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圖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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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七、楊虎兩柄刀左右開弓,所到之處如湧濤翻,頭顱、殘肢、碎、斷刀和折矛漫空飛舞,官兵敗了,開始向城內潰退。
彭御使趕到時已經控制不住潰退的官兵,他提著劍被敗退下來的官兵擠撞的搖搖晃晃,怒吼命令的聲音已經嘶啞變調。
沒有人理他,他想斬將立威,可是四下全是敗兵,又殺給誰看,失神茫然的功夫,一個白袍盡被鮮血濺紅的大漢已衝到了他的面前,積滿了血沫子的單刀揚起,彭御使頭顱飛起的剎那,才看清那大漢只有一隻眼,猙獰如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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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駛船?哪個會駛船,會駛船的***給老子站出來!”劉惠白布纏頭以示帶孝,他聲嘶力竭地喊了半天,才有些士兵猶猶豫豫地站出來,有的還小聲道:“七爺,咱們都是北方人,沒幾個會駛船的,我倒是懂得一點,小時候在家鄉跟著爺爺在灣裡划船捕過魚”另一個則道:“我在黃河邊上混過,知道使舵掌帆”劉惠大喜,說道:“那就行了,就由你們駛船,沒關係,這江水正是順,只要擺正了舵就沒關係,官兵沒有內河水師巡戈,咱們順直下,一直殺到南京城去”湖上人家個個會水,楊虎又一味想著搶船,壓沒想到自己的人馬都是北方旱鴨子,船民們見機早的往水裡一鑽就溜走了,來不及走的全被楊虎的手下祭了刀,哪有船伕可用。
這群半吊子臨時船伕被趕鴨子上架,分配到了水手的任務,劉惠對楊虎道:“虎子,全軍的戰馬都留給你了。我帶這兩萬人自水路走,你帶其餘的人乘馬由陸地行。
陸上關隘重重難行一些,不過你不必理會他們,官兵素來是分兵把守,各掃門前雪的,不必戀戰,只要衝過去他們就不會糾纏,你要儘快趕到南京城,配合奪城…”後邊一輛車上,木雲一陣聲嘶力竭地咳嗽,李夜隱眉頭緊鎖,看看四周沒有外人,才悄悄地道:“大禮,你的病情逾發嚴重了,再隨軍而行,十分危險”木雲撫著心口,息著道:“叔,我知道。而且…他們不聽我勸,舍陝西而取金陵,那是自討苦吃。縱然真的奪了南京城怕也站不住腳,我看他們是撐不了多久啦。
昨天收到父親的消息,寧王已獲得節制江西兵馬大權,北方咱們的香軍也已組織起來,劉六楊虎這群人的利用價值也差不多了,先跟去南京吧,如果情形不妙,我路上見機會先離開,去找父親為我診治。這裡就給你了,如果事不可為,棄之而走,這爛攤子,讓他們自己收拾去吧”李夜隱一邊警覺地四下掃視著,一邊微微點頭。
岸邊,楊虎聽完了劉七的吩咐微微一笑,心道:“劉六剛死,老七就用老大的身份吩咐我了,嘿,行軍打仗終究還需馬力,現在戰馬盡歸我所有,待到取下南京城,咱們誰當家,還得看誰的拳頭硬。如今是大難臨頭,暫忍了你。”他抱拳施禮,恭順地道:“是,七哥放心上路,我立刻整頓人馬,奔襲南京!”劉七滿意地點點頭,小心地踩著顫悠悠的踏板,上了最大的一艘船,高聲喊道:“開船!開船!”這一通亂,只見大大小小的船隻,有商船、遊船、畫舫、樓船,還有平底的沙船、小小的魚船,在這群不通水的旱鴨子擺下在水裡打著轉轉兒,總算慢慢離開岸邊蕩向江心。
大江東,船入江心順著江便行駛起來,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穩,劉七大喜,率領著兩萬響馬盜沿江而行,浩浩蕩蕩地去了。
楊虎也自上馬,率領目前僅餘兩萬不到的騎兵沿陸路也向南直隸殺去。
