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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可熱鬧,宰相十五嫁麼女,新郎倌是新晉狀元郎,才情非虛,容貌天成。此事是大事兒,皇帝督顧疏堂著手主持,無上殊榮,一時是人人茶餘飯後談資。
要說顧疏堂在京城百姓中的名聲,是不大好的,十五年歲在北域冽風裡褪下一層皮,同當今聖上一母同胞,十六便封了王,榮華富貴自落地時起至今,數不盡,亦算不清。聽聞子狠厲,加之頻頻傳出擺闊做派,久而久之,盡不得人心了。
宰相嫁女,事要完得圓滿不易,不能跌了宰相府的氣派,更不能有損皇家天威,管得寬了,惹宰相不喜,管的窄了,落得個不盡心的壞名。連著幾,顧疏堂早出晚歸,午膳盡是在相府吃的,好不容易捱到十五,心頭一樁大事才了了。
長街水宴,絛紅鞭炮紙,彩錦紅花紅轎子,席面早就備好了,嗩吶聲,吵吵嚷嚷的人聲,近了,只等著新婦入門開席!怕照顧不周,王府特遣了仨管事來幫襯,就這還忙活不來,小亂中有著序,熱熱鬧鬧的,這一片天的白雲,都要沾上喜氣。
席間有幾盞酒顧疏堂推不過,飲了,從頭到尾歡喜盈面,總歸此事是圓滿了。勞碌整天,夜宴便由宰相及相夫人張羅罷,上了軟轎,顧疏堂倦極闔眼,相府人聲鼎沸,此處還能聽著,他掀簾同轎外騎馬誠哥兒說話,”富貴邊上沾富貴,有容易的麼。”
“王爺,您累了,回府好好歇下罷。”誠哥兒淡聲提醒,顧疏堂輕笑,“本王心裡這桿秤拿著呢。”簾一放,假寐不再言了。
軟轎停在王府門前,守門獅子石雕威嚴可怖,月下冷冷淬著層寒霜,轎伕由侯門小童帶去領賞錢,還未入府,就聽得吵鬧聲,顧疏堂眉一皺,門開了,誠哥兒聲沉沉如雷,“何人何事?”侯門小童提燈一映,是王府護衛,兩人擒著個丫頭,另兩人羅剎似的在前頭,抱拳恭敬道:“王爺,是個丫頭,在府後鬼鬼祟祟,被我等擒拿,正要將其驅趕。”丫頭?誠哥兒望向顧疏堂,見他擰眉問道:“哪個府上的丫頭?”小棠兒沒遇過大場面,推推搡搡間已紅了眼,細聲細氣的答:“許府上的。”話一出,顧疏堂心一沉,喝道:“可是你家夫人出了事?”小棠兒抬頭,顧疏堂一瞧她淚盈盈一雙眼,便知壞了事,推誠哥兒下馬,攬著小棠兒上馬,“叫上兩列護衛。”高頭大馬,很快消失於街尾,誠哥兒搖頭歎氣,哪個不長心的,怕是要丟了命喲,王爺心裡正藏著火呢。
沉清池於寺廟長至十歲,後隨寺中慧通師父老友入世,是從未見過此等潑皮無賴,口口聲稱許青笙胞弟,卻來者不善,一眾人人手持,火把烈烈,真如羅剎。
若從前,無需多費力氣,沉清池一人便收拾了他們,可如今,他連同他們糾纏的力也無,“先生,帳房支些銀錢給他們分了罷。”誰想領頭自稱許青萍這人,蔑笑著,“誰稀得要你銀錢,此宅本屬我大哥,他死了,便歸了我,賬上銀子,屋中裝飾,輪得到你一個外人處置!”沉清池面寒如霜,起了怒,一張面被月光映得慘白,捂著腹,“你!”馬蹄聲急忽歇,直直闖入許府前院,顧疏堂沉下臉來,攬著小棠兒自馬背躍下,眉心紅痣給火光映得分明,接了隨後誠哥兒擲來重鞭,鞭尾自青磚一甩,刺耳的破風聲伴著冷笑,“不歸他處置,歸你不成?”那抹眉心的紅被映得忽明忽暗,抓著沉清池的眸,兩列王府護衛緊跟其後,烏泱泱擠滿了院落,全一副冷麵,嚇!
瞧顧疏堂一身錦緞軟衣,執著腕子的重鞭,許青萍起了怯,卻不甘心,紙做的老虎,只有氣勢而無內裡,“何、何人,管得著我家中事!”不多說廢話,顧疏堂下令,“幾人私闖王府,意圖不軌,捆了,送衙子去。”許青萍瞪大了眸,還沒出聲便被鐵做了的護衛捂住口鼻,通通給挾著上了馬背!
第5章一出鬧劇,未到最盛,生生給顧疏堂截了,散了臺。收了鞭,他讓護衛散了,自己卻沒離去,下人們仍記得王爺上回動怒,皆垂著腦袋,小棠兒站在沉清池身側,小聲的喚他:“夫人。”她也懼這人,無論是身份還是做派來的。
繃緊的弦鬆下來,沉清池有些疲態,臉柔下來,“多謝王爺解圍,更深重,飲盞茶再走罷。”沉清池獨好竹尖做茶,揚州捎來的龍井,大半年,才消下那麼一點兒。
小棠兒新習茶藝,端著顆心怦怦跳,幸的,沒出了醜。茶香縈繞鼻尖,顧疏堂怕貿然出言教沉清池不喜,抿了口茶水,倦極鬆懈不住,捂面打了個哈欠,眉宇厲盡褪,少年朝氣便蓬了。
“丞相嫁女……”沉清池輕聲道,“長街都是鞭炮紙罷?”顧疏堂來了神,忘了茶水滾燙,燙著舌尖,有些赧,將出口的話忘了,訥訥呆傻的,點了點頭,只顧盯看沉清池。
沉清池給他瞧的甚不自在,他第一次見顧疏堂,是舊年冬,他不知許青笙同如此貴人好,花廳遇著時以為是哪家小公子,後來許青笙告知,心裡著實吃了一驚。第一面,他便知顧疏堂的心思,只是猜不出此情從何而來,不知的東西沒有底兒,才教人慌。
起身,小棠兒來攙他,“重易著了涼,王爺飲了茶就回罷,映玉不遠送。”西遊廊尾植了綠竹,小几上燃了燭火,風動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