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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瞪大了眼睛,急的“咕咕”直叫喚,蹭著青年的手指求安。
宋承只能拍拍它的小腦袋,突然有了一種提前為人父母的覺,甚是微妙。
為了養這隻小鳥崽,宋承不得不在網上查閱資料併購買了一大堆鳥類用品,想著小傢伙長大一點後,直接放生也是可以的。
只是令宋承沒想到的是,這隻小鳥崽實在是太黏他了一點。
無論他走到哪裡,它就跺著兩隻細細的小腳一步一步的跟在後面。
宋承真怕自己一不小心踩到他,腸子都擠出來的那種。
以前他小學的時候,校門口就有賣那種一兩塊錢一個的小雞崽,寧妍看他喜歡就買了兩隻回來養。
到家沒幾天,第一隻就死在了宋爸爸的腳下,宋承哭的那叫一個傷心,結果第二天他自己一個沒注意,又踩死了最後一隻。
孩子當場都嚇傻了,撇著嘴哭都哭不出來。
真是童年陰影,宋承為了以防悲劇再次發生,只能將小鳥崽放進了籠子裡,只有在吃飯的時候才會把它放出來玩一會。
再加上男人沒事就會欺負它,小傢伙就越發的可憐了,常常望著客廳裡依偎在一起的兩人,綠豆大的小眼睛出一絲悲傷來。
宋承給它取了名,叫胖梨。
就因為小傢伙蹲在那裡,雪白雪白的歪著腦袋,像一隻胖乎乎的鴨梨。
青年一喊它的名字,它就動的咕咕直叫喚,沒有絲毫作為野生動物的尊嚴。
胖梨這麼有靈,宋承一方面擔心它是什麼妖魔鬼怪變的,另一方面又怕養大之後有了情,就不好放走了。
畢竟就算他是一個大男人,也很難不對這樣可愛的小生物心生喜愛。
眼見著就要到宋母的生了,宋承最近卻被一些其他的事情影響著情緒。
說要給寧妍過個記憶難忘的45歲生,計劃卻被放緩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下那輛恐怖公車時,雲霄臨別的話起到了別的什麼作用,宋承回來的這幾開始頻繁的做一些古怪的夢。
他時常夢見自己坐在一個高高的石階之上,石階離天空很近又彷彿只是投入了大地的懷抱,那是一種無法言說的覺,宋承覺得自己的所有官盡數被離,空蕩蕩的剩下一幅軀殼。
於是他看到穿著衣衫襤褸的眾人,跪在石階之下向他無聲的禱告。
絕大多數的他們懇求神明的恩賜,在乾旱時期降雨,保佑土壤的肥沃。
而小部分的眾生則絮絮叨叨的訴說著生活的疾苦,和各種瑣碎的常。
無非是丟錢摔了一跤的小事,因為他們沒有想到宋承真的能聽見,或者說他們禱告的神明是真實存在的。
於是宋承煎熬的忍受著漫無邊際的寂寞,好似永遠也望不到頭一樣。
面對眾生疾苦,他的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是死亡亦然是無動於衷。
他無端的生出了一種惡劣的想法,這些人的死活又與他何干。
大抵不過是眨眼間的消亡,人類總是如此脆弱又短暫,也許沒必要費時間呢?
宋承麻木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瘦小女孩從青澀的少女變成成的少婦,再從少婦變成年邁的老婦人,每一年她都來這裡衷心的禱告。
她是如此的虔誠,以至於宋承深深的記住了她的模樣。
但當小女孩化為一抔黃土時,他依舊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悲傷和不捨,好似那些情緒本就不應該存在。
與此同時宋承的腦海裡響起自己冷漠的聲音,他早在眾生之前賜予了世人最大的慷慨。
那就是神明賜予了人類死亡。
正因為神明不能擁有它,所以死亡開始變得彌足珍貴。
它是苦難的終結,也是萬物的開始。
它可以屬於花草樹木鳥蟲走獸,卻唯獨不能為神明所掌控。
宋承麻木又殘忍的思索著,他覺得自己快要在這個詭異的夢裡失了最後一部分的自我。
當太陽從東方遠遠的升起,他知道他們偉大的主神已然來臨。
他在黃昏時死去,又在黎明時重生,以此生生不息,永恆不變。
宋承受到自己腔內,噴湧而出的崇拜與敬意,炙熱的要將這大地燃燒,河蒸騰。
這種古怪的情緒左右著他,宋承覺得自己要被硬生生的撕裂成兩半,而顯而易見的是,作為人類的那部分在快速的被噬。
噩夢。
無以輪比的噩夢。
宋承想醒來,可是夢境中的一切都在繼續,可能是一年又或者十幾年,時間不過是指尖淌而過的沙子。
直到有一天,一個樣貌英俊的青年來到了石階下。
宋承漠視著這一切,他顯得如此心不在焉,只是努力的告訴自己,自己姓氏名誰,從哪來又將歸往哪去。
青年就那樣呆呆的注視著他的容顏,如果他有確切的容顏的話。
他既不像世人那般下跪,也不似禱告者般真誠,他只是站在那裡儘管面容平靜,可是在神之眼的注視下,所有的思想將無處遁形。
於是宋承身為神明的那一半,無法控制的陷入灼熱的怒火中。
他到了深深的,褻瀆。
青年的滿腔愛意,直白而明瞭的傳遞到了他的身上。
宋承突然明白為何這位神明如此憤怒了,即使是他也震驚在了原地。
這個從頭到尾從未說過一句話的青年,居然想要娶一位神明成為他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