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五星上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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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樹花開,枝繁葉茂。樹下小石徑上,幾隻肥肥的鴿子悠閒地走來走去,隨著楊凌走過,它們懶洋洋地飛起來,落到魚池中的假山石上。
後廳中妾們正在一起閒聊說話兒。幼娘躺在羅漢上,倚著高高的錦被,嗑開瓜子們,嚼爛了嘴對嘴地送到兒子的口中。小傢伙抓著媽媽的衣襟,奮力地想要爬過去,只可惜那不高的身子對他來說,就象一道難以逾越的山樑。
小傢伙費了好大勁兒爬上去一點兒,只一鬆氣兒,就順著光滑的席子又出溜了下來。小傢伙氣急敗壞的剛要咧開嘴大哭,母親的香吻就到了。楊大人來者不拒地接過嚼爛的瓜子仁兒,又繼續努力爬起來。
高文心看不過去了,心疼地抱過兒子,對韓幼娘嗔道:“瞧你,老逗他做什麼,看把孩子累的”韓幼娘支著下巴吃吃地笑:“姐姐,小孩子嘛,就是好動。你不讓他把勁兒用光了,晚上可就不消停了,一會兒一醒的”這時楊凌走了進來,滿室瓊瑤盈盈起立,喜笑顏開地道:“老爺”楊凌嗯了一聲,見成綺韻也在房中,俏俏巧巧地看著他,不呵呵笑道:“你們倒清閒。沒事兒就出去走走,咱家規矩少。”他在炕邊兒坐了,幾位美人兒也便歸了座。楊凌從文心手中抱過兒子,在他頰上親了一口,“喔”了一聲道:“喝,這一臉唾沫。哎呀,我的寶貝兒,你這是洗衣服呢?前襟兒都嚅透了”韓幼娘坐起身來,理了理鬢邊亂髮,嬌嗔道:“還不是她們一幫子人,整天這個親哪個親的,小孩子親多了愛口水的”唐一仙笑道:“喲喲喲,幼娘姐,第一次當娘,就象多明白似的,文心姐姐是神醫,你說說看”韓幼娘瞪她一眼道:“還說,就你親的多,我兒子都快成了你兒子了”唐一仙湊到楊凌跟前。颳著寶寶的小臉蛋,得意洋洋地笑道:“本來就是,嗯…早晚是我乾兒子”她笑顏如花地逗著楊大人:“小傢伙,告訴姨姨,是不是被姨姨親的口水?一定要回答不喔,不然你就是大狼,鐵隨你爹”一屋子女人頓時鬨堂大笑,楊凌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成綺韻知道紅娘子在楊凌心中佔有一席之地,衍聖公是被紅娘子攆進京的,現在知道了紅娘子的確切消息,他心中必定擔憂,便問道:“衍聖公安排妥了?”楊凌笑容一收,點了點頭,然後往榻上一躺,讓兒子趴在自己口,小傢伙掙扎了兩下,一骨碌翻下去,揪住媽媽的衣衫又奮力地爬起來。
楊凌枕著一條手臂,望著天棚若有所思地道:“禮部王尚書,還有翰林院正、太子祭酒幾位大人去接的他,現在由禮部安排住處,明天晉見皇上。奇怪,那是孔聖之後啊,也不見這些大人太過敬重。”高文心笑道:“士子們尊崇的是孔聖人,他的後裔哪有這麼大的威望?夫子在人們心中已是神一般的存在,他遺在人世間的後人,倒不那麼重要了”楊凌搖頭道:“我不解處就在這裡,朝堂上,若是有不敬聖賢、不遵聖人禮議之舉,百官們寧死不讓半步,有時簡直愚腐的可以,可是如今孔府被白衣軍佔了,怎也不見士子們如何忿?”玉堂道:“他們是賊、是強盜呀,強盜若是也知禮,也敬聖人,那還是盜麼?他們不如此反而奇怪了,士子們豈會自降身份,去和強盜們講道理?”成綺韻知道他是擔心紅娘子闖了大禍,微笑道:“聖人是帝王家捧起來的,不管誰得了天下,都尊奉孔聖人,是為了收買士林的心。士林們敬孔聖如神,也是為了抬高讀書人的無上地位。
朝堂上若有什麼不敬不恭,一言一行關乎重大,影響到的是讀書人的地位和福利,所以一定要爭、寸步不讓。至於匪盜所為,說是不屑與之計較,何嘗不是本不會對他們存在威脅,不會動搖他們的地位?說白了,不管做什麼,總是有人有個目的,不是為名,就是為利!”紅娘子的事沒有釀成天下士子聚而斥之的嚴重後果,楊凌的心就放了下來,成綺韻的說法是否偏,他倒懶得計較了。楊凌想著心事,手下意識地撫上了幼娘渾園的大腿,沉道:“山東現在完全是盜匪天下,朝廷的力量只能用來保護一些大城大,基本是守,本做不到有效的進攻,更遑論圍剿了。
