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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沒個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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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熱水中終究不能長睡,只睡了不到一個時辰,楊凌就醒了過來,熱水的輕柔按摩使體力恢復的很快,他本想輕輕的洗身子,但輕微的水聲還是驚醒了幼娘,服侍著相公洗淨了身子,換上輕軟的袍子,二人相攜著回到臥室,老媽子怕吵了老爺,想把孩子抱出去,被楊凌制止了。

孩子睡的很香,夫倆看了一會兒回到榻上和衣躺下,依偎在一起說著悄悄話,分別了那麼久,自楊凌回來,兩人直到現在才能互訴衷腸。可是兩人身子都極度睏乏,聊了一陣兒,剛剛沐浴後的神頭兒退了,幼娘枕在楊凌的口,楊凌攬著幼孃的肢,又沉沉睡去。

兩人是被孩子洪亮的大嗓門給叫醒的,楊大人除非吃飽喝足,不拉不,否則但有一點不舒服的話,醒來不見身邊有人,總是要放聲大哭一陣的。

二人匆匆起身,幼娘在聞聲趕來的老媽子幫助下先給孩子把了屎,換了乾淨衣服,然後餵了,然後讓老媽子抱到另一間房裡去逗著孩子玩了。幼娘見天大亮,忙一邊梳妝打扮,一對楊凌道:“相公,今還要上朝麼?”楊凌懶洋洋地躺在榻上說道:“不了,今天在家好好歇歇,一些部屬和好友也會登門拜訪的,明我再去晉見皇上”幼娘一聽甚是開心,一邊梳理著秀髮一邊笑道:“那先起來吃點早餐吧,然後在內書房再好好睡一覺,如果有客人來,直接請進來就是了”楊凌抻了個懶,從榻上一躍而起,振奮起神道:“好,回了家,心裡就塌實多了。咱們先去吃飯”楊家的花廳裡,玉姐兒、唐一仙等人早已打扮整齊,坐在那兒候著他了。看得出來,玉姐兒和雪裡梅肯定是很早就起了,俏模樣心打扮過,那種嬌豔照人的麗容,平素楊凌在府中也是不常見到的。

楊凌開心地和她們打過招呼,忽然覺得似乎少了一個人,眼神兒四下一溜,玉姐兒已會意地盈盈起身。說道:“老爺,人家勸了半晌,文心姐姐卻羞於見你,妾正想著要不要叫人把飯菜給她送入房中呢”楊凌已聽幼娘對他說過文心結冥婚的事。一個年輕貌美、又對你情深意重的女孩兒,知道你死去了,竟然主動登門,情願為你守節終生,還自甘居於侍妾的身份,雖然楊凌不贊成這種行為,可是卻說不出的動。

楊凌回了府就忙忙碌碌,還沒顧上和她細談,現在高文心地身份極是尷尬。說過門了吧,又沒有拜堂,說沒過門兒,花轎又抬到了楊家門口,現在是回自已那兒不合適,留下也不好意思,著實有些難堪。

楊凌微一思忖,起身笑道:“不就是要我親口說一句話嗎?你們這些女子呀。這心眼兒…呵呵,走,陪我去把高大小姐接來,從今以後,文心也是咱楊家的人了,楊家的人都得和和睦睦的。誰也不能受欺負。”雪裡梅俏俏巧巧地坐在旁邊,掩口笑道:“文心姐姐早就是老爺的人了吧,應該說從今以後。才算是修成了正果了”楊凌還不知道她是另有所指,笑著在她粉腮上捏了一把。說道:“就你嘴刁,很好,等老爺忙完了公事,你和幼娘一起承受家法吧”他這一說,韓幼娘和雪裡梅的臉都一下子紅了起來,唐一仙現在已經知道楊家家法是怎麼回事了,作勢擼著袖子,喳喳呼呼地道:“好呀,讓玉姐兒和文心姐姐也去,先來個下馬威嘛,一人打四十巴掌,大哥要是手打麻了,妹子幫你拿擀麵杖來”雪裡梅返身便去搔她的癢,兩個人嘻嘻哈哈地打鬧起來,楊凌向玉姐兒遞個眼神,和她一前一後出了花廳。

