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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裝b沒雷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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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黑衣漢子口中被潑大糞,若要殺那鄉下人,只不過舉手之勞。就算不肯隨便殺人,那么打他幾拳,也是理所當然,可是他毫不恃技逞強。這個人的子確是有點兒特別,求之武林之中,可說十分難得。眾位兄弟,此事是我親眼所見,我和他相距甚遠,諒他也未必能發見我的蹤跡,以致有意做作。像這樣的人,算不算得是好朋友、好漢子?”吳長老、陳長老、白長老等齊聲道:“不錯,是好漢子!”陳長老道:“可惜幫主沒問他姓名,否則也好讓大夥兒知道,江南武林之中,有這么一號人物。”喬峰緩緩的道:“這位朋友,適才曾和陳長老過手,手背被陳長老的毒蠍所傷。”陳長老一驚,道:“是一陣風風波惡!”喬峰點了點頭,說道:“不錯!”只聽喬峰說道:“陳長老,咱們丐幫自居為江湖第一大幫,你是本幫的首要人物,身份名聲,與江南一個武人風波惡自不可同而語。風波惡能在受辱之餘不傷無辜,咱們丐幫的高手,豈能給他比了下去?”陳長老面紅過耳,說道:“幫主教訓得是,你要我給他解藥,原來是為聲名身份著想。陳孤雁不知幫主的美意,反存怨責之意,真如木牛蠢驢一般。”喬峰道:“顧念本幫聲名和陳長老的身份,此事尚在其次。咱們學武之人,第一不可濫殺無辜。陳長老就算不是本幫的首腦人物,不是武林中赫有名的耆宿,那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的取人命啊!”陳長老低頭說道:“陳孤雁知錯了。”喬峰見這一席話居然說服了四大長老中最為桀傲不馴的陳孤雁,心下甚喜,緩緩的道:“那公冶乾豪邁過人,風波惡是非分明,包不同瀟灑自如,這三位姑娘也都溫文良善。這些人不是慕容公子的下屬,便是他的戚友。常言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眾位兄弟請平心靜氣的想一想:慕容公子相相處的都是這么一干人,他自己能是大大惡、卑鄙無恥之徒么?”丐幫高手大都重義氣、愛朋友,聽了均覺有理,好多人出聲附和。

全冠清卻道:“幫主,依你之見,殺害馬副幫主的,決計不是慕容復了?”喬峰道:“我不敢說慕容復就要看书网最新域名www.91ks.online定是殺害馬副幫主的兇手,卻也不敢說他一定不是兇手。報仇之事,不必急在一時。我們須當詳加訪查,查明是慕容復,自當抓了他來為馬副幫主報仇雪恨,如查明不是他,終須捉到趙兇為止。倘若單憑胡亂猜測,竟殺錯了好人,真兇卻逍遙自在,暗中偷笑丐幫胡塗無能,咱們不但對不起被錯殺了的冤枉之人。對不起馬副幫主,也敗壞了我丐幫響噹噹的名頭。眾兄弟走到江湖之上,給人譏笑嘲罵,滋味好得很嗎?”丐幫群雄聽了,盡皆動容。傳功長老一直沒出聲,這時伸手摸著頷下稀稀落落的鬍子,說道:“這話有理。當年我錯殺了一個無辜好人,至今耿耿,唔,至今耿耿!”吳長風大聲道:“幫主,咱們所以叛你,皆因誤信人言,只道你與馬副幫主不和,暗裡勾結姑蘇慕容氏下手害他。種種小事湊在一起,竟不由得人不信。現下一想,咱們實在太過胡塗。白長老,你請法刀來,依照幫規,咱們自行了斷便是。”白世鏡臉如寒霜,沉聲道:“執法弟子,請本幫法刀。”他屬下九名弟子齊聲應道:“是!”每人從背後布袋中取出一個黃布包袱,打開包袱,取出一柄短刀。九柄光燦然的短刀並列在一起,一樣的長短大小,火光照耀之下,刀刃上閃出藍森森的光采。一名執法弟子捧過一段樹木,九人同時將九柄短刀入了木中,隨手而入,足見九刀鋒銳異常。九人齊聲叫道:“法刀齊集,驗明無誤。”白世鏡嘆了口氣,說道:“本奚陳吳四長老誤信人言,圖謀叛亂,危害本幫大業,罪當一刀處死。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造遙惑眾,鼓動內亂,罪當九刀處死。參與叛亂的各舵弟子,各領罪責,後詳加查究,分別處罰。”他宣佈了各人的罪刑,眾人都默不作聲。江湖上任何幫會,凡背叛本幫、謀害幫主的,理所當然的予以處死,誰都不會有什么異言。眾人參與圖謀之時,原已知道這個後果。