霸州響馬人數雖比山東白衣軍少的多,卻更加良,戰力要高出許多,而且人少則往來迅速,許泰江彬雖然驍勇,卻只能跟在他們後邊收拾殘局,這樣一來,賊眾越發氣焰囂張,別看其他地方仍是一片平靜,恐怕戰火很快就蔓延開來了,邊地區伯顏猛可率眾侵襲,目前雖然舉動不大,可他既然來了,就不會是為了這麼小打小鬧,也小覷不得,唉,想起來真是令人擔心”楊凌當著妾親暱也罷了,可是旁邊還有成綺韻和唐一仙,韓幼娘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她羞紅著臉撥開丈夫的手,說道:“朝中有大學士和諸位大人呢,他們一定會想辦法的,相公不要太過擔心,你現在是國公,對朝政總是不好太過干預”楊凌卻答非所問地笑道:“又開始練功夫了吧?唔,大腿結實多了”眾女吃吃地笑,唐一仙鼻子一翹,說道:“看吧,我說他是大狼,就關心這個。不過幼娘姐姐這可不對了,國公也是食朝廷俸祿的,國家有難。怎麼能置之不理?皇上最近也為這事煩心呢,大哥出馬,向來無往而不勝,我看朝廷那些官兒都是吃乾飯的,大哥你幫他出出主意嘛”玉堂撇嘴揶揄道:“女大不中留啊,這還沒嫁,就向著那個他啦。老爺自入朝為官,整天奔波在外,難不成又得領兵不出徵?不過呢,我也覺得朝廷裡的官兒太沒用啦”楊凌搖搖頭道:“不然,自古以來,最難剿滅的就是盜,消滅他們的最好時機。就是他們剛剛起事之初,那時若出良將,一鼓而殲之,就能迅速平定。可惜那時朝廷中內爭正急,無暇他顧,給了他們機會,使他們趁勢做大。
現如今他們羽翼已成,他們沒有據點、不佔城池,四處竄,又不需要後勤供給,所以行軍速度極快,而且幾乎沒有什麼弱點可拿,也沒有必守的要害。
這些盜是你強我避、你弱我攻,本沒有什麼牽掛。他們的優勢,就是朝廷的弱勢,而朝廷則幾乎沒有什麼優勢,就算他們全是步卒,抄小路、走山澗,也夠神出鬼沒的了,何況造反者裹脅了大批軍馬,主力來去如風、輕騎剽捷,追之不及,之不及,朝廷大軍甚至無法揣測他們要進攻的方向,就算同樣全是騎兵也完全力不從心”成綺韻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自古至今但凡這種不要據點,只攻不守的造反者,再英明神武的將領也無法在很短的時間內平息叛亂,因為你本無法尋到他的主力其決戰,江山是你的,就註定了你必須先守,然後才能去攻,如果跟著強盜全力攻擊,放棄防守、放棄責任,任由江山糜爛,就只能迫更多的百姓不滿,繼而加入亂軍,壯大他們的實力。
果然,楊凌緩緩道:“從大勢上分析,百姓或多或少,對朝廷總有些許不滿,當最初發生暴亂的時候,這種渲洩的心理,會讓他們覺的很快意,甚至巴不得別人鬧起來,讓朝廷重視他們的存在,這會助長造反者的氣焰。
可是隨著造反者的破壞越來越大,切身利益受到損失而沒有所得,百姓就會厭煩、反對,造反者就象長河中的一道洪峰,他們最初不可擋的氣勢就會漸漸弱下去,只要朝廷做好安撫工作,就不會給叛亂者添柴加薪助長氣焰,同時堅壁清野,固守各處大城要隘,按地圍剿,各責專成,不讓他們牽著鼻子走,方能分割他們的勢力,逐步殲滅。
所以,朝廷切不可自亂陣腳,一不能急於求成,得按部就班,從容調度。二不能忽視了災區安撫,否則那就是新的禍源,他們不會憎恨強盜的禍害,而是遷怒於朝廷,認為朝廷對他們不管不顧,從而成為白衣軍的堅定支持者。三不能只著眼於局部,將重兵都調入山東,朝廷不追迫,他們需要糧食供給,也必然會向外擴張,如果重兵皆佈於山東,則中原空虛,他們正好趁虛而入,可是山東沒有足夠的兵力,又不能儘量殲滅他們,這個分寸一定要掌握好。”唐一仙把他的話仔細嘀咕了一遍,確信自己記的**不離十了,方喜孜孜地笑道:“啊,他約了我去豹園呢,我倒忘記了,大哥,我先走了”說完忽匆匆地閃了出去。
