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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超完美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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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凌回府,一位客人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來人是都指揮使李森,平定都掌蠻一個多月,他調兵遣將,利用這段戰事,已經把自已在軍中的權威樹立起來,他是最懂得抓緊時機的人,所以一回成都便馬上利用剛剛樹立起來的權威,鞏固自已在軍中的地位,所以這兩天忙了些,還沒來得及拜望楊凌。

楊凌對朱讓栩個人來說,其實印象也不錯,現在發現他是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東西,而且蜀王儘管觀念陳舊,但是確實是一個難得的賢王,如此被病痛和兒子的不肖折磨成這副樣子,楊凌的心情也不太好,所以沒什麼心情搭訕。

李森也聽說二殿下殺人的事了,又知道楊凌和他關係不錯,還以為楊凌為此事煩心,所以也不敢動問,便開門見山地道:“大人,卑職回到成都,立即借掃匪餘威,整頓行伍,安排親信,清理帳目和兵員,現在已經有了眉目。”楊凌笑笑道:“那就好,過兩,本官就要回京了,把狼兵帶進京去也不好。再說宋總兵還要返回廣西,把部落中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後返回來。小伍…現在我還不能放開。宋總兵地才能也不能費了,等她回來,我再安排個合適的位置給她。這樣就要麻煩你調一路兵,保護本官回京了。陝西我也不想去了,天氣漸冷,我要直接回京城。”

“是是,這是一件小事,三衛以內的兵馬,大人皆有權調動,徵一衛官兵護駕,有什麼大礙。”李森連聲答應著,又道:“大人,下官清查兵械倉庫,發現一件事,事兒倒不大,可是涉事者非常人。所以得跟大人說一聲,以後有人查起,有大人作證,下官才能脫得了干係。”楊凌問道:“什麼事兒,你李大人還做不了主?”李森嘿嘿一笑道:“事兒倒不大。下官清查兵械,發現成都衛軍少了兩門火炮,而火藥耗量更大,一路查下去,敢情這火炮一年多以前就被世子的莊院給借去了。說是常有野豬破壞莊稼,有時還傷人,派了人看守。又不能夜守在那兒,後來發現用炮去轟,野豬被嚇一次,常常十天半個月的不敢再來一次。”他嘟嘟囔囔地道:“你說前任官兒賣了人情,乾的這破事兒,倒要我來擦股。那可是軍用火器,這樣做不但於禮不合,嚴格說起來還是逾矩呢,雖說兩門炮也幹不了什麼。莊戶人不會用,火藥可費了不少,我又不好去向世子討要,您看…”楊凌默默地坐了一會兒,輕嘆道:“嗯,本官知道了,我負責幫你要回來便是。”二人又談論了一番公事,看楊凌實在心情不好,李森便乖巧地起身告辭了。

這位走了,靖清郡王又來了,這位身材高大肥胖地郡王進了門兒對著楊凌一言不發,楊凌也無話可講,二人默然對立半晌,楊凌才吩咐一隊侍衛扛了朱姑娘的靈柩,隨靖清郡王回去。

靖清郡王對著楊凌長長一揖,停了半晌才直起身來,兩眼全是淚水,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楊凌心情更加沉悶了,他逛到後院兒,看到伍文定一家三口正在那兒談論的弓箭,一副其樂融融的模樣,心情這才緩和了些。他也不去打擾伍漢超、宋小愛一家人,身形一轉去了側廳,要了熱水痛痛快快地洗了個澡,換上一身儒袍,這才輕鬆了許多。

楊凌回到書房,剛把一堆卷宗整理好,大槌就“呼哧呼哧”地跑進來:“大人,上回那個楊慎又來了,還有那位拓拔姑娘”他咧著大嘴笑著,舉起大巴掌道:“大人你看,拓拔姑娘出手真大方,要麼不送禮,一送就是這麼在一錠金子。”楊凌一看也嚇了一跳,果然是好大一錠金子,估計比那位拓拔姑娘的拳頭還大了一倍,真難為她是怎麼揣在身上的。

楊凌忙道:“快快,請他們進來。”楊慎神情恬淡,拓拔嫣然卻是巧笑嫣然,一張俏臉宜喜宜嗔,簡直柔媚到了骨子裡,說不出的動人。一見了楊凌,她便加快兩步,巧笑襝衽道:“拜見楊大人,楊大人文如管仲,武似武侯,想不到對於刑獄也這般高明,天大的陰謀一出馬,便案情大白,實令拓反衷心欽佩。”楊凌請二人坐下,吩咐道:“來人,趕快上茶。”隨即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只不過按察司辦案,有諸多顧忌,本侯行事方便,什麼都敢搜上一搜,查上一查罷了。再加上朱姑娘留有記載重大線索的證據,疑兇…自身行動不便,縱然潛入,怕也沒有時間細細搜尋,這要命的東西落到誰手裡,這案子也破了,呵呵。”他這一說,拓拔嫣然臉上掠過一抹羞,她俏巧地白了楊凌一眼,細白地牙齒咬了咬嘴,這才有點羞怩地道:“大人搜出來的,可不只是朱姑娘的遺物吧,好象…好象還有點別的東西?”

