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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心思,哪裡還能奢求更多?”漢王便不說話了,他定定看著對面少年,心裡有些難過。
兩人是舊時相,季暢不曾來京,自然便是漢王曾經去過北疆——他是皇子,奈何母親位卑,自己便也不得皇帝看重。若非序齒還算靠前,只怕就要在皇宮裡活成一個被人忽視的小可憐了。然而不忽視也不見得是麼好事,因而早在七年前,漢王便被皇帝派去了北疆軍中歷練。
說是歷練,其實也不過是另類的放罷了。漢王在北疆待了五年,朝中不聞不問,最後還是一年年軍功積攢,又有武安侯一筆不落的在戰報中記下,這才換得他有回京封王的機會。
漢王如今的處境也算不上太好,在京中領著閒職罷了。軍政權柄幾乎都碰不得,每裡還要戰戰兢兢,或許還不如那五年在北疆活得自在隨意。但萬幸他是能堅守得住本心的人,回京這兩年也不曾斷了與北疆舊識的聯繫,這才是今季暢私下與他會面的原因。
如今看著舊時夥伴愈發羸弱,想著她不知還有多少時,漢王自是難過的。
端起好友給倒的茶飲了一口,漢王捏著茶盞說道:“你這樣下去不是法子,還是去請太醫來診治一二的好。我去求太醫,這事你不必管。”之所以要用求,自然不是輕而易舉就能辦到的事。兩人身份固然尊貴,去了太醫院也不敢有人推辭,然而季暢是天生不足,侯府多年求醫無果。如今即便是太醫,少不得要直接求到太醫院中醫術最好的太醫令那裡去,這便不是單純靠身份就能請得動的人了。
最直接的,便是從皇帝那裡求一道恩典。然而兩人心知肚明,皇帝是不會給這恩典的——北疆兵馬太多,武安侯府勢力太大,皇帝對季家忌憚還來不及,哪裡想要他家延續?
季暢對這些心知肚明,當下便擺擺手道:“不必了,求不來的,何必為難?”漢王聽了心裡更難過兩分,不期然又想起了前兩在宮中所聞。他當然知道季暢的婚約來歷,也明白皇帝的意圖,可那般不省心的女子配給自家好友,他聽著都憋氣得很。
想到這些,漢王在親近的人面前也藏不住話,便問道:“阿暢,你此番回京是為了履行婚約吧,可你那婚事……你如今是怎麼想的?”季暢沒怎麼想,捧著茶盞坦然道:“不知。”漢王一聽便蹙眉,直言勸道:“那樣的女子與你並不般配,這婚事還是退了得好。”季暢當然知道退婚才好,鬧到如今這地步,誰都知道退婚才好。甚至到了此時,就算她不想退婚也不得不表態了——趙書萱和許常青的事鬧得太開,這時候她若還毫無反應,便顯得太過反常了。沒了少年血且不提,只怕以皇帝的多疑,就得疑她隱忍心機了。
垂下眸想了想,季暢便道:“這婚事我也是想退的,但之前卻是陛下牽線搭橋定下的,如今我不管怎麼做,都是拂了他的顏面。所以這其中的度,還需得把握才好。”漢王聽她這麼說,稍稍鬆了口氣。他在北疆多年,幾乎算得上是看著季暢長大的,自然知道她有些少年老成。年少時便喜歡將事情憋在心裡不說,現在只怕更能忍。可婚姻大事,又豈是忍一時就可的?只怕忍,時時忍,就要生生他將這羸弱的好友憋屈死了!
現在聽季暢說要退婚,漢王眉眼便是一鬆,又勸她道:“這事你倒不必擔心,只到時候將態度表明便好。”說著聲音微微壓低,又道:“我前兩在宮中聽聞了此事,陛下對趙七之事已然知曉。當時也怒了,想必心中生了嫌棄,不會太為難你的。”皇帝做媒是恩典,但要真將個不著四六的嫁出去,連最基本的面子情都做不好,那便不是恩典而是噁心人了。再是忠誠的臣子只怕也難忍這樣的事,皇帝更不會頭腦發昏自毀長城。
退婚,是遲早的事,只是過程暫且不可說,後續也不可說。
季暢便點頭說好,眉眼間仍是淡淡的,並不因此事或喜或悲,彷彿全不放在心上。
看得漢王都忍不住說她:“這可是你的婚姻大事,你怎麼半點兒不上心的樣子?”季暢捧著茶盞的手微微緊了緊。她哪裡是不上心,她本就是太上心了好嗎?事情的發展已經出乎她的意料,原來的趙書萱還好,她雖沒見過,可這些年也收集了她不少消息,對她多少有些瞭解。可換個人選,還是未知的人選,她要怎麼應付都需從長計議了。
想著這些都覺心累,季暢不知怎麼想的,忽然問了一句:“殿下覺得,我這婚約若退了,陛下會選何人頂上?”
“這……”漢王啞然,他對京中貴女向來沒什麼瞭解。
季暢問出口後也覺是自己問錯了人,當下一手扶額,終是出了兩分無奈模樣。
漢王見她如此,憂心之餘不知怎的又覺得有兩分好笑。或許便是因為季暢是他好友,同時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心情便格外複雜些。當下輕咳一聲,說道:“不然我讓王妃打聽打聽京中適齡的貴女有哪些?左不過是在這些人裡去選的。”季暢卻無意大海撈針,當下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不說這個,殿下這兩年在京中過得可還好?”說完不等漢王說什麼,她又道:“我看好似算不得好,還比不上在北疆。”漢王聞言沉默下來,臉上的一點笑意也倏而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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