吳長風大踏步上前,對喬峰躬身說道:“幫主,吳長風對你不起,自行了斷。盼你知我胡塗,我死之後,你原諒了吳長風。”說著走到法刀之前,大聲道:“吳長風自行了斷,執法弟子鬆綁。”一名執法弟子道:“是!”上前要去解他的綁縛,喬峰喝道:“且慢!”吳長風登時臉如死灰,低聲道:“幫主,我罪孽太大,你不許我自行了斷?”喬峰不答,走到法刀之前,說道:“十五年前,契丹國入侵雁門關,宋長老得知訊息,三不,四晚不睡,星夜趕回,報知緊急軍情,途中連斃九匹好馬,他也累得身受內傷,口吐異血。終於我大宋守軍有備,契丹胡騎不逞而退。這是有功於國的大事,江湖上英雄雖然不知內中詳情,咱們丐幫卻是知道的。執法長老,宋長老功勞甚大,盼你體察,許他將功贖罪。”白世鏡道:“幫主代宋長老求情,所說本也有理。但本幫幫規有云:”叛幫大罪,決不可赦赦,縱有大功,亦不能贖。以免自恃有功者驕橫生事,危及本幫百代基業。‘幫主,你的求情於幫規不合,咱們不能壞了歷代幫主傳下來的規矩。

“宋長老慘然一笑,走上兩步,說道:“執法長老的話半點也不錯。咱們既然身居長老之位,哪一個不是有過不少汗馬功勞?倘若人人追論舊功,那么什么罪行都可犯了。幫主,請你見憐,許我自行了斷。”只聽得喀喀兩聲響,縛在他手腕上的牛筋已被崩斷。

群丐盡皆動容。那牛筋又堅又韌,便是用鋼刀利刃斬割,一時也未必便能斫斷,宋長老卻於舉手之間便即崩斷,不愧為丐幫四大長老之首。宋長老雙手一脫束縛,伸手便去抓面前的法刀,用以自行了斷。不料一股柔和的內勁將過來,他手指和法刀相距尺許,便伸不過去,正是喬峰不令他取刀。

宋長老慘然變,叫道:“幫主,你……”喬峰一伸手,將左首條一柄法刀拔起。宋長老道:“罷了,罷了,我起過殺害你的念頭,原是罪有應得,你下手罷!”眼前刀光一閃,噗的一聲輕響,只見喬峰將法刀戳入了他自己左肩。

群丐“啊”的一聲大叫,不約而同的都站起身來。

喬峰道:“白長老,本幫幫規之中,有這么一條:”本幫弟子犯規,不得輕赦,幫主卻加寬容,亦須自鮮血,以洗淨其罪。‘是也不是?

“白世鏡臉容仍是僵硬如石,緩緩的道:“幫規是有這么一條,但幫主自鮮血,洗人之罪,亦須想想是否值得。”喬峰道:“只要不壞祖宗遺法,那就好了。”轉過身來,對著奚長老道:“奚長老當年指點我的武功,雖無師父之名,卻有師父之實。這尚是私人的恩德。想當年汪幫主為契丹國五大高手設伏擒獲,辦於祈連山黑風中,威我丐幫向契丹降服。汪幫主身材矮胖,奚長老與之有三分相似,便喬裝汪幫主的模樣,甘願代死,使汪幫主得以脫險。這是有功於國家和本幫的大事,本人非免他的罪名不可。”說著拔起第二柄法刀,輕輕一揮,割斷奚長老腕間的牛筋,跟著回手一刀,將這柄法刀刺入了自己肩頭。

他目光緩緩向陳長老移去。陳長老情乖戾,往年做了對不起家門之事,變名出亡,老是擔心旁人揭他瘡疤,心中忌憚喬峰明,是以和他一直疏疏落落,並無深,這時見喬峰的目光瞧來,大聲道:“喬幫主,我跟你沒什么情,平時得罪你的地方太多,不敢要你血贖命。”雙臂一翻,忽地從背後移到了身前,只是手腕仍被牛筋牢牢縛著。原來他的“通臂拳功”已練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一雙手臂伸縮自如,身子一蹲,手臂微長,已將一柄法刀搶在手中。

