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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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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愕中的韃靼士兵們清醒過來,立即爆發出狼嗥一般地大叫,渙散的軍心、低地士氣,被大汗身先士卒的行為勵的一掃而空,全軍將士的熱血在沸騰,他們的鬥志已經被調動起來。

卜兒孩騎在馬上,將伯顏的舉動看在眼裡,不由暗暗冷笑,兩翼地伏兵、人數、地點,預備的決戰方式,他已經全部告訴了火篩,火篩已經有了萬全之策,伯顏用這個辦法調動士氣,於大局又有何益?

“發號箭,準備戰鬥!”伯顏猛可沉聲喝道。

身旁一名力士摘下四石的硬弓,搭上一枝號箭,遙指長空,長一口氣,吱呀呀地拉開了箭弦,“嗖”地一聲,號箭發出尖厲的銳叫,扶搖直上,入蒼穹。

卜兒孩愕然發現,韃靼鐵騎沒有按照事先決定的決戰計劃與瓦剌大軍形成鑿穿錯衝陣形,相反,陣前數千名紛紛取弓在手,拈出羽箭上弦,蓄滿箭勢側身斜指長空,萬千利箭密匝如林,靜靜地等候著。

與此同時,後陣各路大軍在原地井然有序地移動著,在紅黃藍黑白五旗幟的指揮下,組成了前後錯又相互獨立地一個個騎兵方陣。

如果有人能飛到高空,會發現空曠的戈壁灘上韃靼陣營變成了一箇中間空虛、兩側成犄角形狀密佈騎兵地詭異陣形。然而在正前方的輕騎弓箭手密密麻麻,從對面本看不出伯顏陣營的內部變化。

幾隻海冬青在天空盤旋著,那是蒙古大汗伯顏猛可訓養地鷹眼,它們一方面觀察敵情,一方面負責對付陌生的飛禽,打擊瓦剌人地伺鷹。

“這這是怎麼回事?不實施中央突破了?”卜兒孩吃吃地問道。

他的身旁不遠,是巴嘎遜塔布,伯顏猛可的心腹大將。巴嘎遜塔布冷冷一笑,說道:“進攻是最好的防守,誰說不攻了?先用弓箭挫其銳氣有何不好?”

“那那這”卜兒孩扭頭向後一指,正巧看見一騎輕來,馬上的騎士白衣輕袍,玉樹臨風,正是大汗十分信任地那個漢人李大仁。

大仁滿面風地笑道。

雄渾的戰鼓聲擂響了,伯顏猛可單騎在前。單手提韁猶如鐵鑄一動不動,陡地一陣怪嘯聲起。他後上方一碧如洗的藍天陡地被烏壓壓一片黑雲籠罩,無數枝利箭箭鋒箭尾地急追著,形成一片濃重的黑雲向瓦剌方疾過去。

與此同時,瓦剌人也發揮了騎的本領,密集的箭矢針鋒相對地來。幾桿厚重的大旗在伯顏猛可的前方揮動起來,幾十面鐵葉盾組成了一面鋼鐵地牆壁擋在了他的前面。伯顏猛可彷彿本沒有看到那密密麻麻地箭雨,他緩緩間的寶刀,猛地向前一揮。

巴嗄遜塔布立即狠狠一鞭子在馬股上,率領本地騎兵猛衝出去,猶如追向那漫天離弦的箭。與此同時,布爾海和布爾通也各率本領三千騎兵自兩翼猛衝擊去。

尖利猙獰的狼牙箭。帶起了一陣風的銳嘯,兇狠地入雙方的前鋒陣營,破空之聲響徹在兩軍之間,中箭者地慘叫與戰馬的嘶鳴伴著鐵蹄踏地的隆隆巨響,如同一曲悲壯的大地輓歌。無數個戰士栽到馬下,馬上被無數匹戰馬踏成了泥。黃沙翻飛,很快他們就沒有了一點人形。