一見他離開,唐一仙馬上跳到韓幼娘身邊,興奮地道:“幼娘姐,想的怎麼樣了,我們的主意好不好,他裝死嚇我們,整整他嘛,無傷大雅的”韓幼娘為難地道:“還是…不要吧,相公地身份…萬一惹惱了他,又或被別人聽去,不太好啊”

“怎麼會呢,大哥脾氣好的很,又沒官架子,皇上還整天胡鬧呢,上樑不正下樑歪,就當是唱大戲了,我好想看他披上紅蓋頭的模樣”唐一仙笑不攏嘴地道。

雪裡梅也拉著韓幼孃的袖子,哀求道:“姐姐,你就答應了嘛,咱們府上還沒人怕老爺呢,可你要是不點頭,誰也不敢胡鬧地,這事兒多好玩呀,呵呵,大男人鳳冠霞帔,千年難得一見呀,他自已說過的話,又怨不得別人”兩個人左右扯著韓幼孃的袖子撒嬌,柔柔膩膩地道:“好姐姐,求您了,您就點個頭吧”這樣兩個小尤物故作妖嬈,就是女人都受不了,韓幼娘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連忙告饒道:“好啦好啦,怕了你們兩個小妖,可千萬別玩過火”唐一仙兩個人一見她答應了,頓時雀躍不已,雪裡梅坐在那兒捏著下巴主意,唐一臉更是眉飛舞,一臉的笑,看的韓幼娘暗暗後悔。

楊凌大步走在前頭,出了花廳走到廊下忽地停住腳步,瞧著自家後院兒新增的不少房屋和樓閣,雙手地問道:“呃…文心住哪兒?”玉姐兒亦步亦趨,和他總隔著大半步遠,聞言才湊過來道:“妾帶老爺過去”楊凌注意到她的拘束和禮儀,好象隨著自已離京幾個月有點增加了。他瞪了玉堂一眼,攬過了她的纖。手掌摩挲了一下,受著那股柔膩溫潤,笑道:“相公離京幾個月,你這小蠻兒柔軟了許多,我的玉兒千嬌百媚,更有女人味兒”玉姐兒頓時紅了臉,侷促地叫道:“呀,我地爺,快放手,這是在外邊。叫下人看見”楊凌哧哧一笑,放開手,手勢下揮,順勢在她圓圓翹翹的粉上捏了一把。和以前比起來,翹雖仍不大,不過更豐厚結實了,才剛過十六,不過已經為人婦,再加上生活優渥,現在玉姐兒的身段、風情確實越來越成了。

“你呀”楊凌不顧玉姐兒地掙扎,拉起了她的小手。邊走邊道:“不要年歲稍長就漸生顧忌,幼娘說起來也不大,有你們陪著我,我真的很開心,就象是活在天上人間。

咱們家裡沒有那麼多規矩,不管我做了多大的官兒,記著我的是你地丈夫,什麼相公呀、夫君呀、老爺呢。那是不能不演給外人看,關起門來我就是你們的夫,你們就是我的,夫間還講那麼多濫規矩,活的多沒趣?

幼孃的子比較含蓄內斂,文心就更不用說了。如果你再覺得應該謹小慎微,時時守什麼侍妾地本份,早晚帶地雪兒也變成模樣。咱家的後院的象溫地一鍋水,有意思麼?”