喬峰反手擒拿,輕輕巧巧的搶過短刀,朗聲道:“陳長老,我喬峰是個魯漢子,不愛結為人謹慎、事事把細的朋友,也不喜歡不愛喝酒、不肯多說多話、大笑大吵之人,這是我天生的格,勉強不來。我和你情不投,平時難得有好言好語。我也不喜馬副幫主的為人,見他到來,往往避開,寧可去和一袋二袋的低輩弟子喝烈酒、吃狗。我這脾氣,大家都知道的。但如你以為我想除去你和馬副幫主,那可就大錯而特錯了。你和馬副幫主老成持重,從不醉酒,那是你們的好處,我喬峰及你們不上。”說到這裡,將那法刀入了自己肩頭,說道:“刺殺契彤國左路副元帥耶律不魯的大功勞,旁人不知,難道我也不知么?”群丐之中登時傳出一陳低語之聲,聲音中混著驚異、佩服和讚歎。原來數年前契丹國大舉入侵,但軍中數名大將接連暴斃,順行不利,無功而返,大宋國免除了一場大災。暴斃的大將之中,便有左路副元帥耶律不魯在內。丐幫中除了最高的幾位首腦人物,誰也不知道這是陳長老所建的大功。

陳長老聽喬峰當眾宣揚自己的功勞,心下大,低聲說道:“我陳孤雁名揚天下,深幫主大恩大德。”丐幫一直暗助大宋抗禦外敵,保國護民,然為了不令敵人注目,以致全力來攻打丐幫,各種謀幹不論成敗,都是做過便算,決不外洩,是以外間多不知情,即令本幫之中,也是儘量守秘。陳孤雁一向居傲無禮,自恃年紀比喬峰大,在丐幫中的資歷比喬峰久,平時對他並不如何謙敬,群丐眾所周知,這時見幫主居然不念舊嫌,代他血洗罪,無不動。

喬峰走到吳長風身前,說道:“吳長老,當年你獨守鷹愁峽,力抗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使其行刺楊家將的陰謀無法得逞。單憑楊元帥贈給你的那面‘記功金牌’,便可免了你今之罪。你取出來給大家瞧瞧吧!”吳長風突然間滿臉通紅,神忸怩不安,說道:“這個……這個……”喬峰道:“咱們都是自己兄弟,吳長老有何為難之處,盡說不妨。”吳長風道:“我那面記功金牌嘛,不瞞幫主說,是……這個……那個……已經不見了。”喬峰奇道:“如何會不見了?”吳長風道:“是自己丟了的。嗯……”他定了定神,大聲道:“那一天我酒癮大發,沒錢買酒,把金牌賣了給金鋪子啦。”喬峰哈哈大笑,道:“快,快,只是未免對不起楊元帥了。”說著拔起一柄法刀,先割斷了吳長風腕上的牛筋,跟著就要入自己左肩。

“且慢動手!”就在這時,只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遠方響起,但這聲音傳到場中諸人耳中後,卻猶如炸雷一般,丐幫中一大部分武功平庸的低輩弟子,連站立都難以站穩,搖搖晃晃的好似喝醉酒一般,這讓場中所有人不大驚失

喬峰手持法刀,凝神直視聲音傳來之處,同時沉聲道:“不知何方朋友大駕光臨,丐幫喬峰在此恭候!”

“哈哈哈~~~~~~”喬峰話音剛落,一陣豪放的大笑聲從林中響起,林中除了喬峰尚能保持站立外,丐幫上至諸位長老,下至低輩弟子頓時便被這大笑聲震倒在地。

喬峰面沉如水,冷聲道:“閣下好深厚的內功!來而不往非禮也,接刀!”說完便將手中法刀,向著聲音發出之處用力的擲去。

“嘖嘖!我這個二哥可真是太不像話了,十多天不見,連句問候話都沒有也就算了,可剛一見面就拿刀子招呼他三弟!真是讓人……唉,不說也罷!”隨著話音的響起,一個長相俊美之極的男子帶著一位女子從一棵大樹上飛了下來。

