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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恩怨，原也與我無關。我不問，你不說，自然相安無事。你又何必——這般咄咄人。”綠卻一意孤行開口道:“你家月公子、沈雁州宗主先後自十絕關出關之時，我卻一身是傷來投奔於你。前因後果擺在眼前，阿桑，我因何而重傷，你當真全無半點頭緒？”白桑低聲喝道:“住口！”綠譏誚一笑，嘆道:“阿桑，你總是一味迴避，遇事只知自欺欺人、掩耳盜鈴，若叫白岐大哥知曉，不知又要嘆多少氣。”白桑怒道:“莫要提我大哥！”綠充耳不聞，眼神中卻浮現出三分快意、七分哀憫，低聲道:“我在十絕關中與沈雁州爭奪阿修羅王印失利，戰敗潰逃。阿月既然與沈雁州是一路，與我自然是敵非友。阿桑，你出手相助前，為何不三思？”白桑面鐵青，立在蓮花香爐前緊緊攥著拳頭，半晌才垂頭，澀聲道:“綠，兩面寺之約，你莫非——已忘了？”綠面沉如水，一時間神怔忡，也不由憶起了前塵往事:“這都……多少年了。當年白岐大哥尚在，與你我、阿月一道在兩面寺佛誕等候僧人佈施，有幸得見兩面佛聖容。彼時我四人曾指著佛祖立誓，四人同心同德，不離不棄。可笑到如今，大哥死了，我走了，就只有你一個人守了誓。阿桑阿桑，你這是何苦？”白桑沉聲道:“阿月與我一道守誓，我不苦。”第59章動手白桑臉微變，綠看出他心中動搖，又乘勝追擊道:“阿月自出生時便魂魄殘缺、心智混沌，長大了也註定是個傻子，是以白岐大哥常對他懷有一分憐憫，也曾多次叮囑你我，往後要多多照應他。然而，如今你看那阿月，學識之廣博、心計之深沉、言辭之機、悟之高絕，哪裡還有那小傻子半分模樣？”白桑下意識握住古銅香爐，連銅爐蓋灼熱燙手也渾然不覺，後背隱隱有冷汗涔涔，再開口時，只覺喉嚨艱澀無比，“他、阿月他運氣好……”綠出宛如魅魔正惑人墮落的陰暗笑容，緩緩道:“正是，阿月運氣好。沈四夫人厭惡他已久，若換做尋常人，竭盡全力也不見得能自保。然而這些年來，沈四夫人卻連他一汗也未曾動過——”綠頓了頓，見白桑臉如山雨壓城，方才又續道:“也未免……運氣太好了。阿桑，你與阿月最是親密，莫非你當真半點都未曾察覺？他究竟從何時開始，變得判若兩人的？”白桑身軀一震，顫聲道:“我自然記得，是……前任月宗主被處決之後……”他話音才落，綠突然一躍而起，如一陣狂風撞開窗戶，院中卻突然金光大盛，合計十六閃閃發亮的黃金八角柱驟然出現，集結成陣，如牢籠一般團團包圍這小院，將綠逃竄身形生生阻攔下來。

白桑後知後覺才要開門，卻聽綠厲聲道:“有人設了陣，莫要出來！”白桑只怕自己拖累了她，便立在房中，卻早已嚇得面無人，一心想著當前危機要如何解除。只是他一心修習煉香，並無過人武技，也不如沈月檀有急智，為今之計，也只得先從旁觀望，看清對手再作計較。

他心思連轉時，院中已傳來綠清脆笑聲:“小女子何德何能，竟勞動程軍師大駕出馬。莫非是離難宗無人可用了？”十六不過竹筷細的黃金八角柱在小小庭院中井然有序、懸浮變換，織下天羅地網。程空一身青衣，率領幾名下屬，氣定神閒自樹木掩映間負手款步走了出來，“請蘇小姐到鄙宗做客自然易如反掌，只不過在旁人地盤上，若要瞞天過海，卻有些棘手。好在神佛庇護，如今算是成了，蘇小姐請。”他話說得客客氣氣，幾名部下行動卻毫不客氣，待八角柱往兩邊分開，便一擁而上。綠被傷得極重，如今強弩之末，竟是全無抵抗之力，只得束手就擒。

程空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神態，看著下屬以浸過龍血、內附符文的繩索將她捆綁結實，只略略一側頭，十六八角柱沒了圍困目標，即刻隱沒無蹤。

綠見狀嘲諷道:“我都被你抓了，何必仍留著匿陣？想不到程空竟是膽小的鼠輩……”她一句話尚未譏笑完畢，又突然臉大變，轉身要往廂房裡衝去，一面嘶聲喊道:“阿桑快逃！”程空卻不做聲，仍舊置身事外一般旁觀。一名身形魁梧的下屬眼疾手快，已然打開了手裡的小巧木盒。那木盒上圓下方，做得十分考究，倒有幾分似藏寶箱的模樣。

甫一開啟，便立時鑽出條長滿利齒的箱子怪幻影，眨眼便追上綠，大嘴一張，將她一口下，隨即縮回到木盒中。

待那下屬合上盒蓋，那木盒盒體竟跟著搖晃幾下，顯出幾分吃飽喝足的愜意來。

程空便下令讓眾人先行離去，卻獨自一人留在庭院中，又默然站立了少頃，彷彿在等候什麼人一般。

又稍稍過了片刻，白桑所在的廂房門扉輕響，自其中走出一名青年來。相貌平凡，冷淡神倒同程空有些許相似之處，竟是沈雁州貼身的侍從目蓮出來了。他走到程空面前，躬身行禮道:“勞先生久候。”程空道:“也太慢了些。”目蓮略低頭，恭敬應道:“殺人容易，栽贓卻費了些手腳。”程空頷首道:“做得好。如今不得不留她一命，若能擔了這事，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