聲提醒道:“殿下當心腳下!”說話間那小公子已經到了近前,喜氣洋洋笑道:“哥哥,原來你在這裡!夫君進了宮,我才嫁過來,除了你,誰也不認識……哥哥往後可要多疼疼我,以後我們兄弟……”沈月檀關窗的動作只得停下來,不過聽他絮絮叨叨又是滿頭霧水,正想著那人言語間幾個大有深意的詞時,乾達婆的厲聲呵斥突然響起,打斷了那小公子的滔滔不絕:“放肆!郎君身為側妃,初次拜見太子妃,為何不行禮?這就是沈家教的規矩?”沈月檀抓著窗戶邊框的手指頓時收緊,連手背都有青筋浮凸。
什麼太子妃?什麼側妃?
他依稀記得自己,本該身負卓越才能、心懷遮天大願,有經世濟民、拯救蒼元的功績;亦有萬眾臣服、忠心追隨的地位。
而絕非困在眼下的泥潭中,如淤泥纏身,不得一刻清涼息。
莫非……那些錯覺才全是美夢?
而眼下這些不堪的、屈辱的、醜陋至極的糾葛,才是他沈月檀難以擺脫的現世?
他神有變化,無心遮掩,自然都落在旁人眼裡,只不過俱都想左了。
那小公子嘴角浮起些許得意笑容,一閃即逝,便轉為泫然泣的表情,惶然道:“哥、不,堂兄,我、我絕非有意輕慢……”乾達婆已經快步走了過來,依然疾言厲,與他先前溫和態度判若兩人:“還不跪下,拜見太子妃殿下?”那小公子不服氣,轉向沈月檀哭道:“堂兄爹孃死得早,全靠我爹孃對你呵護照料,如今我到了太子府,堂兄卻……”沈月檀置若罔聞,連看也不看他,那小公子身後有人暗示扯了扯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