“三弟,你來了啊!”確認是張蕭羽之後,喬峰滿臉熱切的了上去。

張蕭羽伸手晃了晃那把被喬峰扔出的小刀,沒好氣地說道:“還算命大,差點沒被二哥你給當場殺死!”喬峰哈哈一笑道“要是別人我道是會擔心,可是憑藉三弟你的武功,肯定是一點事情都不會有的。”說完,喬峰看了看被張蕭羽拉住手的阿朱問道:“這位應該就是弟媳了吧!”阿朱臉上一紅,易容面具剛才歡好前被張蕭羽揭去,阿朱此刻戴著面紗別人倒也看不出來,阿朱對喬峰說道“二哥,你還是趕緊給自已止血吧!”張蕭羽伸出右手,在喬峰肩頭的幾把刀子,頓時便被他入手中,全場所有人一時間怔怔的看著張蕭羽,連個大氣都不敢上一口,顯然是被張蕭羽這一手給震住了!

要知道喬峰之前雖然用擒龍功,從地上將風波惡的單刀入手中,但最起碼那還是有徵兆的,如今張蕭羽這一手在事先毫無徵兆,顯然是高了喬峰一籌,再加上他剛才出場時的先聲奪人,僅憑笑聲便將群丐震倒在地,這份功力實在是聳人聽聞,群丐難免心中惴惴。

講喬峰身上的刀拔去後,張蕭羽在喬峰身上點了幾個道,給喬峰止住了血。

喬峰微笑著對張蕭羽道:“三弟,你可是白忙一場啊,二哥我還少捱了一刀!”說完便向張蕭羽討要在他手中的丐幫法刀。

張蕭羽哪能答應,說道:“我們都是兄弟,二哥有難三弟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呢,這一刀就讓三弟替二哥受了吧!”當下也不給喬峰開口的機會,直接便將手中的那把法刀,用力的刺向自已口。

喬峰欣賞的看著張蕭羽,大笑道“好,今生能和三弟相,喬峰足已。”然後又對重丐說道“這位是我的結拜兄弟,這一刀也算是替吳長風受刑。”吳長風大聲道:“幫主,你大仁大義,吳長風這條命,從此了給你。人家說你這個那個,我再也不信了。”又對張蕭羽說道“公子的大恩大德吳長風必當銘記一生。”張蕭羽搖了搖頭道“你不用多想什么,我只是替二哥受一刀罷了,換了是別人也是一樣的。”吳長風聽張蕭羽這么說頓時有些尷尬。

喬峰拍拍吳長風的肩頭,笑道:“咱們做叫化子的,沒飯吃,沒酒喝,儘管向人家討啊,用不著賣金牌。”吳長風出笑臉道:“討飯容易討酒難,人家都說:”臭叫化子,吃飽了肚子還想喝酒,太不成話了!不給,不給。‘“群丐聽了,都轟笑起來。討酒為人所拒,丐幫中不少人都經歷過,而喬峰赦免了四大長老的罪責,人人都是如釋重負。

各人目光一齊望著全冠清,心想他是煽動這次叛亂的罪魁禍首,喬峰便再寬宏大量,也決計不會赦他。喬峰走到全冠清身前,說道:“全舵主,你有什么話說?”全冠清道:“我所以反你,是為了大宋的江山,為了丐幫百代的基業,可惜跟我說了你身世真相之人,畏事怕死,不敢現身。你將我一刀殺死便是。”喬峰沉片刻,道:“我身世中有何不對之處,你儘管說來。”全冠清搖頭道:“我這時空口說白話,誰也不信,你還是將我殺了的好。”喬峰滿腹疑雲,大聲道:“大丈夫有話便說,何必吐吐,想說卻又不說?全冠清,是好漢子,死都不怕,說話卻又有什么顧忌了?”全冠清冷笑道:“不錯,死都不怕,天下還有什么事可怕?姓喬的,痛痛快快,一刀將我殺了。免得我活在世上,眼看大九丐幫落入胡人手中,我大宋的錦繡江山,更將淪亡於夷狄。”喬峰道:“大好丐幫如何會落入胡人手中?你明明白白說來。”全冠清道:“我這時說了,眾兄弟誰也不信,還道我全冠清貪生怕死,亂嚼舌。我早已拼著一死,何必死後再落罵名。”白世鏡大聲道:“幫主,這人詭計多端,信口胡說一頓,只盼你也饒了他的命,執法弟子,取法刀行刑。”一名執法弟子應道:“是!”邁步上前,拔起一柄法刀,走到全冠清身前。

