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軼堯還沒有來得及問出散魂咒的全部信息，林陶就已經將幻境中的焰磷君打散，魔君的氣息打入咒文，活了蠱盤最後的程序，如今血陣起，回天乏術。

一時間，軼堯只覺得口舌發麻，竟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忽然想起慕容子安把陸景宗帶回來時的樣子，氣息微弱得幾乎聽不見，陸景宗……他是懷著什麼心情把道宗和杜江河都給套了進來，布了這一場殺局的呢？

看著軼堯沒有反應，林陶反倒不似以往一般不耐煩，那血陣之中的氣息陰沉暴，卻與林陶同宗同源，他不可能覺不出來這東西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渡劫強者有著通天徹地之能，直覺準的可怕，林陶身上的黑霧瞬間凝成一套薄薄的鎧甲攏在身上，瞳孔中血緩緩彌散，在漆黑的鎧甲上勾勒出赤紅的紋路，把他整個人襯得肆又冰冷。

“那是散魂咒，師兄，你先走！”軼堯終於反應了過來，手上呼啦一聲燒出一大團赤焰，瞬間擋在了林陶面前。他飛快地捏了一道劍訣，地面上便浮現出無數斑駁的赤紅紋路，像是湧動的岩漿湧入地面，下一刻，暴的地火噴薄而出，以比那血陣更加強橫的姿態瞬間噬。

林陶靜靜地站在軼堯後面，他背脊上還揹著那柄冰藍的神荼，將林陶和前面的地火完全隔絕，一點溫度也沒傳過來，他動了動手指，神荼劍順應心意，輕輕地飄回了他的手裡，轉眼沒入血不見了。

“走。”上古咒，雖然軼堯的修為與當年的陸景宗不可同而語，但散魂咒乃是上古咒，恐怕杜江河也不知道這東西究竟該怎麼用，因此軼堯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噴薄的岩漿帶來鋪天蓋的黑煙，軼堯一把攥住林陶的手腕，一道火線捆著已經昏的齊霄飛過來，被軼堯隨手一拉，三人就同時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充斥在皇陵中的魔氣被洗滌一空，整片大地赤紅一片，無數宮殿房屋已經自燃起來，鬼怪尖銳的慘叫幾乎要穿破耳膜，林陶皺了一下眉，從軼堯的手中掙開手腕，這動作讓軼堯明顯一頓，遲疑了片刻才轉過頭來，有些不安地看著林陶。

“這是有人故意給你下的套，不會這麼容易了結，我們還是……”軼堯滿心忐忑，幾乎不敢去想後該如何面對林陶，千言萬語在嘴邊滾了好幾遍才挑出了一句避重就輕的“危機”，然而他話都沒有說完，就見無數黑霧總林陶身上捲開，軼堯一愣，反手把齊霄扔了出去，自己卻沒躲。

那些黑霧血繞過軼堯，向著水洗的天幕上貼了過去，然後像是遇到了什麼阻礙似的凝滯在一起，水似的鋪開，林陶冷笑著說:“這結界是老頭子下的，本應該歸掌門印管，既然我都進來了，陸景宗會讓我出去？”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軼堯原本因為林陶的動作悄然冒出一絲希冀，聽見這話後更是瞪大了眼睛，沒忍住上前一步，直直地看著林陶的眼睛:“你知道這是陷阱，為什麼還要過來？你是不是……”是不是什麼，軼堯沒敢問。

他像是一個看著滿山珠寶的貪婪盜賊，偏偏膽小如鼠，分明寶藏大門已經打開，卻畏畏縮縮地不敢伸手。

林陶卻像是一秒就看穿了他似的，毫不留情地冷笑了一聲，冷淡地轉過身去，將注意力放到了那在噴薄的地火中依舊醒目的血柱上。

這樣毫不在意，連解釋都不屑的姿態像是一鋼針，毫不留情地釘在軼堯的背脊上，讓他不能動彈。

千鍾雪下的結界看起來暫時沒有要破的意思，那聽著比看著還唬人的散魂咒除了動靜鬧得大一點，到現在也沒看見什麼實質效果，他兩剛剛揭開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相對無言，身邊就只有呼嘯的火光，群魔亂舞似的燎得人眼花。

“啊啊啊這是怎麼回事？！”被幻境困過一回，又被軼堯當個物件兒似的甩開一陣的齊霄終於醒了，一睜眼就是漫天火光和壓頂的黑霧，頓時驚叫一聲，一回神發現自己竟然被一細細的火線吊著，更是差點沒背過氣去，以為自己碰上了什麼滅世的大魔頭，扯開嗓子嚎了起來，打破了凝滯的空氣。

軼堯回過神來，卻沒打算把他那便宜徒弟鬆開，他上前一步，習慣地想要捏住林陶的衣角，然而在碰到他的前一秒後頓住，蜷了蜷手指又縮了回去，深一口氣才說道:“散魂咒是杜江河種在你身上的，現在應該是被陸師兄利用了一把，既然蠱盤已成，你卻沒事，說不定是因為杜江河死了，其實也沒必要太過在意。”冥冥之中，林陶有一種覺，好像不遠處的血柱中藏著他的一部分神魂，聽了軼堯的話，他沉默了片刻，軼堯以為他不知道杜江河究竟是什麼時候給他種下的散魂咒，打算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他。

“當年還在兗州城……”

“杜江河是誰？”兩個人同時開口，軼堯頓時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林陶，無數念頭轟地湧上來，砸得他頭昏腦漲。

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杜江河的存在？！

那是餘薇的宗門師長，林陶當年也是因此對赤影宗一忍再忍，他怎麼可能對杜江河毫無印象？

一時間，這段時間林陶所有的不正常爭先恐後地鑽了出來，寡然無慾的辟穀、收斂的張揚心、過了分的刻薄寡淡……還有那詭異的心魔！

已經入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