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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
彷彿一下子身在外,離面前的是非很遠。
靳霄高、壯,仗著家中做生意有錢,從小就是個混世魔王,白裡清醒著還顧念著駱家跟太守家的乾親,再不服也給三分面兒,此刻幾乎黃酒下肚,頭腦發昏,骨子裡的劣徹底被發了出來。
更別說他一直介懷駱家生意事事領先,駱深又牢牢將他甩在身後,恐怕心中早就想找事。
靳霄雙目通紅死死盯著他,心道:今我把你打死,回頭入了牢,我爹再派人一疏通,至多三年出來又是一條好漢!
俗話說‘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下一刻,靳霄提著椅子不管不顧衝了過來!
醉酒之人力大無窮,在場數人竟然叫他硬闖了出來,眨眼到了駱深跟前!
高高舉起的厚重紅木椅猶如當空雷霆電閃,夾著狂風,正對著駱深的頭直劈而下,“你給我去死——”駱深身後是方桌,光桌板便用了足夠的木料,足有兩寸厚!
他急退半步,想要避開,那厚重桌角卻已經緊緊抵在了他的後上,封住了他大半退路!
駱深眼眸緊緊一眯。
當時刻事發突然,本來不及往別處躲,前人來勢洶洶,他緊緊一抿,瞬間將抓在手中的椅子提了起來,準備硬抗這一下。
“咚——”下墜的沉重椅子颳起的破風聲驟然消失,靳霄餘勢未消被那慣猛然甩出,踉蹌了半步,用力抓著那停在半空穩如泰山的椅子才勉強穩住身體。
駱深抬眼,額前掌寬便是椅子,他略一抬頭,椅子率先砸過來的一腿兒已經伸到了頭頂,盡頭處抵著一隻手。
那手寬大、糙,青筋與肌爆起的弧度仍舊還在,虎口處一層厚厚的繭,豎起的屏障生硬結實。
駱深猛然轉頭,韓將宗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側,一條手臂高高抬起,牢牢將那傷人的椅子腿抵在掌心。
包裹在胳膊上的衣服隆起緊繃的弧度,似乎下一刻就會衝破牢籠爆裂而出,出隱藏在其中的強大可怖的力量。
“將軍……”駱深低低脫口而出。
韓將宗身體略微前傾,另一手繞在他身後虛虛扶著他,似乎隨時準備將他整個提起來躲開。
駱深甚至可以受到他灼熱的體溫。
“你沒事吧?”韓將宗看了他一眼。
他這語氣低沉和緩,就好似整個人都脫下了一層冷涼的外皮,顯得平易近人起來。
“沒事。”這種千鈞一髮的時刻,駱深竟然還笑了笑,玩笑道:“這下將軍知道我為什麼要每天來這裡了吧?”他的意思是:我要每天來解決雜事,這些店面真是不省心,一刻也缺不得人。
韓將宗卻瞭然點了點頭:“知道了,專門來捱打的。”·“就是這樣。”牡丹樓的茶水廝小四垂著雙手,躬著,正對著駱老爺戰戰兢兢的站在駱家偏廳中。
最後一句話落地,他彎起的瘦弱後背脊柱更加明顯的凸起來。
駱老爺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雙肩一鬆,靠在了扶手上。
“沒受傷就好。”老爺子真正鬆下一口氣,然後慢慢重複了一遍:“沒受傷就好。”
“多虧了跟少爺一起去的韓將軍。”小四道:“那靳霄原本還以為他是樓內的打手,叫嚷著罵人,幸虧將軍間帶著牌令,猶如帶著聖旨,靳霄一看腿就軟了,只是……”他略微一停頓,語氣由變為憤憤不平:“樓裡有人報了官,因為涉及的人多,知府深夜便來了,那靳霄不知道是醉的還是嚇得,已經癱到地上去了。”駱老爺點點頭,捋了一把細長鬍子條,到尾巴處還用手了,沉思道:“駱深雖然有些脾氣,也絕不會隨意動怒打人的,這事情是否還有什麼隱情?”小四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駱老爺清了清嗓子,“你只管大膽說,駱深不敢罵你。”他瘦一個,單手拎著個裝茶葉的大布袋,顯得搖搖墜的,再看那眉頭都要湊到眉心去了,又愁又苦的模樣。
駱老爺瞥了他一眼,知道為難他也無用,於是問道:“之前你說靳霄先罵的駱深,罵的什麼話?”小四屏著一口氣,將脖子縮進去衣領一寸。
駱老爺知道自己問對了關竅。
他不動聲喝一口茶水,耷拉著眼皮兒說:“靳霄兒能大庭廣眾嚷嚷出來,說明這也不是什麼秘密事情,若是我找別人問,也一樣打聽的出來。”小四的頭垂的更低了些。
駱老爺耐心等著,廳內一時只剩下窗外傳進來的樹葉沙沙聲。
片刻後,小四低低道:“傳言都是極其難聽的。”他低低埋著頭,斷斷續續的說:“因為渟少爺和少爺年齡差的太多,所以別人就說、說……因為少爺、不好……女,往後生不出孩子來,渟少爺是過繼過來給他當兒子的……”駱老爺喝茶的動作猝然停下,但是他年紀大閱歷足,因此在外人看來不過是短暫停頓側耳傾聽而已。
桌面一聲清響,是駱老爺放下了金絲描邊的十二仕女圖其中的一個茶盞,離手的最後時刻,蒼老發顫的手抖的幾乎拿不住茶杯。
為人父的總是這樣,孩子長大了,總覺得跟自己疏離沒有小時候親近,總想多從別人嘴裡聽點相關的話兒。
可一旦聽到了,知道受了委屈,又難免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