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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容易傷了身子。
“五哥,你又調笑我了。”沈驚鶴搖了搖頭,神情頗有些無奈,但到底沒再多說什麼。
閒談間,兩人已是走到堂內款款落座。沈卓軒一手端起茶香撲鼻的瓷盞,送到邊抿了一口,“不說這些了。我看這場戰事恐怕已經近了尾聲,西南王那處也翻不起什麼波瀾了,有沒有想過下一步你們該怎麼辦?”沈驚鶴略一沉思,自然明白沈卓軒指的是待梁延回朝以後兵權處置與皇帝的信任問題。然而此事事關重大,稍一牽動便會動搖影響朝中局勢,因而他一時之間也沒有辦法拿下一個確定的主意。
“我也還在想呢……也許得待梁延回來以後,我們好生商量一番,才能做下最終的決定。”沈卓軒瞭然地點點頭,方要開口繼續說些什麼,府門外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聽起來竟似橫衝直撞一般,不要命地從遠處直直奔來。
“怎麼回事?何人在外喧譁?”沈卓軒驟然起身,神情嚴肅地向外頭看去。
“五皇子,五皇子!不好了!”一個信使打扮的年輕人從馬背上連滾帶爬地摔下,也顧不得身上疼痛,拔腿就踉踉蹌蹌地往府內飛奔,“您……您快去宮中吧!皇上已緊急將所有四品以上的大臣都召到了金鑾殿內。好像說是——梁將軍那頭出事了!”整個府內聞言都驀然靜寂了一剎那,忽然緊繃沉重起來的氣氛幾乎要將人壓得不過氣。
沈卓軒和府中的下人皆是遽然變,他們幾乎都在同一時間刷地一聲將頭轉向堂內,看向依然筆端坐在座位上,低垂著頭面無表情的沈驚鶴。
他靜靜地坐在那裡,不發一言,雙眼空不見一絲波瀾,卻宛如一座被茫茫霧氣籠罩住周身的雪山,給人以一種孤遠而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覺。一瞬間,竟讓人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到信使方才所說的話。
“驚鶴?”沈卓軒艱難地開口,眼中劃過一絲不忍與驚異,“你……”一聲輕微的瓷器碎裂聲傳來。
沈卓軒猛地瞪大眼向他瞧去,面上顯而易見染上了一派慌亂之。
“快!快叫大夫過來!”沈驚鶴怔怔地坐在原處,渾身上下都不見什麼別的動作,便是連眼珠也沒有多轉動一下。然而他握著茶盞的那隻左手卻是一再隱忍而剋制地收緊,直到手背上都暴出條條青筋,直到那茶盞再也忍受不住巨大的握力而瞬間碎裂迸開。
碎瓷片與滾燙的茶水嘩啦啦落了一地,鋒銳的瓷片邊角將他的掌心生生刮出了好幾道雜亂縱橫的血痕,血水混雜著茶水順著已被燙得通紅的手心蜿蜒下,他卻好像覺不到痛楚一樣,沒有一絲顫抖與閃避。
“還愣著幹什麼!快去找傷藥來啊!”沈卓軒下一秒已是焦急地奔到他身邊,一邊輕輕將他仍舊緊握成拳的左手小心掰開,一邊倒一口冷氣,望著他手心內一片血模糊而有些不知所措。
“驚鶴,驚鶴,你聽我說……梁延一定沒事的。你別這樣,你別這樣嚇五哥,啊?”府內的僕人一片兵荒馬亂,有連忙奔到府外去最近的醫館請大夫的,也有小聲驚叫後趕緊上前收拾打掃的,也有撒腿去取了傷藥過來一瓶瓶擺到桌案上的。然而沈驚鶴整個人卻彷彿被包裹在一團重重濃霧之間,將他與外部的世界徹底決絕地割裂分離。
他用有些漠然的眼神看著周圍人在自己身邊忙亂地打轉,耳畔的聲音彷彿水一般倏然尖嘯著退去。覺不到掌心的傷痕,覺不到說話聲,覺不到沈卓軒焦急地輕輕搖晃著自己的肩。
覺不到,口驟然漫上來的,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徹底摧垮的切膚之痛。心臟彷彿被一隻手玩著擰攥成一團,沸騰的血在一瞬間冰凍,從心口跳動的地方開始,一路攀爬蔓延,直到尖銳寒冰將他整個人都刺穿,可是他卻覺不到。
覺不到,通通覺不到。
他忽然渾身打了個寒顫,微微地了一口氣,身體與世界的聯繫被猛地一下大力斬斷。雙眼一黑暈過去之前,最後看到的,是沈卓軒驚惶衝他大喊的模樣。
宛若沉入黑暗冰冷的深海,無法呼。……“驚鶴……驚鶴?五哥在這兒呢,好些了麼?”五皇子府的臥房之內,香爐裡燃著凝神靜氣的清香。沈卓軒剛剛送大夫走出了府門,便又轉身快步回到沈驚鶴歇息的臥房之內,坐在他邊,面沉重地嘆了口氣。
見到沈驚鶴隱約有醒來的跡象,他連忙又坐得近了些,一手試探地在他眼前晃了晃,輕聲開口。
“驚鶴?你終於醒了?”
“……五哥。”沈驚鶴沉默了良久,還是用乾澀沙啞的嗓音低聲說出了這兩個字。他舉起已經被細心處理包紮好的左手,密密麻麻的微小疼痛在掌心間跳躍著,卻本比不上心中沉重痛苦的分毫。
沈卓軒見他終於從方才那股令自己害怕擔心不已的狀態中脫離,眼可見地鬆了口氣。他微微轉過頭看向窗外,不想讓沈驚鶴瞧見自己眼底的幾分暗。
方才他已經向大夫打聽過了,沈驚鶴之所以會出現剛才那種情況,是因為乍然之間聽到這個對他幾乎是難以置信的消息,驚憂過度,一時承受不住這才暈了過去。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他也不想再說出什麼關於梁延的話來刺他,也怕沈驚鶴因此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