“別的?”楊凌被她百媚叢生地一笑,笑的心兒撲嗵一跳,腦海裡立即浮現出從朱夢璃房中搜出來的抹肚兜,各種女子貼身的褻衣褻褲來,想了想才覺得不對。

他一拍腦門。

“喔喔”連聲地道:“糊塗糊塗,姑娘莫怪”楊凌匆匆翻出那匣書信,遞與拓拔嫣然,乾笑道:“讓槿兄也是疑犯之一,是以在下不得不查。有失禮處還望見諒。”拓拔嫣然紅著臉接過去,故作大方地道:“道什麼謙,說起來,您可是讓槿地大恩人,再說,我這裡邊也沒什麼見不得人地東西”她蓋彌彰地說完,小臉反而更紅了。

楊凌見她滿臉羞喜,倒比平素的清傲可人的多,再說書信自已也看過了。兩人不但兩情相悅,而且彼此書信往來,最多地擔憂就是蜀王會不答應他們的婚事,且不說拓拔是蠻族,最重要地是蜀地十五土司勢力一直保持某種程度上的平衡。穩定著巴蜀局勢,如果現在勢力最大的一派少主嫁到了蜀王府,勢必打破這種均衡。

現在既有機會,再說我知道他們的事,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倒不妨直說出來,成全這對璧人。楊凌想到這裡,笑道:“誤看了姑娘的信。是在下失禮,今便還你一禮。”他頓了一頓道:“二殿下入獄,蜀王對他頗多誤會,自覺虧欠他良多,明一早要全副儀仗去接兒子回獄,就是為了要補償他,如果姑娘今託人去向蜀王求親,依本官看,蜀王答應的可能是九成九。哈哈,明說不定就是個雙喜臨門了。”

“真的?我回去便請彝家吉潘大人為我提親…”拓拔嫣然喜極,這句話脫口而出,話說到一半兒,頓時臉紅如火,窘地再也說不出話來。

楊慎摸著鼻子悶笑一聲,說道:“率而為,是謂真人也。有什麼關係呢?”拓拔嫣然羞意稍去,哼了一聲道:“真人假人,就會裝蒜。以為我希罕他呀,等他出來,我還要找他算帳呢,哼!學了天書文字,卻瞞著我。”楊凌笑道:“學什麼天書?每個人都是一本書,有的厚有的薄、有地深有的淺,讀一輩子都讀不完吶。”他是有而發,拓拔嫣然卻以為他在幫朱讓槿打馬虎眼,嗔了他一眼道:“敢情你也知道他在學‘巖刻天書’呀,鬧了半天就我不知道,還幫他瞞我,哼!”她一說“巖刻天書”楊慎卻知道了,原來蜀地許多山川大澤裡雕刻著些上古年間的古怪文字,人們看不懂,便傳說那是天書,因為刻在岩石上,就叫做“巖刻天書”他不好奇地道:“讓槿兄在研究‘巖刻天書’嗎?”

“還裝!”拓拔嫣然嗤之以鼻:“我的眼裡可不沙子,別想幫著他瞞我,這不是‘巖刻天書’是什麼?”拓拔嫣然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卷書,放在桌上,美眉一瞟,神間大是得意。

楊慎拿起來翻開看看,蹙著眉頭道:“象,可又不象,這些筆畫簡單的字…”他舉起手指比劃了一陣,搖搖頭道:“在下對‘巖刻天書’也沒有研究,不過這些字似是而非,好象又不象。”楊凌好奇地拿過來看了看,也不認識,便放在桌上笑道:“讓槿兄無端冤受了牢獄之災,你該多多安才是。男人嘛,有點什麼本事兒,馬上就顛兒顛兒地趕快告訴別人,那不成了賣了麼?”拓拔嫣然哼了一聲道:“總之,事無鉅細,我沒有不對他講的,沒理由他有事就得瞞我,男人了不起麼?”楊凌和楊慎哈哈大笑,楊慎年紀小,不好開玩笑,楊凌卻笑道:“拓拔姑娘好厲害,在下可以想象的出,今後讓槿兄的子難過呀。嗯嗯,痛並快樂著,哈哈哈哈…”這時,劉大槌端了茶進來,正往桌上放著茶杯,忽地一眼瞄見桌上放著的書,瞧了兩眼忽地叫道:“哎呀,大帥,你也認識鬼畫符呀?嘿嘿嘿,你看這字兒,念劉,俺地姓兒,呵呵呵呵…”

