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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滿地紙屑，一片狼藉。

可以看出白牯為了幫巫嶸搶這批純化無水，確實十分盡心竭力了。

“抱歉哥，我真不知道……”白牯再次誠懇低聲道歉，被巫嶸一揮手製止了。他走進倉庫去看，就見個半人高，濃眉大眼穿紅戴綠的紙人和一條大蜈蚣掐死在倉庫門前，死不瞑目，透過它們糾纏到一起的‘屍體’能看到一泡沫箱子。不用巫嶸親自動手，人面蟢子變得跟桌面般大，前兩條長腿小心翼翼將泡沫箱放到自己背上馱好。

“嶸哥，嶸哥！前面有鬼啊！！”還沒等回到大殿，就聽黃鬼哭狼嚎扯著嗓子往後奔，顯然被嚇得夠嗆。看見人面蟢子這麼大蜘蛛更是“嗷！”地驚叫一聲，好歹沒翻白眼昏過去。

“雕像，雕像在動！他媽的，它它它衝我笑！”黃語無倫次縮到巫嶸身邊找安全，滿臉驚惶。

“拜一拜廟就沒事了，畢竟咱們也算是進了人家的屋子。”白牯安道，聽他語氣這麼淡定黃也冷靜下來，帶他們回大殿後突然呼一滯，倒一口冷氣，磕磕巴巴:“雕，雕雕雕，雕像動了！”巫嶸目光一凝，黃說的沒錯。大殿中那尊雕像確實動了，原本它正對著門口，但現在它的頭微微向左側了過來，唯一完好的狹長眼正幽深看向走進來的巫嶸等人。外面暴雨如注，光線很暗，這尊雕像籠罩在陰影中。熱山風吹過，破爛布幡飄動如鬼影憧憧，滿是詭異氣。

“&#@#*&%……”白牯走到雕像前，口中唸唸有詞，似是正和雕像中的某物。緊接著他從包中取出一隻燒雞，一袋蘋果，一束鮮花，通通放在雕像前的供桌上，這都是出發前往筆架山前白牯買的。

但他做完這一切後，大殿中溫度卻驟然下降。

咯啦啦——！

狂風穿堂而過，破舊門窗碰撞發出刺耳聲響，令人骨悚然。白牯剛擺上的供奉被吹得七零八亂，陰影深處似乎有物不懷好意窺伺，幻聽般若有若無囈語聲傳來。黑暗中顯得分外高大的詭異雕像居高臨下，給人一種幾近窒息的壓迫。

白牯臉一變，一甩背後樂器匣似的揹包，從中拿出那寨子大巫傳承多年的木杖。木杖頓地，白牯整個人氣勢變了，不卑不亢和雕像對峙，神情肅穆莊嚴，隱隱多出幾分警告意味。

砰！

破舊大門被風吹似的猛然關閉，大殿幾乎成了個壓抑至極的密閉空間。咔噠一聲碎石墜落的聲響，砸在人面蟢子腦門上。扁平大蜘蛛疑惑晃了晃身子，更多碎石落在它揹著的泡沫箱上，帶著一種指示極強的暗示。

白牯一向溫柔含笑的嘴角抿緊，臉難看，透出幾分怒意。白牯剛要揮杖，終於從暈車中緩過來的巫嶸按住了他的肩膀。

“怎麼了？”

“它不滿意貢品，想要純化無水。”純化無水能洗去鬼氣陰氣中的汙穢駁雜氣息，不僅能用來洗鬼洗蠱，對黃皮子等山野怪也有大用。尤其是巫學家送來這種‘風霜雨雪’純化無水，隱隱蘊含天地間的力量，對它們而言更是好處無窮。

“我馬上把它解決。”白牯慚愧不安道，剛要動手，卻見巫嶸搖頭:“去看看陳誠。”黃受不了這種陰氣環境，眼下他面慘白兩股戰戰，兩眼都失去了焦距向上翻，眼看都要靈魂離體了。白牯見狀用木杖在他頭頂一敲。

“咚！”

“臥槽疼，嘶——好冷，發生什麼了？”回過神來的黃直往自己手裡哈氣，連忙緊挨在白牯身邊，滿臉驚惶擔憂地望向走到雕像前的巫嶸，焦慮低聲同白牯道:“咱們是不是惹到那大仙了？要幹架嗎，不用管我，你趕緊去幫幫嶸哥吧！”

“不用慌。”白牯角的笑容很微妙，尤其是看到一頭威武雄壯的純黑大狗從巫嶸影中躍出時，他笑容更盛，小聲叨咕了一句。

“你在說什麼？”黃看不到黑惡犬，就能看見巫嶸站在雕像下，兩者大小顯得無比懸殊。陰風陣陣，大雨傾盆，黃緊張到心臟都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死死抓著白牯的手臂，焦慮連聲詢問:“你在跟黃大仙說話嗎，你能看到嗎，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什麼也看不到。”

“我是在跟黃大仙說話。”此時白牯心情很好的模樣，語氣都更溫和有耐心，笑道:“我跟它說‘你完了’”剛才白牯看到那頭從巫嶸影中出現的黑惡犬時，就被它身上恐怖氣勢駭到頭皮發麻，腦海中浮現出上輩子許多片段畫面。

這頭黑惡犬魂比上輩子他見到時更強大，更可怕。但白牯在短暫的心驚跳後，心中升起的卻是一種不為人知的，微妙的得意與喜悅。尤其是再看向作死的黃大仙，聽巫嶸低聲問鬼犬‘喜歡吃嗎’時，白牯臉上簡直要出之微笑。

啊，悉的放狗殺人的巫嶸。

只不過這次殺得不是他了。

哈。

白牯有種媳婦終於熬成婆的快，他遺憾望了一臉茫然的黃一眼，不能和旁人分享喜悅的覺實在讓他不吐不快，於是白牯用輕描淡寫的語氣，更細微詳盡地給黃描述巫嶸單方面碾壓黃大仙的盛況。

比如鬼犬一口就將雕像裡的黃鼠狼連子帶孫一連串全都咬出來了啊，比如那老黃鼠狼都老成了，一身皮全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