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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敢抬頭。

他害怕自己此時通紅的雙眼會嚇到那個人，害怕自己按壓不住的異樣情緒會讓他擔心。

“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麼要跟過來。”在看著路寧離開客廳後，凌風塵望向宋修，“你是要看著他怎麼一步一步忘了你，然後重新開始？”宋修沒有說話，他只是想來，很想很想。

這個地方他經常來，每個角落都有他和溫叔的回憶。每次在他受不了家裡父母的爭吵時，他都會來這個地方找溫叔，溫叔也總是會陪著他。

宋修忍不住重新把這個地方的每個角落走了一遍，往事如同般將他緊緊纏繞在原地。宋修記不清自己走了多少遍，又回憶了多少次過往。

直到聽到了路寧的聲音，他才清醒過來。

“菜做好了，你快叫你同學一起來吃。”那個人並不是在跟他說話，而是輕聲催促著另外一個男人。腦子裡的回憶還未散去，宋修就被強行拉回現實世界。苦澀順著血反向而上，順著喉嚨，充斥口腔。宋修沒有等凌風塵來喚，自覺去了餐廳。

可當他看見那一桌子自己愛吃的菜時，還是沒忍住。腔裡猛地一陣劇烈沸騰。

“我做的可都是你愛吃的。”因為虛弱還略顯蒼白的臉頰上陷下兩個小小梨渦。雙眸裡的星點笑意彷彿星辰般耀眼人。

可惜不是為自己而笑。

他沒辦法把目光從那個人身上移開，但沒多看一眼，自己的心便好似被人用刀剜一般的痛。

系統:“人物宋修好度＋3，現好度85。”

“你也知道，我很少下廚。八百年不做一次飯，每次卻都給你小子做。”路寧認命似的嘆了口氣，眉眼間卻滿是歡喜，“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凌風塵笑了，“我當然會好好珍惜你。”你這次離我這麼近，我怎麼可能放掉你。

我當然會珍惜你。

系統:“人物凌風塵好度＋2，現好度90。”宋修心不在焉的夾了些菜，注意力卻全在身邊兩個人的對話上。凌風塵對他的笑，對他的溫柔，無一不是對自己的諷刺。宋修實在是吃不下，他艱澀的嚥下食物，猶豫再三，還是放下了筷子。

“我飽了。”他啞著聲音，“謝謝溫叔招待。”這孩子還是很懂禮貌的，不過怎麼吃這麼少？路寧剛準備再多問幾句，卻聽見凌風塵突然出聲，“吃完就早點走吧，你不是還有事嗎？”宋修點了點頭，“好。”說完又覺得不大對勁，蹙著眉頭問凌風塵，“你不走嗎？”

“我不走。”凌風塵溫柔的望了眼路寧，“我要留在這裡照顧溫叔。”這個意思，是要在溫叔家裡過夜？宋修身子猛地僵住，怒火順著膛就要噴湧而出，他捏緊拳頭，威脅目光望向凌風塵，“你不要太過分！”

“我哪裡過分了？”凌風塵裝作一副很莫名其妙的樣子，“我以前就經常在溫叔家裡過夜，現在溫叔身體虛弱，我當然要照顧他，哪裡過分了？”路寧見二人之間氣氛有些異樣，便連忙到中間解釋，“你是擔心小修的父母吧。沒事的，小修以前就經常住在我家，他父母不會擔心的。”宋修沒辦法給路寧解釋。就只能靠近凌風塵，用只有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威脅他，“你最好不要動溫叔！”宋修忍無可忍，“不然後果自負。”凌風塵用同樣低的聲音回他，“如果我非要動呢？你要給我什麼樣的後果？”他眯起眼，饒有趣味的盯著眼前少年，看他惱怒卻什麼也做不了的樣子，“快走吧。”

“你可不能讓溫叔發現你是誰。”內心的煎熬猶如烈火焚燒，宋修被迫出了門。他站在門外，無論如何也無法勸說自己離開。滿腦子盡是凌風塵會對溫叔做些什麼。

諸多猜想如同惡魔一樣在他心底瘋狂，宋修在寒風凜冽中來回徘徊，幾乎不曾間斷的抬頭去看屋裡的哪盞燈。他處在崩潰的邊緣，彷彿向後一步便是墜入無盡深淵。

宋修在門外等了一夜。

第22章當穿進娛樂圈修羅場後（二十二）宋修並不知道那天晚上溫叔家裡發生了什麼，凌風塵有沒有對溫叔做些什麼。他更不知道在那天以後的數個夜裡溫叔和凌風塵之間發生的一切。

凌風塵在溫叔家住了不止一晚。

所以，他耗在溫叔樓下的時間，也遠遠不止一天。

自從讓經紀人對外宣稱自己退出娛樂圈以後，宋修的大部分時間基本上都在溫生家樓下度過，在車裡度過。每天，他都會像見不得光的幽魂一樣，躲在暗處覬覦自己所向往的那抹光明。

這樣的子，煎熬，痛苦，且永無止境。因為無從知曉，他便只能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猜測在樓上那間房子裡溫叔和凌風塵之間發生的一切。可越是猜測，他就越是嫉妒，越是剋制不住自己內心被反覆煎熬的悔恨惱怒。

宋修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可即使是快要崩潰，他也仍然不願離開。宋修每天都能看見凌風塵笑著從樓裡出來，而凌風塵自然也能察覺到藏在暗處的那道刺人視線。

每每有所察覺，凌風塵的嘴角都忍不住上揚幾分，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雖然在阿生面前努力模仿宋修是一件很噁心的事。不過如果這樣能換來阿生的喜歡和那人的嫉妒，他倒是很情願一直模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