喬峰目不轉睛凝視著全冠清的臉,只見他只有憤憤不平之容,神間既無詐譎獪,亦無畏懼惶恐,心下更是起疑,向那執法弟子道:“將法刀給我。”那執法弟子雙手捧刀,躬身呈上。喬峰接過法刀,說道:“全舵主,你說知道我身世真相,又說此事與本幫安危有關,到底直相如何,卻又不敢吐實。”說到這裡,將法刀還入包袱中包起,放入自已懷中,說道:“你煽動叛亂,一死難免,只是今暫且寄下,待真相大白之後,我再親自殺你。喬峰並非一味婆婆媽媽的買好示惠之輩,既決心殺你,諒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你去吧,解下背上布袋,自今而後,丐幫中沒了你這號人物。”全冠清聽喬峰命他解下背上布袋,眼光中陡然間出殺氣,一轉身便搶過一柄法刀,手腕翻處,將刀尖對準了自已口。江湖上幫會中人被逐出幫,實是難以形容的奇恥大辱,較之當場處死,往往更加令人無法忍受。

喬峰冷冷的瞧著他,看他這一刀是否戳下去。全冠清穩穩持著法刀,手臂絕不顫抖,轉頭向著喬峰。兩個相互凝視,一時之間,杏子林中更無半點聲息。全冠清忽道:“喬峰,你好泰然自若!難道你自己真的不知?”喬峰道:“知道什么?”全冠清口一動,終於並不說話,緩緩將法刀放還原處,再緩緩將背上布袋一隻只的解了下來,恭恭敬敬的放在地下。

眼見全冠清解到第五隻布袋時,忽然馬蹄聲響,北方有馬匹急奔而來,跟著傳來一兩聲口哨。群丐中有人發哨相應,那乘馬越奔越快,漸漸馳近,吳長風喃喃的道:“有什么緊急變故?”那乘馬尚未奔到,忽然東首也有一乘馬奔來,只是相距尚遠,蹄聲隱隱,一時還分不清馳向何方。

片刻之間,北方那乘馬已奔到了林外,一人縱馬入林,翻身下鞍。那人寬袍大袖,衣飾甚是華麗,他極迅速的解去外衣,出裡面鶉衣百結的丐幫裝束。段譽微一思索,便即明白:丐幫中人乘馬馳驟,極易引人注目,官府中人往往更會查問干涉,但傳報緊急訊息之人必須乘馬,是以急足信使便裝成富商大賈的模樣,但裡面仍服鶉衣,不敢忘本。

那人走到大信分舵舵主跟前,恭恭敬敬的呈上一個小小包裹,說道:“緊急軍事……”只說了這四個字,便氣不已,突然之間,他乘來的那匹馬一聲悲嘶,滾倒在地,竟是脫力而死。那信使身子搖晃,猛地撲倒。顯而易見,這一人一馬長途奔馳,都已疲力竭。

大信舵舵主認得這信使是本舵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弟子之一。西夏時時興兵犯境,佔土擾民,只為害不及契丹而已,丐幫掌有諜使前往西夏,刺探消息。他見這人如此奮不顧身,所傳的訊息自然極為重要,且必異常緊急,當下竟不開拆,捧著那小包呈給喬峰,說道:“西夏緊急軍情。信使是跟隨易大彪兄弟前赴西夏的。”喬峰接過包裹,打了開來,見裡面裹著一枚蠟丸。他捏碎蠟丸,取出一個紙團,正要展開來看,忽聽得馬蹄聲緊,東首那乘馬已奔入林來。馬頭剛在林中出現,馬背上的乘客已飛身而下,喝道:“喬峰,蠟丸傳書,這是軍情大事,你不能看。”眾人都是一驚,看那人時,只見他白鬚飄動,穿著一身補釘累累的鶉衣,是個年紀極高的老丐。傳功、執法兩長老一齊站起身來l,說道:“徐長老,何事大駕光臨?”群丐聽得徐長老到來,都是聳然動容。這徐長地第在丐幫中輩份極高,今年已八十七歲,前任汪幫主都尊他一聲“師伯”丐幫之中沒一個不是他的後輩。他退隱已久,早已不問世務。喬峰和傳功、執法等長老每年循例向他請安問好,也只是隨便說說幫中家常而已。不料這時候他突然趕到。而且制止喬峰閱看西夏軍情,眾人自是無不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