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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洗衣服時都放香料,等晾乾後那味道經久不散。”駱深抬手聞了聞自己袖子,不出意料仍舊什麼都沒聞到。他眨眼斂去神,薄挑著一點弧度,笑著說:“真是體香。”韓將宗手臂撐在桌上,指尖轉著一個杯盞,饒有興致看著他。
駱深將手一伸,伸到他鼻下,“將軍不信,仔細聞聞。”韓將宗不動如山坐著,眼皮都沒眨一下:“再聞就真要醉了。”呼出來的氣息撲到手背上,灼熱溼,駱深喝了整晚的酒,都不及這燙手一下叫人意亂情。
他清了清嗓子,強裝鎮定的舉起杯來。
韓將宗掃了一眼,“沒詞兒了?”整晚駱深端杯必然開口,敬酒詞一套連著一套,誇的人不得不喝,心情還十分舒暢。
可見常年遊走於聲場合,耳濡目染積攢下了不少。
“你將週轉的錢都取出來,各商鋪還能運作嗎?”韓將宗突然問。
駱深舉著杯,夜之中眼底泛著暖黃光澤:“明就會盡數補上,將軍不必擔心。”
“拿什麼補?”駱深角蕩著笑,波及到眼中,那光芒耀耀生輝:“當然是私房錢啊。”韓將宗一揚眉角,似乎沒想到。
駱深:“我在城郊買過一排商鋪,因著那邊還沒發展起來,一時用不上備用的現銀。便存在商鋪地下,以備著隨時需求。現在秦掌櫃帶著人正在挖呢。”還能這樣。
韓將宗差點驚了。
有錢人的想法就是這麼讓人捉摸不透,隨即他想到這人種種行為和偌大家底,想必是不怕丟了這點蚊子的,又釋然了。
“若是軍餉不夠,我可以再支援一些。”駱深仍舊舉著杯:“只要他們不為難你就行。”韓將軍看著他,沒動。
他長這麼大,真沒聽過這種讓人身處三冬卻渾身暖和的話。
甚至比情話還要動聽。
這拳拳心意就不得不喝了,他端起酒來一飲而下。
駱深隨即喝下。
空杯落桌,駱深偏頭咳了兩聲。
韓將宗盯著他緻耳廓,還有耳後一小片影影綽綽的暗影。
駱深伸手拿新壺倒滿,提著把手的手腕線條起伏平緩而富有柔韌。
韓將宗:“一個坑裡一個蘿蔔,能長多大我心裡有數,三軍總不能靠你一家養著,那朝廷要被笑掉大牙。”駱深再次端起酒杯來,許是咳嗽時撲了涼風,聲音比剛剛更沙啞了:“我養的不是三軍,是你。”得,這話就直白了。
甚至連霧氣都渲染的有點甜絲絲的味道。
他如此放得開說得出,韓將宗總算確定了:他就是想灌醉自己。
駱深舉了舉杯。
韓將宗坐在中央,寬厚肩膀難得放鬆低垂下去,從善如同他又幹脆喝乾一盞。
地上空酒壺再添一個。
駱深撐著額角坐了一會兒,耳廓緋越發明顯。
韓將宗估摸著他酒量快到頭了,便深呼一口氣,說:“行了,差不多了。”他要起身,駱深一伸手將他拽住了:“將軍明非走不可嗎?”
“不能再晚些時間嗎?”他垂著頭,低低的說:“軍餉已湊夠了,就不用去山西了。省下來的時間,再留幾好嗎?”韓將宗沉默聽著。
駱深蹙著眉,眼中神半醉半醒,低聲請求:“我……我還有許多話要同你說,明,明能不能別走了……”他邊笑意沒了。
他先醉了。
韓將宗注視著他洇染眉眼,那上頭已經又覆蓋上一層霧氣,顯得朦朧模糊。
他伸手擦了一把,沾了一手溼氣,低聲說:“越到後半夜霜降的越厲害,不如去我房裡接著喝吧。”駱深怔怔看著他。
佟興站在不遠處看著那一地的空壺,心也驚也跳。
下一刻,韓將宗雙目如劍朝他看過來,語氣比夜更加深沉:“你少爺醉了,扶他去休息。”佟興趕緊跑過來扶住駱深,駱深撐了撐額角,緊緊一閉眼睛緩了緩才睜開。
主位之人站起身,昭示著宴會的結束。
眾人依次拜別,駱深強撐著送人群出門。
江天上車之際,言又止,駱深問:“磨蹭什麼?”
“!”江天:“我就知道你沒醉!”駱深眉心皺著,雙目如炬看著他。
江天做著最後的掙扎:“他明天要走,你今天把人灌醉,把自己也灌醉,一旦走了最後一步,他對你沒了念想,還有再見的可能嗎?”駱深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反問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倆成不了?”
“我……”江天生氣的說:“怎麼可能,我就是想讓你端著點,放長線釣大魚!”駱深沉默下來。
江天以為他聽進去了,剛要鬆口氣上車,駱深眉頭一皺,在他身後毫不留情道:“我覺得你有病,我沒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你攛掇著我追他,現在追上了,你又來勸我端著點,你天生愛抬槓是嗎?”江天:“……”他腳下一趔趄,差點滑倒。
駱深站在原地緊接著冷笑一聲:“先是通風報信,然後胡亂指揮,生怕我跟韓將宗湊到一塊兒去。你若是真把我當朋友,就不該事事想著你哥。”江天以為自己掩飾的夠好,想不到已經被他摸透。
他一時有些惱,“我……”駱深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