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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掉，換上一支新的。

江沅已經睡了三天，身上沒有什麼問題，就是不醒而已。

他烏黑的劉海靜靜搭在額前，狹長漂亮的鳳眼緊闔，睫如鴉羽，在眼瞼投下小扇似的陰影。朔北坐到邊，伸出手，撥了撥他的額髮，緩慢和他五指相扣。

“你還要睡多久？”朔北垂著眼，舉起江沅的手，在他指間印下一個吻，聲音輕似呢喃，“你種在陽臺上的紫羅蘭，花期就快過了，還沉浸在前世的夢中嗎？師父。”

“今天給你帶的花是龍沙寶石，很漂亮的薔薇，你見到一定會喜歡。”

“單位的同事都在問你的情況，你的座位都被零食和水果淹沒了。”

“那家你下班後經常去吃的料店，出了新口味的炸雞和薯條，你起來，我帶你去吃，好不好？”病房中除了江沅淺淺的呼聲，無人應答。

“早知道，就不讓你釋放被月之木收的靈氣了。”朔北摩挲著江沅手指，有些自責，但片刻後，又落下一聲嘆息。

“不過那樣一來，等你恢復了記憶，肯定會愧疚得要死。”雨夜的天幕，黑沉得彷彿要壓下來。朔北把江沅的手放回去，調低燈光亮度，掏出電腦處理工作。中途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上人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被子底下的手開始挪動，再接一個翻身動作，迅速利落地把整被子進懷裡。

“江沅？”朔北眼神一閃。

“嗯？”江沅半夢半醒，糊糊間聽見有人叫他，條件反應了一聲，聲音又綿又軟，糯糯的，像沾了糖絲。

“醒了？”朔北走過去，像是怕嚇著他，放柔語氣低聲問。

江沅又是一“嗯”，把臉往被子裡埋了埋。

朔北了他頭頂的發，聲音溫沉，跟哄小孩兒沒兩樣:“醒了就起來吃點東西，好不好？”這種溫柔的語調讓江沅確定自己從先前的夢境跳到了另一個，但他覺得這一覺似乎睡了很久，是時候起，於是磨磨蹭蹭翻了個身，慢問:“阿充，幾點了？”阿充？

朔北後背猛然一僵，片刻後明白過來，江沅沒發現他和充電寶裡那縷分魂的關係，只是習慣一問。他不自在地咳了一聲，說:“晚上八點。”

“哦……哦？”江沅懶散的語調驟然轉高，眼皮猝然起，蹭的一下坐起身。

“組……組長？”朔北的表情非常鎮定:“嗯，是我。”然後看了眼表，用準的報時轉移江沅的注意力:“現在是6月13晚上8點09分。”這句話信息量很大，江沅瞪大眼:“那我睡了……”

“三天。”朔北平靜地幫他做完這道數學題。

“我就做了一個夢，就過了三天？！”江沅的震驚值飆到max。

江沅趕緊環顧四周，發現身處的地方不是家也不是單位，而是一間看上去很高級的病房——他之所以認出這是病房，因為頭有呼叫鈴。

“我受傷了？”江沅眉梢蹙起。

“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嗎？”朔北坐進病對面的沙發裡，合上面前的電腦，不動聲一番斟酌，輕聲問。

江沅抱著被子，垂眼想了一會兒，說:“我們在海城城郊的一個廢棄工廠底下發下了魅妖。”朔北:“還有呢？”

“抓捕的過程中，碰見了一個改良版遠古陣法，你教我破陣。”

“嗯。”

“然後我們去了負一層，遇見了一串妖怪，我開了一炮。”

“沒錯。”

“我們走過去，看見了一棵樹。”

“看見樹之後呢？”

“你說這棵樹把海城的靈氣都走了，讓我對樹說把靈氣還回去，於是我照做。這之後，我就不記得了。”江沅的震驚心情在對話中逐漸平復，說到這裡話音一頓，起眼皮，隔著大半個病房望向朔北，不太確定地問:“我成功了嗎？”朔北點頭:“成功了。”江沅明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所以我又是因為消耗過度，暈倒了？”答案是也不是，但朔北沒這樣回答，他輕輕“嗯”了聲。

江沅並非第一次因為這種原因暈過去，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應了聲後，又問:“那棵樹到底是什麼？”

“它是月之木的一部分。月之木是一棵久遠前的靈樹，當年只差一步修出人身，但因為少了點契機，沒能成功。”江沅在朔北這裡的待遇比別人要好上萬分，朔北迴答得耐心而溫柔，將知道的大部分內容都告訴給了江沅，若江沅又因此提出新的問題，便認真解釋。

“可是有一點好奇怪，為什麼我看見那棵樹的時候，會突然到悉和悲傷呢？”江沅眉心微蹙，非常不理解當時的情形，那種覺，彷彿他和那棵樹曾經有過淵源似的。

朔北看著江沅，出一個他看不懂的表情:“過一段時間，你應該就會知道了。”

“組長的意思，其實你知道答案，但不願意告訴我，對不對？”江沅回望他，腦袋往前探了探。

良久後，朔北才回答:“如果我直接告訴你，你會不信的……而且，我有私心。”後半句音量被壓得很低，混在雨聲裡，幾乎不可聽聞。

月之木的話題到此結束，江沅垂下眼，掩飾住那點小小的失落。

朔北抿，覺得該做點什麼讓江沅開心起來，想到之前局長討好送來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