“是。老爺”玉堂心中動,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楊凌的大手。她地確是有點多心了,以前有幼娘慣著她,又有個更活潑的雪裡梅帶著,她也象只快樂的雲雀兒似的,無拘無束,不存機心。

可是現在高文心要進門了,人家本來是大家閨秀,又是堂堂的大內女醫官,而且楊家有後還是靠她妙手施針,就是幼娘對她也是涕零,她得到平待遇,玉堂倒沒有絲毫怨言。

可是她擔心的是這樣的大家閨秀一旦進了門,因為自幼地修養教育不同,不會再縱容她們沒大沒小地放肆,楊府上下的心腹下人原來可都是高小姐的人,那還不一呼百喏?所以才恢復了一個大戶人家侍妾該有的本份,在楊凌面前不敢再有逾禮放肆的行為。

聽了楊凌的話,她的心裡暖烘烘的,淚珠兒忍不住盈滿了眼眶:“我地相公,天下間再找不出這樣的男子,他不止是愛憐我的容貌,是真的把我這個青樓出身、卑賤低微的小女子當成自已的子一樣對待,能找到這樣地夫君此生何求?他的深情厚義,我玉堂縱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呀…”楊凌看到她的神情,不由輕輕一嘆,拉著她地手,邊走邊道:“玉兒,你是不是不甘心文心後進門,卻可以和幼娘平起平坐,所以心有怨…”玉姐兒慌忙擺手道:“老爺,不是的,不是地,我只是擔心文心姐姐門風甚嚴,不敢太過放肆罷了”楊凌想了想,一擺手道:“我還真不知道有平這一說,早知道還分什麼妾呀,這樣吧,要平都平了吧,你和雪兒也當平,呵呵,咱們排排坐,吃果果,誰也別爭,誰也別搶。嗨,其實咱家本來也沒分誰高誰低嘛,名分…唉!”玉堂先是一喜,隨即神一黯,幽幽地道:“老爺不可如此,玉兒豈敢恃寵而驕?自古道‘一發二平四偏妾’,這就是三四妾了。現在納妾之數早不受限制了,可是平卻仍受限,老爺雖位極人臣,最多也只能有一個髮、兩個平。文心姐姐和夫人平,誰也不會多心,如果妾也晉了平,那反而添了亂啦”楊凌好奇,原來三四妾是這麼個由來。他乾脆停下來問了問,原來富有者最多一多妾,有雙一般是要受刑的,但是新興的貴族階層發達之後常常出於政治需要搞聯姻、或者上官為了籠絡得力的下屬賜婚,無論是聯姻還是賜婚,這女子自然都是自已的親人,不能讓人以妾待之,而他們聯姻或籠絡的對象也大多事業有成。不是還未娶頭小子,這樣漸漸便興出了新的規矩:平

但是平民則不可,哪怕你富可敵國,有錢納上一萬個侍妾、婢妾,也只能有一個正,這就叫‘匹夫匹婦’。當然,平之中還是有區別地,髮是正、嫡,社會地位和丈夫是相等的,無論地家裡還是外邊。服制,車制等禮儀方面享受同等待遇,平則稍遜,但不必向正行妾禮。家庭地位基本相同。

玉姐兒說的認認真真,楊凌聽的頭暈腦漲,敢情這玩意兒還有限額的啊,文心進了門兒,平指標就剩一個了,讓玉堂、雪裡梅、馬憐兒來個公平、公正、公開競聘,自已當評委?對了,還有個未婚的…阿德妮,好歹也是個男爵。還是外國友好人氏,競聘大有優勢。

罷了!楊凌乖乖地打消了這個愚蠢的念頭,乾笑道:“這麼說來,除非把我一劈兩半,平才夠分的了,呵呵,不要在意這個,文心不是個拘泥不化的大家小姐。我還怕你們把她也帶的瘋瘋顛顛地呢”玉堂媚眼兒一瞟,也不莞爾:“人家都沒想過,是老爺出的主意嘛,算了,不說了,老爺這些話…人家聽了已經不知有多開心了。喏。文心姐姐的房間到了,老爺還是自已進去吧,有些體已話兒也方便說。嘻嘻。”高文義的新房,原來就在楊凌和幼娘地院落隔壁。這是向後院開闢出的一排新樓的第一幢,新樓、新房、新人…

