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劍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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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們先覺銀衣女子的舉動神態,不太像是白銀夫人,但如今聽她說話語音,又覺得完全一樣。
尤其是鄧飛龍與青青,一個勾惹起多年傷心恨事,頓時惆悵無窮,一個則突生一種孺慕之思,覺得這發話又狂又狠的銀衣女子,似對自己有一種奇妙親切…
這時,西面中坐的柳東權,向列隊分立左右的金銀劍士問道:“哪位劍士,願當十陣之先?”站在右面第三位的一名銀衣劍士,向柳東權抱劍躬身說道:“銀衣七花劍士左天衝請令!”
“左天衝”三字,使鄧飛龍聽得一驚,他知曉這是一名以七煞追魂劍法威震湖南、湖北以及江西、浙、皖一帶,功力甚高,下手極狠,被黑白兩道,都目為惡煞凶神的絕頂人,想不到竟在神劍東莊中,身為銀衣劍士,並只排列在第三位而已。
他心中暗想第一陣不能先折銳氣,最好由愛女出手…
鄧飛龍目注青青,正待指名遣將,白菱忽然站起身形,嬌笑說道:“老爺子,笨鳥先飛,白菱請令!”鄧飛龍眉頭一皺,低聲說道:“左天衝兇名極著,所擅七煞追魂劍法,奇詭百變,辣狠無倫…”話猶未了,白菱笑道:“老爺子請望安,我答應過劍北,明年還要替他生個兒子,一定會好好努力,保全這條命!”白菱這樣說法,鄧飛龍自然只能點頭,但靈芝卻有點放心不下地,向白菱悄然問道:“四妹,這十陣之戰,除了較技,還要賭命,四妹且告訴我,你心中所擬的制敵方針!”白菱嫣然一笑,把語音壓低得只給靈芝一人聽見,揚眉答道:“抱必死之念,伺可勝之機,我不打算纏戰,鬥三不過,神劍反追魂,最多三招,我拚著受點輕傷,換這左天衝的一條老命!”靈芝皺眉道:“四妹小心,不要傷得太重…”白菱悄笑道:“神劍反追魂,講究以身誘敵,不傷恐怕不行,是輕是重?要看我的造化高低了!”說至此處,見左天衝業已抱劍下場,遂伸手微掠鬢絲,向劍北嫣然一笑,嫋嫋婷婷,舉步出陣。
劍北沒有攔阻,但臉上的神情,卻嚴肅得十分凝重。
鄧飛龍對這三位婦道人家功力,不甚清楚,悄向靈芝問道:“這一場的勝負如何?”靈芝道:“四妹的劍法,既屬大家路數,又以刁狠見長,她要以‘神劍反追魂’的手段來剋制左天衝的七煞追魂劍法,勝是必勝,但…”語音至此略頓,向劍北看了一眼,又對鄧飛龍問道:“老爺子,我聞得青青姑娘說起,老爺子身邊,有盒白獺髓?”鄧飛龍點頭道:“昔年我遠遊北海,結識一位以漁釣自隱的北海神醫,居然彼此投機,慷慨異常地把這種罕世靈藥,送我一盒…”他是一面答話,一面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徑約三寸的紫玉盒…
但玉盒才一離懷,場中已血光進現!
原來左天衝生冷酷,所擅七煞追魂劍法,更狠辣異常,一見白菱下場,本不作任何答話,手中長劍的劍光閃處,一出招便是劍影彌天,迴環如電的“小諸天追魂三絕”白菱微剔蛾眉,毫不示弱地揮劍硬接!
神劍山莊調教出來的人,在劍式方面,自然決不輸人,但內力方面,女人似乎總比男人天生的弱了那麼一點。
第一劍硬架硬接,火星四,瀚海龍,雙方勢均力敵,一震而開,使左天衝的七煞追魂劍法,展不出奇詭變化!
但左天衝相當陰損,第一劍未出全力,只用了八成左右的功勁,卻在緊跟著的第二劍上凝足了十一成以上勁力!
這一劍,震得白菱虎口發麻,嬌呻一聲,劍尖微垂,幾乎脫手墜地!
最要命的是她連身軀都被震得往左一側,右後背門戶開,賣給人家,出可乘之隙!
左天衝的劍法,本以快、狠、奇、詭見長,怎肯放過這種機會?
白菱空隙才,他已招化“撥草尋蛇”劍尖刺入對方右背,鮮血頓時透衣滲出!
但快中有快,狠中藏狠,奇外生奇,詭外含詭,白菱右背中劍,身軀自然向左前傾,手內長劍,竟從左腋下反刺而出。
剛才,是故意做作,長劍幾乎脫手,如今,才是咬牙切齒地,長劍真正脫手!
因為,她不能被左天衝將劍刺得太深,必須把身軀前傾卸力,劍不脫手,地位便夠不上,無法制敵死命!
這一脫手,長劍從腋下倒飛,恰好刺入了左天衝的心窩!
左天衝自然應劍斃命,但他在絕氣的剎那間,右手微,向下一劃!
赫的一聲,長劍入更深,在白菱背上,開了道見骨盈尺血口,鮮血在破衣碎間,向外狂噴,令人不忍卒睹!
兩條人影,電掠而至,一個是剛剛從鄧飛龍手中,接過白獺髓的靈芝,一個是滿面悲痛神,但仍強忍兩眶英雄熱淚,不令拋落的李劍北!
靈芝深恐劍北情急心瘋,身在空中,便壓低語音說道:“四弟,不要急,我向鄧老爺子要來了專門療傷止血,續斷生肌的白獺髓…”白菱真狠,她居然還神自若,向劍北含笑叫道:“劍北,這一劍雖然不輕,但我還得住,不會耽誤了你的兒子,你先拔回我的劍來…”在劍北俯身向左大沖遺屍身上拔劍之際,白菱又向正替自己敷藥止血,幷包扎傷口的靈芝,悄悄說道:“二姐!白獺髓省著點用,今天形勢兇險,恐怕還有更重大的血慘事!”這時,劍北把劍拔回,白菱覺出白獺髓果是傷科聖藥,一經敷治,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已減,神也振,遂抱劍在懷,向對陣中座上的柳東權,提氣朗聲叫道:“柳莊主,白菱僥倖獲勝,如今要依照賭約,向你提出一項問題。”柳東權臉上戴著左銀右金面具,故面看不出他神變化,只是把頭點了一點。
白菱目注神劍東莊巨匾,發話問道:“神劍東莊在此,神劍西莊何在?”這問題問得好,差不多正是鄧飛龍等全都心中納悶,渴知曉之事…
柳東權似乎想不到白菱竟有此一問,神情微震,但又不得不答,緩緩說道:“在四川崍邛,萬劍朝天的劍尊谷內。”白菱又道:“神劍西莊的莊主是誰?”柳東權尚未答話,他身左所坐的金衣女子,業已冷冷說道:“這是第二個問題了,你有資格問麼?”金衣女子開了口,語音居然又與李夫人十分彷彿。
劍北見白菱碰了對方一個釘子,遂向她安笑道:“菱妹傷得不輕,吃一粒太乙葆元丹,回坐歇息,這第二項問題,由我來問。”邊自說話,邊自深情全地,含著眼淚,把粒靈丹,喂進白菱口內。
白菱何等乖巧,知情識趣地,佯作偎向劍北懷內,張口接丹,其實卻一伸螓首,擋住別人視線,讓劍北有機會把在眶難消的兩滴關切情淚,滴落在自己的面頰之上。
男女之愛,和夫婦之情,委實魔力無邊,劍北這兩滴淚珠,幾乎比白獺髓、太乙葆元丹的靈效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