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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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防人員迅速趕到，費了一番工夫才將她出車子。

人一離開車體，立即被一堵厚實的膛緊緊護住。直到救護車抵達，常仲斌始終守在她身邊。

救護車上，聽著醫護人員說她情況危急，生命跡象微弱，‮腿雙‬被擠壓的時間過長，最壞的結果是可能會截肢，他雙手微顫，握緊她的手，關起耳朵，不去想、也不敢想這場車禍將帶給她什麼影響。

只要她醒來、只要她活過來，什麼都不會變，她依舊是他最愛的老婆、家人。

他不准她死，不准她昏，更不准她動也不動的躺在這裡，任那些不相干的人預言她的未來！

“老婆，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我在這裡，你的身邊。”常仲斌彎下，輕吻著她冰涼的小手。

她的手總是這樣，老是無法溫暖。

熊華琦沒有動靜，睫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倒是醫護人員安靜了。

“老婆，醒一醒，跟我說說話，不然你想罵罵我也可以，我都接受，只求你不要睡…醒來和我說話…”醫護人員沉默了，神情更為凝重。

“我們不是說好了，不會再跟對方冷戰，你現在什麼話也不說，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是故意要讓我傷心？”常仲斌望著她毫無反應的睡容，呼急促，眼眶微微泛紅。

“老婆，我愛你，你聽到了嗎？如果你敢就這樣離開我，或是再也不醒來，我會追著你到天涯海角。”他深口氣，語氣篤定且鎮定。

“你知道突然失去父母的小孩有多可憐嗎？我可以告訴你，非常、非常令人無所適從。”在一旁聽著的醫護人員眼眶跟著泛紅。

“從沒跟你提過，我父母發生車禍離開時，我已經二十五歲，但別說是個孩子，那種痛連成人都無法承受。我拚命工作，以為把自己變得又冷又硬就不會到痛，可是沒有用，我還是害怕開車、渴望家人又害怕失去…”常仲斌俯身，拂開她眉前的一綹髮絲，輕輕吻上她蒼白的，直到它重新恢復些許紅潤，才身離開。

“我好不容易才擁有你，你是我唯一的家人，這一次，我不要再忍耐，你懂了嗎？我不想再忍！我會追著你，不管你去哪裡，我都會緊緊跟著你，所以你、你最好乖乖回到我身邊，哪裡都不準去…”常仲斌情緒動地握緊她的手，突然，他察覺她似乎動了一下眼皮，儘管細微，他還是可以覺到。

接著，他聽見醫護人員驚呼的聲音。

“病人醒了，恢復意識！”

“爸，謝謝你幫我照顧寶寶。”熊華琦坐在病上，以視訊看著寶寶可愛的模樣。

幾乎天天進補、注重營養的她，身體其實已經恢復得差不多，只剩下受到嚴重壓迫，狀況比較差些的左腿正在努力復健中。

結束視訊，她不滿且帶著點撒嬌意味的眼神飄向身邊的男人。

察覺愛的視線，常仲斌停下手邊的工作，抬頭輕聲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心裡不舒服。”她雙臂環，看著他把筆記型電腦往旁一放。

自從她住院後，只要情況允許，他都會把工作帶進病房，一邊工作，一邊陪她，隨時注意她的各種狀況，包括情緒。

常仲斌坐到病上，伸出手，輕輕撫上她漸豐潤的臉頰。經過這陣子的調養，她的氣好多了。

熊華琦伸出雙手，握緊他放在她頰邊的大掌。

好誇張，她兩隻手加起來居然還沒有他一隻手掌大？

“誰惹你不開心？”

“除了你，誰敢惹我不開心？”聞言，他眉一挑，威嚴的睨她一眼。

“醫生說，你的腦部最好再觀察一陣子。”熊華琦氣得差點翻白眼。

“醫生已經觀察兩個多星期了，還不夠？”

“你曾經一度昏，還記得嗎？”他試著跟她講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