快馬傳報,楊凌正在汝寧,聽了水陸兩路傳來的消息,不必楊凌說,苗逵、許泰等人已異口同聲地道:“好大膽,他們要取南京城!”楊凌據消息仔細看了看地圖,說道:“本以為他們會竄向陝西,想不到他們卻是取江南,短期看取江南得益確實高於陝西,可是他們能在那裡立住腳麼?”許泰眉頭一皺,說道:“國公,趙瘋子不會又是在搞聲東擊西的把戲吧?”這一說,楊凌也沉起來,思忖半晌,他點了點地圖,說道:“往南,他們吃盡了苦頭,絕不會再下去。出路在哪?一是向西取陝西關中之地徐圖發展,二是向北返回河北,山東王延殘,三是向東取江南,這一著最冒險,但是影響卻最大。
從趙瘋子在山西中條山的表現來看,此人情喜歡投機、喜歡冒險,他的情對他地決定必然有極大影響。尤其是中條山四面合圍下成功突圍的現實,使他信心大增,他未必就不敢取南京,若是敗了,再取道向西盡取關中也是可能的。”楊凌吁了口氣,說道:“當初為了防止白衣軍竄江東,破壞了大明糧米之倉,南直隸、浙江一帶早集結有重兵,足以應付他們的進攻,倒不需過於擔心。河南、陝西等地官兵要屯守要,時刻備戰,防止趙瘋子突然襲擊。
白衣軍沿水陸兩道進發南京城,傳令下去,立召水師戰艦溯江而上,阻擊乘船東下的劉七大軍。陸地方面,放棄據地自守,各自為戰戰略,楊虎所過之地。待他大軍一過,立即拆毀橋樑,堵道路,各處駐軍全部集結。亦步亦趨,步步設防,呼應向北,形成一道嚴密的包圍圈。”楊凌把雙手一合,說道:“放虎入籠!水路利用他們不擅水戰的特點,發揮官兵長處,一舉擊潰他們,陸路實施收縮包圍,他進行正面決戰”許泰拱手應是,楊凌宣佈作戰意圖,具體實施措施就要由他這位身經百戰的總兵官來制定了。楊凌又道:“傳令,南直隸副都指揮使、南京防務總兵官周德安,重兵守城。不為所動,只須堅守城池,不給白衣軍可趁之機,便是大功一件。”
“趙瘋子…”楊凌點點頭。似笑非笑地道:“無論是佯攻還是真攻,他一定會渡江東向,許泰,江彬。你二人的騎兵這回要起大作用了,咱們隨他過江,消滅他們於江東。
我會下令對岸所有的船隻全部駛過來,水面但存片板也要全部鑿沉,同時召水師巡戈江中,但現在朝廷稅賦大半依靠海市貿易,他們要負責海疆安全,能調的水師戰艦有限,而且長江水面太大,他們只能巡戈重要城池地段,不可能完全看顧過來,苗公公,江北外圍的防務就要依靠你了。”長江曲環如蛇,何等之長,哪裡不能登岸?真說要防長江簡直難如登天,不過對岸船隻全部移往這邊,再加上朝廷大軍糾纏不休,他們還有空閒現造船不成?
苗逵的任務倒是最簡單了。這件事沒什麼大功可言,比起許泰江彬隨楊凌過江,自然不可相比,所以苗逵心下失望,卻不敢表出來,只得拱手稱是。
楊凌吩咐已完,長吁口氣,慢悠悠地道:“白衣軍那邊,由南直隸、浙江、江西、湖廣四省軍隊負責。我們…只盯緊了趙瘋子就好!放他過江,然後…把門兒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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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七統率五六百艘大大小小、五花八門的船隻一路沿江而下,緊急接到軍令的水師也派了六艘戰艦,由老將彭鯊魚親自率領,溯江而上,氣勢洶洶地了上來。
東海海面的大股海盜雖然沒有了,但是小股海盜那是永遠也殺不絕的,為了鼓勵沿海百姓通商,尤其是大明內亂一起,四夷小國的商人都有些疑慮,擔心千里迢迢趕了來卻發生危險,水師護航任務十分艱鉅。
彭鯊魚年紀大了,海上航運一向不派他前去,老頭兒正閒得兩膀難受,一聽剿匪任務神大振,立即主動請纓率艦隊來援,為了表示他還沒老,老鯊魚不知在哪兒打聽到的主意,竟扛了一對虎爪,提了一大桶米飯,準備給都指揮大人現場表演“廉頗老矣,尚能飯桶”的壓軸絕學,得白重贊哭笑不得,只好把他派了出來。
劉七沿江東下順水,彭鯊魚溯江而上順風,兩下里船行甚急,雖有陸地快馬探報送來消息,說劉六有五六百艘船隻,可是一聽了那些船隻的類型,彭鯊魚只是大笑:如今大明水師最是強橫,放眼天下,最正規的水師隊伍也不是他們對手,白衣軍在岸上如狼似虎,下了水就是土雞瓦狗,何所懼哉?
