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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又蒼白了幾分。

“敖戰就這樣苛待你？”那人開口，嗓音刻意掐得如同砂紙般礪，將本身的音全數隱藏:“真是心狠手辣，不愧是東海龍王。”隨著話音，蒼白修長的手從衣袍底下伸出來，竟是全然無視了縛靈鎖所構築出來的結界，徑直抵在花妖口處的傷痕上，沾了滿滿一手鮮血。

蛤蜊並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實。

因為下一刻，那人居然收回手，指尖似乎是搭在了他自己的嘴的位置……將那滿手的鮮血**得一乾二淨。

少年躺在地面上，見狀胃裡一陣翻湧。

“你白白費一個大陣。”男人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將手指上的血跡蹭回到花妖的衣服上:“現在還能苟活，已然是上天眷顧。”姚乙棠對他七分尊敬三分懼怕，聽到男人這樣說，當即垂下眼簾，本就乾裂的嘴被她自己生生咬破，悶不吭聲。

男人見狀輕笑出聲。

不多時，那人向旁邊走了幾步，負手而立:“今我費了這麼大的功夫來到這裡，並非只是為了見你一面。”姚乙棠捕捉到了他話裡的未盡之意，整個人渾身一震，猛然抬頭，盯著男人的背影出身。

不安的覺頓時竄上心頭。

只見那人悠然轉身，藏在衣袍之下的銳利視線落在姚乙棠身上，薄輕輕開合，溫聲道:“我們來做個易，如何？”話音緩緩落下，牢房之中頓時變得一片寂靜。

姚乙棠噤聲，整個人愣在原地，嘴緊緊抿著不說話。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壓著嗓子道:“什麼易？”男人見獵物上鉤，很好脾氣地往花妖面前走了幾步。

他抬起手，展開掌心，其中安靜躺著一條沾了血跡的布片。

布面用料平平無奇，並非什麼上等貨，可是角落卻繡著大片的美繡紋。最顯眼的便是那撕得只剩下半邊的一個“畢”字，被血浸泡得徹底，甚至繡線上都沾著乾涸的深褐血塊。

姚乙棠如遭雷劈，她又怎麼會認不出自己的手藝？

“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花妖當即紅了雙眼，猙動著身上的縛靈鎖，脫口而出:“是不是敖戰？他，他對我兒子做了什麼？！”聽到姚乙棠嘴裡說出來敖戰的名字，男人的動作明顯一滯。

不過很快他便調整過來，點頭默認。

姚乙棠不可置信道:“可是您不是曾經說過，只要把他藏在幻陣之中，便能佑他平安嗎？”縛靈鎖在人掙扎的時候會愈發收緊，如今已在女人的雙臂上留下道道深重勒痕。牢房之中充斥著花妖不敢置信的咆哮哭喊。

灰袍人道:“你也說了，是在裂隙之中我才能保護他。”

“如今因為你辦事不利，幻陣被敖戰所破，畢新在我趕到之前已經被……”望著花妖通紅的雙眼，男人的聲音逐漸從柔和變得冷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把事情同敖戰和盤托出。”

“我，我……”花妖顫抖雙，一時間哽咽。

她想辯解，想說是敖戰拿畢新威脅她，她才會輕易退讓。只可惜嗓子裡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什麼也說不出來。

“只不過據我所知，敖戰好像從未答應過你，不對畢新動手罷？”男人趁著姚乙棠心神動盪，補充道:“如今對於敖戰而言，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做事向來滴水不漏，自然不會給自己留下後患。”

“一切是我親眼所見，信或者不信，由你自己斟酌。”百年前的那次令姚乙棠本就對他信任有加，如今那人信誓旦旦的模樣更是令她心生動搖。

不多時，只見花妖臉上下兩行血淚。她用力閉了閉眼，終於好似下定決心一般，朝著男人懇求道:“大人，您方才說的易……我做。”

“求您救救我兒，。”男人轉身，走回到姚乙棠面前，周身氣質貌似平和清冷:“現在還有最後一個機會，或許能夠把你的兒子復活。”

“這一次，我要舌尖、心口、指尖血各一滴。”

“做完這一切，我便會救你出去，讓你同你的兒子相見。”

…

…

“然後，然後我就看到那女人點頭。”蛤蜊抿了抿，拽緊了衣角，緊張道:“不多時，便聽到一聲巨響，之後她便整個人都化作一團血霧氣，順著地牢的門縫、逃出去了。”在第二次昏之前，蛤蜊發現，那個男人在花妖化作血霧之後竟是朝著自己的方向偏過頭來。

好在只是看了兩眼，便轉身離開了地牢。

蛤蜊快要被那一道眼神嚇哭了，整個人回憶起來的時候抖若篩糠:“還好我福大命大，不然就要被他殺掉了。”王管家同情地看著這個嚇壞了的少年，無奈地搖了搖頭。

最後也沒有告訴他，他並不是運氣好，只是對方要留個活口給王府裡的人傳話罷了。

一群后來的兵將聽完蛤蜊的敘述，齊刷刷地跪在地上來，憤懣不平道:“賊人該死！居然用花言巧語這樣在背後抹黑您！”

“大人，是我們失職，讓人趁機逃跑了。”

“姚乙棠沒跑。”敖戰平靜地下了結論:“她已經死了。”眾人大駭。

敖戰放開靈識，察覺到屬於姚乙棠的氣息及妖力消散得異常乾淨:“那團血霧，應該就是她的元神被人短時間內煉化的結果。”蛤蜊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