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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林教育兒子道:“30年前，老豆我導演第一部電影的時候，也是你這種想法，認為自己的電影肯定熱賣，結果撲街撲得一塌糊塗。我也一度灰心喪氣，認為自己不是當導演的料，幸好最後我還是過來了。所以啊，你現在拍第一部電影，首先要擺正好心態，別想著賺多少，應該先想想會賠多少。這樣一來，賺了當然開心，賠了也不會太受打擊，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康劍飛在旁邊聽著多少有些羨慕，心想有個有能力的老爹就是不一樣。王晶只說了一句想拍電影，他老子不但答應幫著聯繫電影院上映，還告訴了他一大堆人生經驗。而他康劍飛，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王晶有資格賠本了重新再來，後面有他老爸兜著，康劍飛卻是不能輸，一旦拍出的電影撲街，他就等於白寫了《尋秦記》。

等王晶父子倆又聊了幾句，康劍飛才看似無意地問道:“天林叔，如果我拍一部電影，可以找邵氏的院線放映嗎？”

“你拍電影？”王天林沒把康劍飛的話當真，好笑道，“你拍電影的話，找遍整個香港，都沒有電影院肯放你的電影。”康劍飛一陣沉默，如今香港的影院都被各大院線把持著，只會優先上映自己公司的電影。如果康劍飛想自己開公司拍片的話，就只能掛靠在大公司的旗下，成為其衛星公司，這樣才能獲得映片機會。

當然，香港也有那麼一些散戶電影院。不過這些電影院的位置太差，而且都是些一兩百座、甚至是幾十座的小影院，賣不出多少票房。

邵氏實行的仍舊是大片場制度，想把電影產供銷整個環節都掌握在手裡，並不支持獨立製片。就算能在邵氏院線上映，給你的也不過是最爛的影院、最爛的檔期、最爛的映片時段。所以康劍飛似乎只剩下一個選擇，那就是將自己的公司掛靠在嘉禾的名下——香港此時很多小型電影公司都是這麼做的。

康劍飛別的本事沒有，但卻有自知之明。他沒打算求王天林幫他聯繫電影院，因為兩人的情還沒好到那個地步，貿然開口只會讓雙方都尷尬。…………

拍了一上午的《上海灘》，下午因為戲調不開，王天林乾脆宣佈收工休息。

康劍飛回家寫了一陣《開心鬼》的劇本，就出門打車朝趙雅芝家而去，他是代表整個劇組去看望趙雅芝的——至少這理由聽起來很有說服力。

康劍飛按響門鈴，開門的是趙雅芝家裡的女傭。女傭警惕地問道:“先生您找誰？”康劍飛很有禮貌地說:“你好，我是無線臺《上海灘》劇組的助理編導康劍飛，今天趙雅芝小姐沒有去拍戲，聽說是生病了，我代表劇組來看望她。”女傭一聽是劇組來問的，遲疑了一下說:“先生您稍等，我去通報芝姐一聲。”康劍飛非常紳士地笑道:“請便。”女傭回到屋中，對坐在沙發上的趙雅芝說:“芝姐，外面有個電視臺的康先生，說是代表劇組來看望你。要不要讓他進來？”人家都來了，難不成還能趕走？趙雅芝說道:“請他進來吧。”康劍飛走到客廳，看見趙雅芝正失魂落魄地坐在沙發上。觀察力銳的康劍飛，一眼就看出趙雅芝今天的不對勁，她一邊的頭髮居然披散下來，將小半個臉都遮住了。

趙雅芝笑容勉強地說:“阿飛來啦，隨便坐，我身體不舒服，就不招呼你了。”康劍飛毫不客氣地坐在趙雅芝右側的沙發上。

康劍飛坐下後沙發帶著趙雅芝身體一動，遮住臉頰的頭髮就盪開了一些，出一截還有些淤青的指印。

黃漢偉昨晚那一巴掌力氣好大！難怪趙雅芝今天不敢去片場拍戲，臉上的巴掌印都還沒散呢。

康劍飛一看到那巴掌印，頓時半真半假地憤怒問道:“芝姐，你臉上是哪個混蛋打的？”

“沒，沒什麼！”趙雅芝用手捂著臉，這可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她才不想讓康劍飛知道。