老頭兒興致,準備拿白衣軍練手,好好回味一下當年打家劫舍、快意恩仇的幸福滋味了。偏偏劉七這邊出了漏子,彭老鯊憋足了勁兒拼命往上游趕,想當頭給他幾炮,轟爛這幫烏合之船,不料快到太平府的時候,卻見滿江浮屍舢板,還有翻了底的破船,預料中的對手蹤影全無。
原來劉七順順當當過了安慶,船隊剛剛到了太平府卻不太平起來,江面陡起大風,掀得波濤洶湧澎湃。一些小舟彼此碰撞先傾覆了,那些馬上悍將一入了水,沉得比鉛塊還快,本沒有支撐反抗之力。
狂風越來越大。江上波濤洶湧,巨滔天,劉七的大船都險些被吹翻,等到那些半吊子水手慌慌張張把船駛到岸邊,棄船登岸時,五六百艘船隻已傾覆了一半,淹死在江中的響馬盜不計其數。
有些船眼見巨滔天,一時昏了頭,居然把帆升了起來,結果小船一下就被大風捲了個底朝天。大些的也被狂風吹得到處碰撞,不是撞爛了別人的船,就是把自己的船撞得漏了水。船上的悍匪眼睜睜看著船隻一點點沉沒,扒著船幫子愣是一點法子沒有。
有些會狗刨的因為船沉時離江邊近,仗著一身好體力,居然撲騰了上來,劉七好不容易收攏了散落上岸的殘兵。匆匆一清點,兩萬大軍所餘不足八千,其中還有一部分連兵器都沒有。船上搭載的攻城器械,以及從湖口縣搬來的三門大炮,也大半沉入江水。
劉七悲從中來,望江大哭,劉惠等人苦勸難止,偏偏這時太平府的官兵、民壯和沿江追來的安慶府官兵夾擊而來,如今士氣軍心如何能戰?劉七披頭散髮,舉著大刀,領著殘兵一路敗去。
李太白曾在此處嘆“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扁舟”劉七卻是披頭散了翻了舟,他還沒打過這樣的窩囊仗,且逃且走,最後逃上了緊靠長江的翠螺山,此處已近南京,四處屯有重兵,聞訊趕來的官兵趁機猛打落水狗,把士氣全無的響馬軍漸漸壓縮到翠螺山西麓的採石磯。
採石磯北面突兀江,峭壁嶙峋,背倚險要勉強阻住官兵攻勢,劉七剛剛緩過神來,準備重振軍心士氣,一鼓作氣衝出官兵重圍,背後轟隆隆震天價響,四下林中爆炸慘叫聲起。
劉七駭然爬上懸崖一看,只見江中六條戰艦一字排開,舷炮在怒吼聲中騰起一團團火光濃煙,開花彈在這八千多人聚集的小小山峰上到處爆炸。
劉七呆呆發愣半晌,然後看看旁邊兩個舉著弓箭,望著江中鉅艦愣愣發呆的手下,和身邊面如土的齊彥名、劉惠,忽然怒吼一聲道:“走!不能坐以待斃,我們殺出去!楊虎的騎兵縱然慢些也該到了,我們突圍,去找楊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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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水城外一片淒涼,屍體躺滿了官道和兩旁的野地,鮮血的腥氣引了無數的蒼蠅蚊蟲,不避人馬地飛來飛去。韓柏緊緊握著一柄沾滿鮮血,已缺了刃的單刀,靠在一株釘著幾枝羽箭的樹下,費力地著氣,每咳嗽幾聲,就有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在他的身周,橫七豎八地倒著許多屍體,有官兵的,也有白衣軍的,他的肩頭釘著一枝箭,鋒利的狼牙箭簇深深扎進了骨頭,前一道半尺多長的刀口,鮮血已將白衣染成了血衣。
楊虎在一眾侍衛們的陪同下急匆匆走來,見了他那悽慘模樣,連忙搶步上前,把他攬在了懷裡,急喚道:“韓柏,韓柏…”這是追隨他多年的兄弟,一直忠心耿耿,雖說他不忍山東變成澤國,曾暗向紅娘子通報消息,阻止了楊虎的行動,可是現在眼見他如此模樣,楊虎的眼中還是不溢出淚水,把他緊緊攬在了自己的前。
韓柏聽到他的呼喚,緩緩睜開雙眼,無視的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慘然一笑,低聲道:“虎哥,這一次…不同了,官兵…守,就守得堅決,攻就攻…的果斷,越往南京去,官兵打的越狠,我們飛騎猛近。可是後路…卻…卻全被堵死了,堵得…死死的!”他奮力握緊了楊虎的手,吃力地道:“虎哥,我們…不是闖過來的。是人家…人家放咱們過來的,南京是陷阱!就像濟南城一樣,是楊凌給我們畫的一張大餅,是個坑!不要去,不要去了虎哥,不要往裡跳,趁…三官軍尚未合圍,穿過去渡江北上,重返太行山,還能。…有一線生機”楊虎憤然道:“你胡說什麼?好好養傷。你是我的前鋒將軍,我們還要一起打天下、坐天下,說什麼喪氣話?南京城近在眼前,趙瘋子由北路、劉七由水路,再加上我們,三路併發,一定能攻下南京,只要打下南京城。我們就能聲威大振,奪得無數錢糧招兵買馬”韓柏慘笑,血從嘴角不斷地滲出來:“虎哥,別怪兄弟說喪氣話,咳咳咳,我早看明白了,打江山不是江湖爭霸,咱們個人驍勇,千軍萬馬之前能抵得甚麼…事?