“呃…你們瞅著俺幹嗎?”劉大槌抓抓鬍子,綠豆眼左右一瞧。莫名其妙地看著三個人。三人端詳著劉大槌,就象他臉上長了朵花兒似地。

楊凌看看無地自容的兩個同黨,長長地了口氣:“這兒有巴蜀第一怪才,博學之雜,是自已生平僅見,拓拔嫣然也是個大才女。不但漢文出,還通藏語和其他幾族語言,自已更不用說了,那啥…簡單字、漢語拼音、英文多少也認識倆兒,可是劉大槌…”楊凌翻了翻白眼兒,問道:“大槌,你識字嗎?”劉大槌理直氣壯地道:“當然不識字,大人不是知道嘛,字認識俺,俺不認識字。可俺就認得這個字…”他把胖胖地手指頭往書上一捺:“它念劉。”

“你怎麼認得它的?”這回連楊慎也忍不住了。

“哦,大人的親兵裡有個老丁,是河南人,有一回我就看見他鼓搗這種古怪的字兒。俺就問來著,他還緊張地,叫俺別聲張,他說他是水族的。”大槌撓撓頭道:“俺還真沒聽說過這一族,老丁說這種字兒是他們族的字兒。是他們族裡祭拜鬼神時同神靈說話用的字兒,族裡的鬼師擺壇設法,再把這種字寫書地信燒成灰。鬼神就能看到了,呵呵,玄乎乎的,反正就他那德,俺不信鬼神有功夫聽他說話,不過我順口問了一句,我的姓咋寫,他就畫給我看,這字看著好玩的。俺就記住了。”楊慎恍然道:“原來是水族文字,我聽說過,有人說這是巫書,專門溝通陰陽用的。水族發源於中原睢水一帶,正在河南境內。據說水書源於《洛書》,據易卦、星象、五行之理,進而推演兇吉,預測禍福,解決疑難用地,涉及陰陽五行八卦,呵呵,想不到讓槿兄不但通易經,現在又研究起水書來了。”拓拔原本就沒疑心到這種古怪文字和男女之情有關,只是不忿自已對朱讓槿知無不言,他卻有瞞著自已的事情而已,她眼珠一轉,笑道:“好,明讓槿出獄,我便送他個大驚喜嚇他一嚇,楊大人,請您那個侍衛出來,幫我認認這上面寫些什麼,別以為就他懂得,明兒等他就任了蜀王之位,我當面念出來嚇嚇他。”楊凌也覺的有趣,笑道:“大槌,快去把老丁叫來。”大槌道:“大人,老丁給靖清郡王之女扶靈,剛走了一會兒,還沒回來呢。”

“哦,那麼…拓拔姑娘就先把書放在這兒吧,等老丁回來,我讓他抄成漢語,明天本官也要去赴宴,找機會把譯文給你送去。”拓拔嫣然喜孜孜地應了,順手把書放到了一邊。

拓拔嫣然此來,還真帶了大批的禮物,足足三大口箱子,每口箱子四個人抬還吃力,也不知道都放了些什麼東西,看的楊凌目瞪口呆,不過拓拔嫣然跋扈慣了,她不想送禮誰也別想她,她想送禮你不收也不行。

好不容易把這兩位送走了,楊凌還沒得空休息一下,小郡主朱湘兒就到了。

朱湘兒神悲慼,楊凌對她也無言以對,兩人進了書房默然對坐片刻,楊凌才輕嘆道:“郡主,實在對不住,我救出了你地二哥,卻送進了你的大哥…”朱湘兒經由此事好似成了許多,只是微微搖頭,再也不見那副刁蠻模樣,半晌才俏目含淚地道:“多謝大人為我二哥洗清…洗清冤屈,本郡主…是奉父王之命,給楊大人送請柬的。”

“請柬?”楊凌有點意外,蜀王一家都混的這麼慘了,還請什麼客呀?

“嗯!”朱湘兒擦擦眼淚,說道:“父王身體很是…很是不妥,今難於起身,定於明親自去接二哥出獄,並大宴所有官員,還有未及離開成都的各部土司酋長…,請楊大人赴宴!”蜀王一直厚愛長子。冷落了朱讓槿,如今終於知道自已錯了。而且他地身體再經過這檔子事一刺,估計能不能活到明年都不知道。愧疚之下,想來他是決意禪位,傳位於二殿下了。

楊凌心知肚明,可是恭喜相賀的話如何說的出口。只是默默接過了請柬,表示明一定赴宴。朱湘兒又禮節地坐了一會,淺嘗了一口茶,便起身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