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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除草先尋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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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火銃響了,有人落馬,可是馬賊們悍勇不顧,高舉著雪亮的馬刀,仍然停也不停的狂奔過來,氣勢擾如千鈞壓頂。近了,更近了,有人突然扣動囚車上的機括,誰也沒有想到這車上邊的囚籠做的簡單,簡直使勁一搖就能散架,下邊卻暗布了勁弩。

密集的機括聲響了起來,猶如一條條短矛般細的巨箭發出千萬只黃蜂飛過時令人頭皮發麻的怪叫,隨之戰馬的狂嘶悲鳴聲響起。這個高度,的不是人而是馬,威力巨大的弩箭穿馬腹,立即穿腹而過,豁開一道巨大的口,鮮血狂噴,內腑出,駿馬嘶鳴一聲便重重摔倒在地。

人先馬,擒賊先擒王”馬賊出奇兵擒楊凌是個幌子,楊凌先馬卻是早有預謀。響馬賊之所以令人頭痛,就在於他們的隱秘,來去如風,上馬是賊,下馬是民,行蹤成謎,叫人無法治。

這些馬賊都很講江湖義氣,也很難說是不是有如果供認兄弟,家裡要受到滅門懲罰的江湖規矩。總之官府不但很難捉到一個活口,即便捉到了,比如現在還關在霸州大獄裡的齊彥名,也是受盡酷刑,決不吐半字。

這樣即便設伏殺死一些響馬盜,或者抓住廖廖幾個活口,也是於事無補。響馬盜銷聲匿跡一陣,便會重新活躍,始終無法除。如果能夠抓住幾個重要人物或者足夠多的人,可能就會找到這個既鬆散又嚴密的響馬組織的弱點,徹底除這個毒瘤。

猝不及防之下,足有十五六匹戰馬中箭倒下,響馬們怒吼著,陣形更加疏散。但是不斷的勁弩還是又倒了十餘匹馬,後續的馬賊看來並不是很多,總數大約在百十人左方。被倒戰馬的響馬賊,徒步做戰便失去了那種如風似電的優勢,在絕對多數的明軍面前發揮不了什麼作用了。

鬆散攻擊的響馬越來越近了,勁弩在這樣的急速之下無法連續裝填弩箭,已有三匹戰馬衝到了一輛囚車面前,頭前一匹火紅的駿馬,馬上紅巾蒙面的大漢手中一柄刀左劈右砍,頃刻間放倒了幾個官兵,餘者一鬨而散。

這輛囚車是第三輛,車上樹著一杆大旗,所以極易辨認。車中身著白囚服的犯官披頭散髮、頭耷拉在橫欄上,似乎已經陷入半暈狀態,騎著紅馬的響馬賊衝到了車前。

這個人便是張茂,他的人混在霸州百姓之中,目送囚車出城,這輛囚車關的就是張忠,他的人在城中看的清清楚楚,此時終於衝到車前,張茂不大喜,連忙大吼一聲:“大哥?張忠!”張茂雖是江洋大盜,為人卻最講義氣,而且對兄弟極好,所以在盜夥中威望素來極高。他也知道如果實在救不了張忠,張忠進了京城也是一刀,還不如現在給他一個痛快,可是如果能救得了他,那自然更好,也算是對得起自己和張忠歃血為盟的結拜之情了。

車上人微微動了動,嘶啞的喚道:“水,我要喝…水…”張茂一見大怒,吼道:“這幫狗官,如此待於你!”他攸地飛身下馬,掌中刀匹練般一卷,厲聲喝道:“開!”拳頭的一排松木,摧枯拉朽一般,隨著刀鋒飛了出去,囚車中的人立足不穩,向他直倒下來,張茂一把抄住,扭頭大叫道:“得手了,叫兄弟們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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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賊們仗著馬術湛,武藝超群,在團團包圍上來的侍衛從中前突後衝,攪得戰場如同一鍋沸水,人喊馬嘶,刀來劍往。正中間卻靜靜肅然,沒有一點紊亂。楊凌站在車轅上,身邊四十多名侍衛手中舉著火銃,銃口向天,將他嚴密保護在中間。

觀察了一陣戰場形勢,楊凌放下心來,他彎鑽回轎中,在桌旁盤膝坐了,拿起筷子挾了個蝦仁兒吃了,笑的道:“張公公,你盼的大概就是今天吧?難得啊,雖說秦檜還有三朋友呢,可您張公公的朋友比秦檜的朋友出息多了”他抿了口酒,咂巴咂巴嘴道:“嗯!不錯,回了京我會稟明皇上,這霸州最後一害,還多虧了你張公公才除的掉,是你的功勞,咱也不能抹煞呀”張忠坐在對面,被結結實實的綁在車柱上,嘴裡了一塊破布,氣得兩隻眼晴都快突了出來,瞧那模樣若能脫困,能一口把楊凌咬塊下來。