天下,從來就不是咱們這樣的人能坐的,昨,在明覺,木云為什麼逃了?就是覺得咱們沒了出路啊,咱們…一萬人是山賊,聚起一百萬人,還是…山賊”
“放!”楊虎氣得獨目圓睜,要不是韓柏重傷如此,他一個耳光早就扇過去了:“那個鼠目寸光,只會拍馬溜鬚的東西,留在軍中又有何用?他不告而別,我還少了一個累贅呢,我們全軍直進,只要打破南京城,到那時候,你再看吧,嘿…韓柏?韓柏!”韓柏已經不能回答他了,他圓睜二目,但是眼中的神光已經完全不見,楊虎默默地放下韓柏的屍體。周圍,是李夜隱、易晨風等幾個親信將領,一個個默默不語。
楊虎站起身來,厲聲道:“古往今來,得天下者誰不是歷盡艱難,九死一生?草莽出英雄,我們就是英雄,我們不會一輩子做草莽。
全軍上馬,我們繼續前進,不管誰攔在路上,都把他堅決消滅,官兵越是阻止我們,越是證明他們懼怕南京有失,我們一定要儘快趕到南京,與趙瘋子、劉七完成合圍。”易晨風道:“大哥,一進南直隸,就戰事不斷,官兵明顯在消耗我們的實力,要把我們耗的疲力盡,全軍都已體力不濟了,是不是暫時休整一下,再繼續前進?”
“不行,我們必須儘快趕到南京,要休,我們就在南京城裡休息,”楊虎提高嗓門,向四下散亂站立,神疲倦的士兵們高聲呼喊道:“兄弟們,我們縱橫大河上下,長江南北,朝廷最稅的北軍都奈何不了我們,江南的綿羊兵,又有何懼?
跟著我,咱們打進南京城去,南京城有的是名門望族,商賈雲集,金銀成山,十里秦灘有數不盡的美女,打下南京城,你們每個人都可以佔有一幢大宅院,擁有數不清的財寶和享用不盡的美女,兄弟們,跟著我衝啊!”金錢和美女,把士兵們的士氣調動了起來,秦灘河上美女如雲的傳說,他們早就聽說過了,天下間江南最富有,江南則南京最富有,他們也一清二楚。
士兵們的眼睛紅了,也不知是殺紅了眼,還是被金銀和美女引誘的紅了眼,他們的喉嚨裡發出狼一樣的嗥叫,紛紛揮舞著鋼刀,驅使著已經疲態畢現的戰馬,丟下一地的死屍,繼續向前衝去,衝向他們的希望:南京城,衝向那銷金的窟、埋人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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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還是不太多,昨天腦袋眩暈的厲害,十點多一點兒,支撐不住跑到廁所吐了一通兒,回到電腦前兩條腿突突亂顫,渾身冒冷汗,迫不得已早早睡下了。所以本意是想在這一章一直寫到楊虎之死,奈何是來不及了。楊虎和木雲之死,爭取下一章出來吧。
昨天看跳舞ps,見他提到我們聊天的一個細節,大笑^_^,這廝不愧是寫書的,這都注意得到。這傢伙忽然很陰險的找我談吃酒的事,不能不小心呀。
雖說目前看我奪年度冠軍的希望不大,畢竟和他比,我還差著700多票呢,就是本月第一都懸,不過關關一向是“安全第一”的^_^,萬一這塊有雨的雲彩它就偏淋了我了,是不?
記得有一次和三少聊天,他說見了面要我請他喝酒,提過一個什麼牌子,現在記不太清了,我當時很警覺的先問價錢,這廝大笑,說是一萬多一瓶。
可憐我這輩子吃過最豪華的宴席是兩千元的,真要是有幸在書友們的支持下奪了冠,小三小五兩個賊狼狽為的你點一瓶酒,我點兩個菜,那麼關關只好在上海街頭草賣身了:),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好啦,有雨的雲彩飄過來,各位及時雨gg,請多多投票支持則個~~電腦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