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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衍繼續不安。

“不行，我得去醫院看看。”中心醫院離學校不過三站路。

卓紫微不明白，就算人真病了，全市那麼多醫院，祁衍怎麼確定他就一定來這裡？

不過轉而又想起，過年時他就是直接帶著他去醫院“大海撈針”的，而且還撈到了。

公車上，搖搖晃晃。

祁衍腳上石膏已經拆了，現在是固定器。柺杖還用著，醫生說再過兩個星期才能走路。

祁衍:“總覺得多半是病了。”

“他病了我會有點應，去醫院八成找得到。”卓紫微:“但是，你們又不是親兄弟，怎麼會有應？”

“……”

“其實，我倒是知道一種情況，沒有血緣也會有應，emmm~”公車晃動，祁衍沒有回話。

黑瞳不經意地看向窗外。

但其實，並不是沒有聽見。

窗外街道上滿是白雪的明亮，可他想著的，卻是昨天黃昏後昏暗的寢室。

程晟抵著他的肩，咬牙問，是誰。

俊朗的臉孔略微扭曲，清灰的眸壓抑著什麼情愫，他聲音澀啞，喉結抖動。

離得那麼近，祁衍眼裡只有他呼出的熱氣和無的嘴。

至今清楚地記得，身體在那一刻，動不了。

一切，突然像是走得好好地鐘錶，突然崩落了零件。

一切都在停擺的邊緣。

當——當——當——祁衍看著那隱忍灰眸裡動的顏。直覺地懼怕他再說什麼。

如臨深淵，恨不得能臨時封閉自己的耳朵，封閉掉自己的心，不聽，不看。

祈禱時間停止。

好在最後，程晟並沒說什麼。

他猜了個很古怪的人選，卓紫微。祁衍覺得好笑，又笑不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滿世界找程晟。

為的就是看到正正常常的他，一切重來。

多半是他想多了。

但不管如何，他只想當弟弟。

當弟弟，才能被哥哥一輩子無條件寵愛。

作者有話要說:在開竅的邊緣伸jiojio試探……但其實能說祁衍某種意義上，和孟阿姨一樣“早就知道、選擇無視”嗎。

哦，小衍，你可真是個內心複雜、天然黑的小磨人。驢子要狠狠踢你的股。

第47章卓紫微真心佩服。

事實證明，祁衍跟他哥是真有心電應。

明明住院樓那麼多人，祁衍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鐘就找到了程晟所在的病房。

病上的程晟臉非常蒼白。

卓紫微長那麼大，還從沒有見過一個同齡人能是這麼個糟糕的狀態。

雖然整個人是安安靜靜、不爭不搶的樣子，卻像是經歷了連天的風雨、被乾了靈魂，滿是疲倦和沉寂。

祁衍走過去。

少年灰敗的眼睛裡才像是重新閃過一絲微明，很快又像是繁星隕落一樣暗淡下去。

他的臉頰些微的紅腫，明顯被人打了巴掌的樣子。眼角下面有指甲印，脖子上更有被掐過的傷痕。

祁衍:“誰的？”

“我沒事，”程晟搖搖頭，嗓子澀啞，“你怎麼來了。”祁衍沒說話，只定定看了一會兒他的臉。他俯下身，指尖隔著被子放在他的手上，隔著被子都能覺到下面那隻手的冰冷。

可那麼冷的手，還要在被子下偷偷掩著腹部。

“小晟，你胃又疼了？”

“沒事。”程晟垂眸，繼續搖頭。

祁衍:“別騙我。昨天還好好的，你的臉怎麼了，是不是我爸、你媽又幹什麼了？”程晟無言，偏過頭，盯著窗臺一顆快枯敗的小仙人掌。半晌抬起眼睛，隱忍的灰眸裡依舊很溫和。

“不是的，沒人幹什麼，都是我自己的錯。”

“我真沒事的，小衍，你還是快走吧。”

“我媽她，一會兒要回來了。你知道她那個人的，你早點回去，不然她……”話音未落，門口傳來悉的尖叫:“你來幹什麼！”

“誰讓你來的？！你憑什麼來？”祁衍轉頭，就看到孟鑫瀾拎著不鏽鋼保溫盒站在那兒。五官尖尖、臉紅頭髮微亂，正一臉怒意洶湧地咬牙切齒站在門口。

“你給我離他遠一點！！！你這個拖油瓶、小賤種，誰準你來的，你還敢碰我兒子？？”卓紫微之前久聞祁衍“後媽”孟鑫瀾之名，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還來不及反應，就見她一邊罵，一邊已經衝了過來，抄起手裡的保溫盒就劈頭蓋臉往祁衍身上砸。

“祁衍小心！”一切太突然，祁衍也只來及呼道一陣灼熱的水汽。

指尖劇痛，滾燙的湯撒了他半身，保溫盒摔在地上好大聲響。

不止卓紫微大驚，就連其他上的病人和家屬也都驚了。

隔壁的幾個病人家屬，早都知道這個皮膚白白、聲音尖尖女人的厲害，畢竟她自從兒子入院，就已經聒噪得快把同一房間的人給煩死了——嘴巴不閒著，不是抱怨就是找茬，聒噪又刻薄，關鍵還信。

住個院，一會兒塊破玉絮叨著硬給他兒子說開過光，一會兒拿張紙符硬她兒子鞋裡說要踩小人。

她兒子也是慘，難受得吐了幾回，疼得蜷縮在上大汗淋漓，她就骨折信，也不幫忙努力讓他舒服點。

有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