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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在地的桃粉小豬從地上撿了起來,他拍拍小豬布偶身上沾到的灰和土,憐惜地抱進懷裡哄道:“摯友,摔疼你了吧?”許砳砳知道故事又有新展開,就見黑大壯像抱嬰孩一樣抱著粉小豬,走到櫃子前拿出一個針盒。
織織姑娘曾經替許砳砳向黑大壯討要了一包針線包,裡面就是這種針,每足有六寸長,針頭的細可比米粒大小。
許砳砳當時吐槽黑大壯看起來五大三,沒想到私底下竟然喜歡做細膩的針線活,如今一看,他才明白,這針,不是用來穿針引線的。
黑大壯坐到邊,掀開針盒,裡面足有數十鋼針,寒光駭人。
許砳砳聽到黑大壯用他一貫憨厚老實的聲音哄著第二人稱的「你」:“每次一入夜,我就想到你當初害我的情景,那時也是夜晚。但是摯友啊,我們是好朋友,我不會殺了你的,你放心吧。”黑大壯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言語中盡是深情厚意,但他從針盒裡拔出一鋼針,毫不猶豫地扎進小豬布偶的“心臟”位置。
突然,許砳砳似乎聽到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便看到被鋼針刺穿的布偶身上出殷紅的血。
黑熊“驚訝”一聲,關切道:“啊,摯友,你血了。”黑熊言語間情真意切,手裡卻沒停下,針盒裡的鋼針全體移窩,紮在桃粉小豬身上。
灰的線在小豬布偶的膛縫出心髒的大致輪廓,黑大壯手裡攥著鋼針,左右擰了擰,將鋼針貫穿布娃娃的身體。
許砳砳也可以確信,他聽到的慘叫並不是幻覺,黑熊手裡的小豬布偶雖然身不能動,但它卻像活物一樣仍有知覺。
許砳砳直看得頭皮發麻,神武蛇“嘶”了一聲詫異道:“這是靈魂術吧?”神武龜肯定了他的疑問:“嗯。”許砳砳以前在參觀福先生屋子裡的骨灰沙漏時,就聽福先生提過這種“道聽途說”:若將生魂死靈束縛於容器內,針扎魂魄可使其在死後仍飽受煎熬,永世不得解脫。
黑大壯當時也同在現場。
至於眼前這幕,便是靈魂術重現於世,許砳砳又被迫漲了見識。
許砳砳還曾聽李公豹唏噓道:善良之輩在外界只會反遭利用,像大壯,他就是被他曾經最好的朋友豬欺騙和背叛,但即便是這樣,大壯也選擇原諒了他的朋友,自己則躲到終南裡傷心難過,再也不願意出去了……
很顯然,“善良”的黑大壯“躲”在終南裡沒有夜傷心難過,而是白天傷心難過,到了夜間就誠邀他曾經最好的朋友豬,來體會一下背叛他的下場有多麼“難過”。
第100章當桃粉的小豬布偶再一次被摔在地上,許砳砳也已離開四號房,不忍再看。
許砳砳心緒難平,一路上沉默不語,他再到隔壁的三號房,看到鬣狗在屋裡坐立難安,走走停停,最後蹲在牆角里,為了蜈蚣之死而抱頭自責時,許砳砳不由得又長嘆了一口氣。
夜裡風急,妖心叵測,在這個夜黑風高的蕭索深夜,是這個禿頭的妖怪鄰居給許砳砳留住了唯一一點難能可貴的溫情。
許砳砳繼續前往“探望”下一戶鄰居。
住在鬣狗隔壁的,是二號房的蝙蝠,福先生此時還在鹿幾小神醫的六號房裡接受“特殊”治療,二號房是空著的,許砳砳直接推門而入。
福先生所居住的二號房,位於終南的西南角,常年光線不充足,室內氣溫偏低。福先生還是終南玻璃製品的總供應商,房內裝飾華麗,乾淨又整潔,擺滿各式各樣做工緻的玻璃器皿,進門的右手邊更是擺了滿牆的玻璃沙漏。
這些沙漏又名骨灰沙漏,也算是終南的特產之一。
不想許砳砳一進二號房,神武龜便已銳地覺察到異樣:“這間屋子陰氣太重了。”再一看到滿面牆的玻璃沙漏,神武龜更是一語中的:“嚯,這個村子可真是不簡單,這些沙漏可不是普通的器皿——”神武龜故意拖長語氣,吊足大家的胃口,才緩緩道:“這些沙漏……可以招魂吶。”?
在場的其他三大妖靈聽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詫異,只有許砳砳一臉平靜。
早在許砳砳初次參觀福先生的二號房時,他就聽福先生說過這麼一個傳說:「月圓之夜,擺動沙漏之時,聽說骨灰也會說真話哦。」儘管福先生曾自謙“且不說傳聞真假”,他都不具備招魂的強大妖力,若是招得來遊魂卻送不回去,結果更遭。
但是,這個傳聞在那時候與黑熊所用的錮靈魂之術一同被提起,許砳砳剛剛才圍觀了黑大壯與豬之間天動地深厚的友誼,他此時對「骨灰會說話」的傳聞已然是深信不疑。
許砳砳複述完福先生口中的“傳聞”,神武龜卻是搖頭晃耳道:“不對,不對,你剛說的並不對。”許砳砳皺著眉:“哪裡不對?”神武龜糾正道:“月為陰,為陽,月圓之夜的陰氣最盛,但並非只有在月圓之夜才喚得醒沉寂在骨灰中的魂靈。”許砳砳皺緊眉:“你的意思是平裡也可以和讓骨灰說話?”神武龜昂首道:“那當然。我剛才已經說了,這間屋子的陰氣極重,光是常年隔絕光曬還不足以做到這一點,屋前屋後必有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