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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東宮那邊。殿下在羽林中若有信得過的人,便派去東宮守衛,這時候長孫不能再出事了!”祁陽聽到她一番叮囑,慌亂的心也漸漸鎮定下來,忙不迭尋人吩咐了下去。
眼前的刺客還未拿下,但毫無疑問,在皇帝與太子盡皆重傷不能理事,中宮又無皇后的前提下,公主殿下的話還是管用的。尤其祁陽本身也不是毫無權勢的小公主,她通過太子也通過駙馬,在朝中其實自有一股勢力,甚至羽林之中也不乏有人聽命於她。
當此人心混亂之際,負責今夜值守的羽林統領還是聽從了祁陽的吩咐。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下去,但當務之急甚至不是捉拿刺客,而是送皇帝與太子回宮接受救治。
陸啟沛也知道皇帝和太子的傷勢耽誤不起,見祁陽將該吩咐的事情都吩咐得差不多了,便對她道:“殿下,你先送陛下與太子殿下回宮,我留在此處善後。”祁陽深深看她一眼,點頭道:“那此處便給駙馬了。”兩人對視一眼,祁陽當即領人抬著步輦往最近的宮室行去,同時為防意外,再派了一批人馬往太醫院接人。而陸啟沛留在原地,一面盯著眾人捉拿刺客,一面使人注意宮外動靜。
一刻鐘後,刺客伏誅,但不知為何,陸啟沛總覺那人倒下時看著自己的目光別有深意。
魏王等人接到消息入宮時,不說塵埃落定,至少宮中的躁動已經平息了。
陸啟沛不好太過越俎代庖,守著刺客伏誅,又將宮門外那一場禍事簡單處置過後,便跑去尋祁陽,與她一同守著重傷的皇帝和太子了。
其實點燈的皇帝傷勢還輕些,因為太子機,察覺到不對後立刻撲了上去。太子純孝,將父親護在了身下,自己的後背卻被□□炸了個血模糊。而後又有朝陽樓大火焚燒,雖然羽林們救駕去得快,可太子到此時也只剩下了最後一口氣。
診斷的御醫出來,膽戰心驚的與祁陽稟報:“太子殿下傷勢沉重,恕臣,恕臣無能為力……”祁陽聽罷,臉上的血倏然褪去,身子微晃幾乎站立不住。
陸啟沛將她扶住,緊緊握著她的手,又替她問御醫道:“那陛下呢?陛下傷勢可還好?”今晚皇帝和儲君同時出事,御醫也是戰戰兢兢,聽問更是連頭也不敢抬了:“回公主駙馬,陛下,陛下傷勢比太子殿下輕些。然而陛下年邁,如今身體多處燒傷,恐怕,恐怕……”不用說下去也知道,恐怕之後不會接著什麼好話。
祁陽的心更涼了,閉上眼忍了許久才沒有再次失態,握著陸啟沛的手卻越攥越緊,捏得陸啟沛手骨都有些疼。好在她到底是忍住了,最後也只啞著聲音說道:“無論如何,本宮的父皇和皇兄都還活著,他們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太醫院的人便要好好醫治!”她語氣低沉壓抑,御醫瞧瞧抬頭瞥了一眼,當即就被祁陽眼中的寒意鋒芒所懾。御醫低頭,喏喏應是,忙不迭又回去繼續替皇帝和太子處理傷勢了。
東宮裡,長孫得知了朝陽樓變故,也顧不上宮中是否還有危險,匆匆趕來。
再晚上兩刻鐘,魏王和幾位公主也到了。然後是幾個宗室中威望頗高的長輩,再然後就是丞相領著幾個重臣相繼趕來。同時朝陽樓之變也以不可抑制的速度迅速傳遍了整個京城。
魏王一來,咋咋呼呼又先鬧了一場,等知道皇帝與太子傷情之後反而安靜了下來。祁陽沒空搭理他,陸啟沛卻關注了魏王幾眼,不難發現他眼中驟然生出的野心。
這也是在所難免的。眼下皇帝與儲君遇刺重傷,眼看著就要殞命,而皇子之中只有他碩果僅存,皇孫一輩又還年幼……國賴長君,眼下這般局面,正值盛年的魏王怎麼看都比小頭的皇孫靠譜。魏王幾乎覺有一個天大的餡餅直接砸在了腦門上!
如果不是還有滿殿宗室重臣看著,魏王只怕都要忍不住喜得大笑三聲了。
不過眼下卻是沒人搭理他,畢竟能在此時出現在宮中的,除了魏王就沒幾個是腦子拎不清的。眾人的心思雖然也有些浮躁,可此時此刻卻全都放在遇刺的皇帝與太子身上。
眾人守在外殿等著御醫的消息,這一等就是半夜,先醒來的卻是傷更重的太子。
長孫第一個跑了進去,祁陽和陸啟沛緊隨其後,而後是丞相與幾位眾臣,最後不管與太子關係如何,幾個皇子皇女也都跟了進去。
太子此刻的形容很是悽慘。且不提其他,只他後背整個都被炸傷燒焦,如今也只能趴伏著將傷口在外。那焦黑的傷口猙獰可怖,偶爾還有絲絲縷縷的血水淌下,只讓人看一眼,便覺得頭皮發麻。幾個公主站在後方隱約瞥見一眼,便忙不迭別過了頭不敢再看。
長孫已經哭倒在太子前了,他的哭聲引得虛弱的太子睜開了眼睛。見到兒子,他目光柔和些許,旋即微微偏頭,便看見了一旁眼眶通紅的祁陽。
“皇妹……”太子望著祁陽,虛弱的輕聲喚道。
祁陽聽到了,忙上前兩步半跪在前,應道:“我在,皇兄有什麼吩咐,我都聽著。”太子傷勢沉重,御醫之前已斷言無能為力,此刻清醒多半也只是迴光返照而已。他心中尚有執念,可卻虛弱得連說幾句話都費力:“皇妹,很好,我將,我將阿齊託給你了。”一開口便是託孤,至於不託孤給皇帝,約莫也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