伯顏的三支騎兵隊伍,就象三支重箭,狠狠地刺入瓦剌大軍的陣營。兩股大軍地衝勢都是那般迅猛,雙方的騎兵先鋒象一柄柄對刺的利刃,穿而過,深入對方陣營數里。

瓦剌和韃靼兩部最優秀的勇士撕殺在了一起,戰場上殺聲震天,哀嚎連連,每時每刻都有不計其數的兵士和戰馬倒下,鮮血染紅了黃沙戈壁。

一哨人馬,又是一哨人馬,一支支尖兵彷彿各自為戰似地刺入水般洶湧而來的瓦剌大軍,衝撞在一起地勇士們用手中的利刃揮灑出一片片血雨,萬千槍矛和鋒寒的刀刃相互織,擊出星星點點的亮,殺紅了眼的戰士們象野獸一般嘶吼著,殊死的決戰中沒有人在乎身旁有誰倒下,有誰被他的馬蹄踏成了一團爛泥,只有無休止的劈砍、戰鬥。

“嗚嗚”瓦剌陣營中響起了淒厲的號角聲,火篩察覺伯顏的陣勢與得到的情報有所差異,立即警覺地吹響了號角,但是連續作戰從不失敗的瓦剌軍氣勢如虹,已經完全忘記了昔對韃靼鐵騎的畏懼,他們義無反顧的進攻本身就鍥入對方太深了,而對方所採用的分散攻擊、各自包圍更令他們本無法整隊後撤。

此時火篩想強行收兵,還不如放棄一切顧忌和對方硬碰硬地大打一場,那樣的話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呢,然而現在號角一吹,有人想撤、有人在攻,反而給他們自已造成了一種混亂。

現在已經很明顯了,伯顏猛可拿出了他的老祖宗成吉思汗縱橫天下無往而不利的攻擊陣法,“進如山桃皮叢,擺如海子樣陣,攻如鑿穿而戰。”所謂“擺如海子樣陣”就是這樣作戰時派出先鋒部隊,分成許多支尖兵,各支隊伍間疏散配置,形成廣闊正面,不見利不進,動靜之間,知敵強弱,百騎環繞,可裹萬眾,千騎分張,可盈百里。

如果是這樣,那麼下一步伯顏猛可就要用上“攻如鑿穿而戰”了。攻如鑿穿而戰就是將主力布在“海子樣陣”地後面。那就是密集部署的主力騎兵集群。待敵人被前鋒攪得人困馬乏,並且暴出要害時,這支主力就乘虛直搗敵人心臟,“鑿穿”敵陣。

為了確保實現“鑿穿”

“海子陣”的部隊也要同時從四面八方發起猛攻,使敵人無法判斷“鑿子”之所在。這種戰法完全不同於漢人軍隊慣用的對付騎兵時正面防守,兩翼側攻的陣法,但是卻很少失利。這樣的陣法,也只有騎術箭術冠絕天下,驍勇善戰武力無敵的蒙古健兒才辦得到。

火篩想到這裡。徐徐地出了他寬厚的長刀,猛地向前一揮,戰鼓聲在他的身畔轟鳴起來,火篩親率主力自中央突破,直向前殺去。血紅的披風在他地肩後飄搖,就象死神猙獰的巨口。

‘海子陣’對‘海子陣’,既然是這樣,那麼就讓我們靠真正的實力生死一決吧!”伯顏猛可一直屹立在陣前。身畔一支支隊伍義無反顧地衝殺過去,衝入敵方的陣營。雙方絞殺在一起,他始終一動不動,直到天空的鷂鷹發出了訊號,敵方的中軍動了,大隊的人馬正從中路向他猛攻而來,伯顏猛可才忽然一招手。從親兵手中接過了那杆黑的狼頭大。

地緞面,白的狼頭栩栩如生,狼首,那是他黃金家族地標誌,黑大,那是大可汗的旗幟火篩親摔右翼三萬戶的兵自中路狂奔而來。人擋殺人、佛擋殺佛,沒有人可以阻礙他的腳步。搶先發動,搶先攻入,就能挫敗伯顏的進攻。實力相當的對手,誰先出手誰就佔了先機。大草原不相信後發制人。

近了,更近了。已經看到了那面張牙舞爪地狼頭大,火篩神一振,催馬更急,就在這時,一陣蒼涼悲壯的歌聲陡地傳來:“星天旋轉,諸國爭戰,連上鋪睡覺的工夫也沒有。

沒有思考餘暇,只有盡力行事。

沒有逃避地方,只有衝鋒打仗。

說到的地方就到,去把堅石粉碎;說攻的地方就攻,去把硬巖搗毀;把高山劈開,把深水斷涸,這樣勇敢地殺敵。”火篩率領本部騎一邊奮力地廝殺前進,一邊驚奇的向前望去。那蒼涼地歌聲染了大戰中的士兵,應和而唱者越來越多,廝殺的戰場上處處傳來悲愴有力的歌聲:“天上只有一個太陽,地上只要一個君王。

為了大汗的榮耀,我擂響黑犛牛皮幔地戰鼓我騎上黑的快馬,我穿上鐵硬地鎧甲,我拿起鋼做的長槍,我扣好山桃皮裹的利箭,上沙場!