張茂一把抄住張忠的肢,返身便扣住馬鞍,他的響馬賊雖然厲害,卻以劫掠大戶為主,很少、也犯不著和官兵正面衝突,今天為了救張忠可謂損失巨大,別的不說,光是那些被死的駿馬,就令他的心疼不已,那是偷偷養來專門用於劫掠的,官府沒有登記在案、馬身沒有烙印記號,要再養出幾十匹這樣的優良戰馬費時頗久。

如今張忠獲救,他急著率眾離開,可是一手扣住馬鞍,一條腿抬起來,還未扣住馬鐙,他的身子忽然一震,彷彿一股電攸地襲過,半邊身子頓時沒了力氣。與此同時,懷中的人如蛟龍般躍起,握拳如喙,在他身上要害處一連數擊,動作快捷如風。

可憐驍勇善戰、一身技藝的張茂被他冷子點中麻筋,正痠麻軟無力的當口,身上要害道又連中幾下狠的,頓時全身酥軟,二目圓睜,驚愕的軟倒下去。

那身著囚犯衣裝的蓬髮人毫不客氣,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馬刀,抬腿一踢,竟將張茂一百八十多斤的健碩身軀踢得飛了起來,嗵的一聲落在囚車另一面。蓬髮人一聲長笑,喝道:“把他綁了!”說著縱身一躍,已翩然上了馬背。

這時護侍著張茂的兩個大漢正追砍著周圍的官兵,乍見驚變已經來不及相援。整個過程不過是剎那間的事,等他們醒悟過來,棗紅馬已經換了主人,手中提著張茂的馬刀,向他們猛衝過來。

“大哥!”兩個蒙面騎士怒吼,棄了官兵想來救出張茂。

蓬髮人提馬疾,和對方的兩匹戰馬同時一個快如閃電的完美躥躍,駿馬天矯如龍,只是一擊,電光火石,三尺秋水長空一擊,暗銀的刀光若實若虛的,似乎還停留在人們的眸光中。

只聽到“叮”的一聲,三柄刀相互刺砍,卻只有一聲。馬輕盈的落地,又向前緩緩跑出幾步,單手一提馬僵,馬兒立即兜轉了過來,風吹髮散,出一張淡笑如菊的英俊面孔。

這個人,除了伍漢超還有哪個?黑如點漆的雙眸微微一轉,盯向一個灰衣蒙面人的右肋,肋下血如泉湧,那人手捂在肋下,搖晃了兩下,噹啷一聲丟了刀,一跤栽下馬去。

另外一個眸光攸地收緊了,伍漢超淡淡一笑,將長刀似劍一般挽了個刀花,動作飄逸瀟灑:“五虎斷門,能練到這種境界,不錯,很不錯,請問閣下尊姓大名?”回答他的是一聲怒吼,以及驟然前衝的快馬,伍漢超也幾乎同時驅馬了上去,雙馬堪堪相,還隔著一個馬身,伍漢超‮腿雙‬一踹馬蹬,人竟然彈跳如球,離馬而去。

對方馬上騎士手中的刀剛剛舉起,還未形成下落,馬也剛剛騰空,待馬落時,人馬合一,藉助力、臂力和馬的躍勢,這將又是完美的一刀,就是伍漢超也不能輕掠其鋒。

但是這一刀永遠也發不出來了,伍漢超已快速衝到了他的馬後,雙足在馬上使勁一踹,象只大鳥般凌空掠飛起來。馬上,一顆頭顱咕嚕嚕滾下地去,殷紅的鮮血噴濺上半空。

伍漢超落地,這時,棗紅馬也堪堪衝到面前,他旋身再上戰馬,舉刀大喝道:“主犯就縛,留客!”本來一直東躲西藏、繞著囚車和馬賊們藏貓貓的官兵,還有面無土的趴在囚車下邊避禍的趕車人,就象商量好了似的,一枚枚袖箭從不同的角度攸然出,有的人、有的馬,猝不及防的馬賊又有十餘人落下馬來。

其餘的馬賊揮刀疾退,劉七看出情形不妙,也知道此時想救張茂已勢不可能,只好悲憤的大吼道:“撤!馬上撤!”一枝響箭又騰空而起,馬賊們開始撥馬回逃,伍漢超驅馬緊追,手中長刀揮如絞輪,又是一連串的旋飛了幾顆腦袋,帶起一片飛濺的血。眼見這個扮張忠生擒了張茂的官員如此驍勇,立即有一名馬賊撥馬了上來。

“鏗鏗鏗鏗!”雙刀一連四擊,二馬一錯鐙,兩人同時驚讚了一聲:“好!”隨即那馬賊撥馬一轉,又了上來,寒光閃閃的馬刀斜舉長空,一雙眼瞪得像個鈴鐺,死死瞄住了伍漢超的咽喉。

“走!快走!”劉七沉聲大喝,帶領群盜返身便走,有的還來得及把一開始被死戰馬的兄弟接上來共乘一騎,可是緊追的官員袖箭不斷,隨著接連多人中箭,他們只得放棄援手,自顧逃命了。

劉七斷後,一柄長刀住追近的官兵,見那蒙面大漢和伍漢超越鬥越勇,連喊數聲還是不退,終於忘形喊道:“混蛋!封雷,馬上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