楊凌坐起身來,望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成綺韻瞧見了,不輕輕搖了搖頭,幽幽想道:“他忍不住,倒底又牽涉其中了,唉,此策一出,既出自他口,只怕…只怕皇上又要奉行不誤。著眼全局、分兵調度,說來容易,可是主帥若是威望不足、權柄不夠,各處封疆大吏如何肯俯首帖耳?到時候說不得,他…又得領兵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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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州城,大軍屯集,不過城池已破敗不堪。官兵離開,響馬盜就進來。官兵回來,響馬盜就退走,猶如起落,城中早已被洗劫一空。
江彬領兵殺回霸州,城中百姓已所剩無幾,王滿堂一家也不知逃到何處去了,江彬心中惱火卻無處發洩,只得與許泰、苗逵合兵一處,圍剿響馬盜。
劉六劉七的人馬已發展到三萬多人,幾名頭領各領一軍,縱橫河北,攸進攸退,令人難以捕捉。許泰得江彬這員虎將,甚是欣喜,於是與他計議,採取南北夾擊的戰術,許泰、苗逵督軍攻打固安,江彬領軍奇襲信安。
許泰大軍離開霸州剛剛行至一半,就接到消息,劉六引兵繞開許泰主力,已經攻向霸州城,許泰立即回師,棄開大隊輜重,只率輕騎馳援霸州城,與劉六、劉七在霸州城外戰半,大敗劉六。
劉六率軍掩退,不料這時卻傳出消息,齊彥名奇軍突出,趁許泰回援,劫了他的輜重糧草,許泰奪回了城池,卻失了輜重,懊惱不已,幸好大批糧草還放在霸州城內,只是這一來許泰便不敢輕離霸州,再出兵必留一隊兵守城,以防為敵所趁。
江彬的軍隊攻打信安倒大獲全勝,邢老虎、趙燧本無意死守,一戰即退,江彬奪得一座空城毫無用處,便引軍攻向固安,到了固安鄭各莊被響馬盜封雷所阻,二人都是悍將,一番戰各有傷亡,待齊彥名完成劫糧草的任務引軍遠遁,封雷才率軍撤退,江彬聽說霸州大戰的線報又飛援霸州,繞了一圈兒又回到。
劉六大軍退至八里橋,正碰上被調來支援的通州衛指揮靳勝在和河間府參將袁彪,猝不及防之下被兩軍左右夾擊,這次損傷才真的有些慘重,於是揮軍向南逃去。靳勝在和袁彪行動不及劉六快捷,而且劉六大軍騎兵在前,步弈在後,若有人被圍困,本不分兵救援,所以大隊得以逃脫。
靳勝在和袁彪押著千餘俘虜來見許泰,各路大軍匯合計議剿匪之計,可是最令他們發愁的是,他們只能永遠跟在響馬盜的後面,他們的糧草屯於霸州,霸州便不得不守,各處縣城被佔,他們便不得不分兵救援,然而響馬盜卻沒有這些顧忌,所以許泰、江彬等人雖然個個悍勇,面對這一沾就走的敵人,空有一身武力,卻無從施展,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向朝廷請求增兵。
此時,響馬盜也開始向雄縣、安新一帶集中。趙瘋子最先到達雄縣,雄縣縣令何士貞組織鄉兵民壯對抗響馬盜,結果一衝即垮,何士貞被生擒活捉。
趙瘋子躍馬入城,後邊跟著親眷車輛,他見百姓們東躲西藏,哭爹喊娘,便大聲道:“來人,曉諭縣中百姓,就說我趙瘋子的人馬,不害良民百姓,但凡歸順,秋毫無犯。召集士紳名,每戶只索一半錢糧,不得傷身害命,軍中但有辱婦女者,當即格殺!”趙鎬聽命去了,趙瘋子安排了家小,提著馬鞭大步邁入七品正堂,兩旁匪兵林立,趙瘋子驚堂木一拍,喝道:“來呀,把那個膽大包大,領著三班衙役、一眾民壯就敢與我大軍相抗的何縣令給我押上來!”何縣令是個文弱書生,白淨面孔,瞧模樣才只三十多歲,全家被五花大綁押上堂來,趙瘋子上下打量一番,哈哈大笑道:“好你個何知縣,忒也愚蠢,螳臂也敢當車,如今見了我趙瘋子,竟然不跪嗎?”何縣令身材雖瘦弱,膽氣卻不弱,昂然不跪,聞言啐了一口,憤然罵道:“趙燧,你這賊酋,枉你還有諸生的功名,讀過聖賢文章,竟然起兵造反,禍害百姓,你等跳樑小醜,只能猖狂一時,朝廷大軍一到,便要土崩瓦解。我乃大明堂堂七品正堂,豈能跪你這賊寇?”封雷大吼一聲,喝道:“你這狗縣令,好大膽子,竟敢與我趙大哥如此說話,待我砍了你的狗頭!”說著提刀便上。