還在人間吧”火篩衝的更近了,他看到,伯顏猛可親手扶著蒙古可汗的狼頭大,和士兵們一起高聲歌唱,他身前身後許多侍衛一邊唱著,一邊淚滿面、泣不成聲。

火篩呆了一呆,竭力拼殺的汗水順著眼角的皺紋,進了他的眼睛裡,澀的眼角搐了幾下。火篩忽然笑了,那笑容有些殘酷、有些得意,還帶著些難以言喻的味道:這是一個窮途末路的君王最後的輓歌嗎?

“殺!”火篩凜然厲喝,手中那鮮血淋漓的鋼刀,颯然指向前方的伯顏。

數百尺的距離,馬蹄聲、嘶鳴聲、刀劍碰撞聲、悲呼慘叫聲,還有那悲■淒涼的歌聲,似乎也掩飾不住他這飽含無窮殺意的一喝,遠處的伯顏猛可猛地抬起頭來,那雙凌厲的眼神,堪堪對上火篩的雙眸。

火篩看到,伯顏的身後,豎起了一杆高高的旗杆,一個倒吊著的人被飛快地拉到了杆頂,那人還是活的,雙腳被繩索勒緊倒掛於空中,那人猶在扭動掙扎。可惜他的雙手也被反縛著,只能徒勞地掙扎著,在杆頂搖搖擺擺,帶動著那高大的旗杆也有微微搖動。

利箭陡地了上去,箭頭上帶著一點火星,“轟”地一聲,那高杆盡頭倒掛的人立即變成了一個火人,那一團火在杆頭更加用力地扭動掙扎起來。

火篩倒了一口冷氣,他還不知那杆頭的人是誰,更不明白伯顏此舉是什麼意思。但是那杆頭的‘天燈’一點著,有力的號角聲就嗚嗚地響了起來。

韃靼軍彷彿突然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拚殺中的戰士們狠戾之氣暴漲,一陣陣山呼海嘯般的‘殺殺殺’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各支突入重圍的尖兵突然用更猛烈的攻勢向前後左右的敵人發起了攻擊。

一股無形的殺氣從戰場中央迅猛地擴散開來,不可遏止地朝兩側翻湧,每一個戰士的血都淋漓盡致地爆發了出來。火篩心裡一緊,“攻如鑿穿而戰”伯顏猛可要調動後備主力發動中央突破了!

他立即毫不遲疑地大喝道:“衝過去,殺死伯顏猛可者,封萬戶、賞萬金!”與此同時,伯顏猛可也拔刀出鞘,凜然大喝一聲,帶領他的人馬直衝過來,那駿馬風馳電掣一般,充溢著血的雙眼讓伯顏猛可看起來有如一頭髮怒的雄獅。

“衝啊!”伯顏猛可的士兵們紛紛夾緊馬腹,用刀柄猛擊馬,驅動戰馬奮勇地向火篩的電騎。烈馬狂嘶,忘記生死的勇士們縱馬躍過堆疊高起的屍體,前赴後繼勇往直前,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刀槍並立如林的血海洋之中。

火篩的心戰慄了,因為他駭然發現,伯顏猛可親自率領的,也是一支尖刀隊,在左右兩翼裡許的地方,兩支駿馬組成的洪大軍象蟹鉗似的越過戰的雙方,向瓦剌軍的中部夾擊而去。

伯顏猛可,用的本不是成吉思汗的戰陣方法,他利用所有蒙古人都會慣判斷的思維,以自已為餌,把兇殘的獵食者引到身旁,趁著瓦剌大軍戰線拖長、膠著混戰首尾難以相顧的機會,採用漢人騎兵慣用的兩翼衝鋒陣形,要把瓦剌大軍一切為二,分而殲之。

而他,瓦剌軍的首領火篩和許多主要將領,都充在最前方。現在,他由獵食者變成了被獵食者,他要為了自已的生存而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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