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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還有一事，”敖定波話音一頓，補充道:“此印須得用妖獸至親骨血內丹反覆煉製七七四十九天，方能大成。”伸出腳尖輕踢幾下少年單薄脊背，敖定波挑眉，淡聲問到:“小鬼，那禿驢殺了你爹，還是殺了你娘？”話音剛落，只見原本還蜷在牆角一動不動的鹿妖忽然一個鯉魚打，張口朝著敖定波的小腿便狠狠咬下一口，尖銳虎牙陷進衣料之中留下兩個淺坑。

“嘶，”冷不丁被咬一口，雖然本無法穿透鮫綃防護，赤發紅瞳的青年卻是拉下臉，沒好氣道:“鬆口！”佟苓本就染著一層淺粉的眼睛此時瞪得溜圓，死不松嘴，陰鬱的眉眼此時更是染上一層朦朧的晦暗之。

直到敖定波俯身下來伸手鉗住少年尖瘦下巴用力將人扯開，鹿妖方才罷休。

佟苓著鬆口，嘴角因此裂開一道傷口，鮮紅血漬順著下巴滴落，瞬間湮沒在頸間層疊衣料之間。

敖定波小聲嘀咕:“還兇。”鬆手後朝少年齜了齜牙，敖定波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想要嚇唬他。

敖戰終於忍不住朝親弟弟股踹去一腳，低聲告誡:“辦正事。”赤龍這才捨得收斂，保持著半蹲的姿勢，頗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我說你啊，”敖定波索刨過來小半乾草坐在上面，同鹿妖平視:“都說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怎麼見你對那禿驢還是一副死心塌地的樣子？那可是術之中最為陰毒的點蒼印……難道你就半點也不恨？”言語之間再加上赤龍的浮誇語氣，可謂是極盡挑撥離間之能。

哪曾想佟苓不過是抬手輕擦掉嘴角血珠，聽完敖定波的長篇大論也只不過是勾起角冷笑一聲。

或許是白鹿一族的天賦之能，少年面容緻五官秀氣，即便是冷臉嘲諷，那雪白睫羽和淡粉圓瞳也足夠靡麗濃豔。

“恨？為什麼要恨？”佟苓反問道:“妖獸之間本就是弱強食的關係，即便是他不殺，未來爭奪鹿王時候我同他終究也要一戰。”

“至親骨血，怎能比得上對於無上妖力的渴求。”少年嗓音涼薄:“玄瀾如此助我，佟苓求之不得。”言語之間，眸底竟是帶上了一絲對於玄瀾病態的痴纏。

“……”聽到那小鬼嘴裡吐出來這樣一大通不符合年紀的話語，從小就喜歡黏在大哥身邊撒嬌打滾的敖定波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

正因為佟苓說的半點不錯，妖族之間的關係大多脆弱如冰，才更顯得他和敖戰的關係親厚得反常。

少年說完那話之後便咬緊了下，任憑方才的傷口再度撕裂，舌尖舐著那股血腥味，眸中的陰寒神畢。

敖戰注意到了敖定波神情的不自然，眉頭輕擰起來，抱臂上前一步道:“你不恨他，並不意味著玄瀾便會在意你。”

“呵，”少年輕嗤一聲偏過頭去，壓低嗓子道:“我知道。”敖定波這時候終於回神，憋了一肚子壞水，附和敖戰:“哦，這小鬼當時昏過去了，本不曉得他的好主人光顧著帶那妖女逃之夭夭，把他扔在雜草堆裡看都沒看一眼。”他託著下巴笑眯眯道:“現在清楚為什麼這般輕易就被我們抓住了，嗯？”

“……夠了！”佟苓終於忍不住打斷敖定波，咬牙切齒道:“不用你們說，這些我本來就知道。”敖戰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今就讓玄瀾少一隻妖獸也無妨？”

“沒用的，妖獸的命在他眼裡本不算什麼，”佟苓角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你們即便是現在就殺了我，也本無法威脅到玄瀾半分。”敖定波笑得出來一口白牙，歪著頭問:“是嗎？”佟苓無端從男人的尾音之中聽出來些許威脅之意，心頭頓時升起小時候在山中被其他猛獸盯上時的惡寒。

還未等他揣摩清楚，便只覺得脖頸猛然一緊。

緊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待到眼前景物重歸清晰以後，佟苓發現自己已經雙腳騰空——整個人被敖定波掐著脖子提起來，掙扎不能。

少年很快因為缺氧而漲紅了一張臉，幾次嗆咳出聲，忍不住伸手無力地抓撓著赤龍手腕，試圖將自己從窒息的境地之中解救出來。

鎖骨處的點蒼印受到召一般閃爍著亮光，若是玄瀾有心，定會注意到同自己定下契約的妖獸此時或許命不保。

敖定波仍是那副笑得燦爛的模樣，說話時語氣頗為朗:“不如試一試，看看那禿驢會不會來救你？”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到佟苓掙扎的動作都變得虛弱下來，瞳孔渙散，嘴也變得青紫一片。

即便如此，柴房之外仍舊是一派風平靜。

果真沒有半個人影出現。

敖定波見狀輕哼一聲，鬆開少年頸項之間的桎梏，朝門外低聲罵了句“慫貨”。

佟苓冷不丁被放開，膝蓋一軟、整個人當即跌坐在乾草墊上，雙手捂住頸間的紅痕，大口呼的同時嗆咳出聲。

敖戰從進入柴房的那一刻起便一直作壁上觀，如今餘光不留痕跡地打量著房門之外的空地，幾次仔細受也沒發現屬於玄瀾的靈力出現。

這才終於確定了無法利用佟苓來引蛇出。

“嘁，無恥小人……”敖定波拍了拍衣襬上沾著的草屑咕噥幾句，隨後才重新看向好似要咳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