趙燧連忙擺手,笑地道:“何縣令,你看我等,起兵不過兩月。如今兵強馬壯,從者如雲,可見民心所向、大勢所趨,大明氣數已盡呀。當今朝廷**,一個張剝皮,害得霸州無數人家離子散,再來一個梁洪,還是如此,雖說朝廷倒了賊劉瑾,難道天下便清明瞭麼?我看你是條漢子,何不入夥,來建功立業、裂土封侯,也是個開國元勳!”何士貞仰天大笑:“趙瘋子,任你舌燦蓮花,花言巧語,我何某是大明的忠臣,要我人頭不難,要我附匪造反,那是萬萬不能!”封雷獰笑一聲,說道:“趙大哥,何必與他饒舌,待我把他一門老小押出大堂,殺了祭旗”何士貞夷然不懼,昂起頭冷然道:“要殺便殺,何須多言”趙瘋子道:“來人,去街上抓幾個百姓來,我來問問這何縣令為人如何”當下衝出幾個士兵,不一會兒分別自街上帶來幾個百姓,那些百姓剛剛聽到匪兵大叫對百姓秋毫無犯、不傷不掠,正自半信半疑,忽被捕來,不免嚇得面無人。趙燧指著何士貞向那百姓詢問他的為人,先後被抓來的幾個百姓戰戰兢兢,所答大體一致,這縣令為官清廉公正,體恤百姓,倒是個清官。
趙瘋子聽了展顏笑道:“此人忠直可嘉,愛民如子,倒是個好官,放他一家離去,不得為難。”何士貞愕然望著他,趙瘋子拱手笑道:“我現在是匪,大事能成與否,原本未定,你不願隨我,我也不去為難你,待來我們得了天下,為百姓計,還是希望何兄能出面做官”何士貞左右看看,見他真是要放自己離去,於是冷哼一聲,牽了兒便走,謝也不說一字。封雷怒道:“趙大哥待這混帳官兒太客氣啦!”趙瘋子笑道:“要成大事,就要得民心,不可一味的殺伐,咱們現在是義軍,不再是響馬,封老弟切記!”封雷雖然悍勇,而趙瘋子卻也武藝超群,更難得的是,他文韜武略十分出眾,響馬軍幾次大戰,逗引著許泰、江彬尾隨其後,卻不能傷他分毫,甚至分兵襲擊霸州城、聲東擊西奪其糧草,都是出自趙瘋子的主意,所以封雷對他極是崇敬,聞言便不再聲張。
趙瘋子道:“封老弟,把大軍全部調進城來,約束部下,不得燒殺搶掠,對普通百姓不得有絲毫侵犯。凡大戶豪紳,可向周圍百姓打聽,為富不仁、欺男霸女者,抄家砍頭,善良之家只索錢糧,不得侵害!”封雷領了將令,帶了一隊人去了。趙瘋子到了後宅,不一會兒趙鎬匆匆趕了回來,說道:“大哥,劉大哥血洗定興、徐水,現在殺到了安新,先頭部隊已經進了雄縣西門,方才進城就大肆燒殺,被我阻止了。齊彥名襲廊坊,過天津,也是一路燒殺,文安是劉大哥的老家,倒是沒有多加騷擾,繞道趕了過來,今也會到”趙瘋子一聽,不悅地道:“他們如此行為,怎麼能得民心?這樣下去,兵馬再多還是土匪強盜,縱然官兵一時奈何不得,早晚也必敗無疑。出發前我再三提醒,他們還是不聽”趙潘低聲道:“大哥,咱們一家既然上了賊船,那就下不去了,可是要幹就要幹出一番大事業來,依我看,劉六、劉七雖然悍勇,卻不是成大事的人,光是咱們一路兵馬軍紀嚴明,如何能得民心?大哥的義舉,全被他們一筆抹煞了。”趙燧瞪了他一眼,沒有做聲。
趙鎬左右看看,見只有門口兩個親兵,是原來趙家的家丁,便低聲勸道:“大哥,二哥說的是,咱們雖是被迫入夥,可是看如今官兵無能,我們起兵時不過千把人,短短兩月聚兵數萬,如果小心經營,說不定真能取得天下,可是劉大哥這麼做,民心喪盡,咱們…?”
“噤聲!”趙燧肅然擺手制止了兄弟,不發一言,默默坐回椅上。他對朝廷**多有不滿憤懣,不過從未想過起兵造反,直至為了家小命,不得不屈從劉六。可是真的入了賊夥,他才發現,朝廷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強大,瞧這趨勢也未必就不能取得天下,心真的活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