第025章做善事康劍飛一臉“憤怒”的表情，抓住趙雅芝的小手問:“芝姐，到底是誰打的？我去幫你討回公道。”趙雅芝見康劍飛那一臉的焦急和憤怒，無奈之餘還有點小動，她覺得康劍飛是真的很“關心”她。只不過情侶之間動手這種事情，實在不宜對外人多說，趙雅芝只能對康劍飛苦笑道:“阿飛，求你別問了好嗎？我的事自己會處理好的。”康劍飛沉默了一陣，突然說道:“是不是你男朋友打的？你昨晚回家時還好好的，今天一早就打電話來稱病請假，那應該就是昨晚被打的，而有權利進入你家裡還能打你的那個人只可能是你的男朋友！”趙雅芝突然發現康劍飛好聰明，居然隨便一想就把真相推理出來，她哀求道:“阿飛，這件事情你能幫我保密嗎？千萬不能和別人說。”兩個人如果心中同守一個秘密，那就是關係變得親密的開始。當然，有時候也是結怨的開始，只不過康劍飛不會讓後一種情況出現。

康劍飛心中暗喜，臉卻遲疑不定，好半天才認真地點頭道:“好，芝姐，我發誓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不過如果那個混蛋再敢對你動手，你就打我的電話，就算三更半夜我也趕過來保護你。”

“謝謝你，阿飛。”趙雅芝突然動得想哭，她跟黃漢偉吵架鬧分手的事情，就連父母和幾個兄弟姊妹都沒告訴，一直憋在心裡。現在康劍飛突然上門，而且對她如此關心愛護，就好像路的旅人突然遇到嚮導，頓時給趙雅芝一種值得信賴的覺。

康劍飛趁機靠過去，挨著趙雅芝坐下，大手拍著她的肩膀，用極其溫柔的聲音撕開趙雅芝內心的傷疤問:“芝姐，我知道你是個好女人，肯定不會做對不起你男朋友的事，他為什麼還要打你？”趙雅芝也想找個人傾訴，此時康劍飛已經算是個值得信任的傾訴對象。想起整件事趙雅芝就委屈，泣著哭訴她這幾年的遭遇處境。

康劍飛趁機伸手過去，搭在趙雅芝的香肩上，順勢將她攬到自己懷裡安。

趙雅芝打開了話匣子，越說越傷心，淚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我跟黃元申真的是清白的，已經好久沒跟他單獨見面了……嗚嗚……那條手鍊我準備改天見……嗚……見到他再還……沒想到晚上就……嗚……就被翻出來……”

“芝姐，別傷心了，我相信你，你絕對不會做出那種事的。”康劍飛輕輕撫著趙雅芝的玉背，裝好人勸解道，“你應該和黃漢偉好好解釋清楚，情侶之間只要消除了誤會什麼麻煩都能解決。”趙雅芝煩惱道:“可是他本不聽我解釋，他一直都懷疑我，不然就不會翻我的手袋了。”康劍飛“好心”地說道:“情侶之間鬧分手太正常不過了，分手這種事不要隨便做決定，不然很可能會後悔的。”挑撥離間也要講技巧，如果康劍飛一味地說出拆散趙雅芝黃漢偉的話，她很有可能會聽得反。但康劍飛勸和不勸離，反而讓趙雅芝愈發覺得康劍飛是真心為她著想，完全已經將其當做貼心好友來看待。

趙雅芝煩惱地說:“我也不想分啊，我和他的事情早就公開了，分手的話會被人說三道四。可我實在受不了他，他這個人太大男子主義了，什麼都是他說了算。只要他認為是錯的，這件事就永遠對不了，而且又容易衝動，一發火就動手……”康劍飛見時機成，終於出手誘拐道:“芝姐，要不這樣吧。我幫你在廣播道租套房子，你先搬出來住，雙方都先冷靜一下，等大家的火氣消了再慢慢解除誤會。”趙雅芝一聽，覺得這辦法不錯，自己現在住的地方黃漢偉雖然不常來，但自己給過他鑰匙。如果現在把鑰匙要回，那無疑代表著兩人正式分手。出去住是個好主意，不過趙雅芝還是有些擔憂地問:“如果我搬出去，他會不會以為我真的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