新人見了新郎倌兒自然有些忸怩,雖說是辦冥婚,不過在那位逃之夭夭的洛**師安排下,這房間裡披紅花彩,龍鳳紅燭,佈置的和普通新人房完全一樣,不過昨外邊悽悽慘慘,房中卻是喜氣洋洋,顯的有點詭異。

楊凌活著回來後,高文心忙了半夜,把房中的新婚裝飾都撤了,不過還能看出些許痕跡。楊凌在外邊灑脫的很,一進了屋兒,瞧著已經算是自已媳婦兒的高文心,竟也不知說些什麼了。兩個人面對面地站著,偷偷摸摸看著對方細小的動作,揣磨著對方的心思,誰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一家不治何以治天下?我可是堂堂的大將軍、大侯爺、大特務頭子,跺跺腳八方亂顫的人物,還怕了她一個小女子?楊凌想到這裡,長長了口氣,雙眉一振,昂然道:“文心!”

“啊?”高文心身子一顫,慌忙抬起頭來,又慌忙垂下眼去,戰戰兢兢卻又無限期盼。

楊凌堅決地一揮手道:“走,吃早飯了”高文心俏臉一垮,半晌才幽怨吱唔道:“我…我還是在房裡吃吧。嗯…我、我下午就搬…搬回去…”楊凌想了想,點頭道:“唔…先搬回去也好”高文心聽了臉兒一白,霍地抬起頭,卻正上楊凌狡黠的雙眸:“先搬回去吧,難道還真個按照‘冥婚’嫁進門來?”楊凌握住了她的香肩,柔聲道:“此番大難不死,我的心病已去,也更加珍惜我地生活和我的人。文心,我剛剛回京,朝中總有些大事要辦,你莫要著急,三之後,我再娶你過門,讓你堂堂正正地嫁回你的家”高文心盼來盼去,盼的也不過就是這句話而已,陡聽楊凌親口說出來,喜的高文心心花朵朵,競相開放,暈陶陶半晌,才滿臉紅暈地低啐一口,薄嗔道:“誰…誰著急啦?”楊凌涎著臉笑道:“是你家相公我著急了好不好?呵呵”高文心聽他已開口自稱相公,心中甜無限,同時卻也窘的無地自容,她抻著衣角使勁兒卷在纖細修長地手指上,然後又使勁兒拉開,手足無措半晌,才抬起頭來飛快地看了楊凌一眼,羞怯怯地道:“走吧”楊凌正被她那種羞還怯的少女風情的神魂顛倒。聽了不由一怔道:“幹什麼去?”

“吃飯去,人家忽然覺得…有點餓了”這一天上門拜訪地人還真不少,外四家軍將領、許泰、劉暉、賀三壇、馮洛四位總兵和彭繼祖、連得祿等人聯袂來訪。

這些人都是獷的武將,情直,一見了楊凌,彭繼祖和連得祿一胖一瘦兩個傢伙抱住楊凌便放聲大哭,聲音驚天動地,聽楊府內外,一片號啕。

好在前兩天他們來哭靈,楊府上下已經見識了他們哭嚎地本事了。丫環侍婢們視若不見,從容淡定。這些人還沒出大門兒,吳傑率著內廠地親信屬下又上門探望,這些人的主心骨回來了。那真是說不出的開心,眾檔頭、千戶、百戶們坐在前院客廳裡又說又笑,笑聲朗朗直傳出大門去。

到了下午,戴義、苗逵、張永等人又相繼趕來,這些子他們倒是很聽楊凌的話,在劉瑾面前裝聾作啞,逆來順受,攢足了勁兒就等著自已這一派的首領回了京再和劉瑾一較雌雄,楊凌的死訊傳開。最傷心的雖然不是他們,但是卻最緊張、最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