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拋棄兒女，要來攪了本王這陰差陽錯造就的局！”男子聲支吾，顧疏堂毫不客氣，“你身後烙的‘平’字，還不能夜提醒你，反教你生了這心嗎？”暖烘的溼棉花，又附在沉清池腹，他站不住，失措的扶住屏風，卻顫得抓不住，痛在腹攪，遠不及心上千分之一。

“領了銀子，此生永不再踏入京城一步！”不容反駁，顧疏堂喝聲吩咐，言罷不待男子應與不應，走出屏風。

含淚的眸，紅得厲害，沉清池攥著那一角屏風，同顧疏堂怒氣未消的眼對上，他望著顧疏堂身後，直到另一男子從屏風後走出，瞧清了，四目相對，驚愕、陌生雜，沉清池抓不住屏風，跌入怔怔顧疏堂懷裡。

許青笙站在顧疏堂身後，望淚從沉清池通紅眼尾滾落。

他怒，碎了心，連哽帶咽要喚一聲竹語，卻被痛攪得調不成句，昏沉的，耳邊顧疏堂在喚他，“沉清池！映玉，映玉……”捧著他的這雙手慌的出了汗，涼又黏膩。

“言貞……”痛覺不能承受，淚本能的從眼裡溢出，哽咽的啞聲，要劈了顧疏堂的心，“痛……”顧疏堂十六歲殺人，瞧過血，亦嘗過血，攬著沉清池，他摸到被血浸溼的桃，軟爛鮮紅的，糊滿了他的掌心。

言貞，言貞，這輩子他說的最多是謊話。自罪孽，心如刀絞，不過如此。

第11章自小做慣了笑模樣，顧疏堂便是心裡惱了，面上也還是一副笑顏，頂著溼發，他笑著吩咐林誠。平王手眼通天，很快，誠哥兒就打聽清煙波樓這位沉姓公子的身世。

於寺廟長至十歲，父母何人，故鄉何地皆不清，入世後師從歸鶴僧人，江湖人稱——肆生，因歸鶴僧人舊疾復發，受制煙波樓金嬤嬤，做了這煙波樓的活招牌！執著寫滿沉清池身世的信折，顧疏堂站在臨湖客棧窗旁，遙指煙波樓，笑道:“此樓倒是個寶地。”

“傳聞這金嬤嬤，原是同化二年便遭滅門的楓葉山莊莊主。”誠哥兒站於顧疏堂身後，將打聽來的消息悉數告知。

“楓葉山莊原是醫莊，能救歸鶴僧人亦不稀奇。”火舌自信折尾徐徐爬升，紙張化作灰燼，隨風捲入湖中，“明隨我去揚州府衙一趟。”獄內油燈昏暗，同亮堂的人世有天壤之別，此處關押的大小犯人，入獄前或風光或落魄，今都以稻草為褥，與鼠類為伍。顧疏堂草草掃過一張張瘦削蠟黃的臉，淡淡一指:“就他罷。”許青笙不知他就此得救，因飢餓與寒冷的眸子，略顯呆滯、渾濁，他望面前這位錦衣華服，被知府喚作王爺的人，顫巍巍跪下，“謝，謝王爺……”世人難抵溫柔刀，它在給予柔情意同時，血淋淋而不給人痛，割剜心，顧疏堂不屑做這使刀之人，他佈下柔軟的網，將沉清池緩緩收入。一切都在他預料中行事，安置許青笙兒，易如反掌；偷天換，做沉清池枕邊人，亦非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