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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中而昏過去不同,他是真的睡著了,甚至還在說夢話。

“那個點心我也想要啊~”雖然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但國木田獨步還是鬆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夢境破碎後的最終歸處是一片虛無吧,他們都還沒有完全從這裡脫離開,回到現實的世界。

整個虛無空間裡寂靜得可怕,國木田獨步能夠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也能受到旁邊太宰治的呼聲。這裡是虛無,自然也就沒有光,到處都是一片黑暗。但又或許是因為本身並非真實,國木田獨步並沒有因為黑暗而陷入盲人狀態。反而能覺周圍幾個人身上都有光似的能夠讓人看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突然意識到,這裡應該就是自己最開始來到的地方。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整個夢境的主人。

起來之後就一直面無表情的夢境之主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偶,靜靜地睜著空的眼睛,像是在看著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看。

她還活著嗎?

不由得讓人產生這樣的想法。

國木田獨步上前走了幾步,猶豫地喊道:“你好?”她沒有反應。

國木田獨步也沒有喪氣,而是再次試探地說話:“你好?能夠聽見我在說什麼嗎?”她還是沒有反應。

國木田獨步只能放下手,嘆了口氣,有點苦惱地看著她,又下意識地看向了太宰治,示意他過來。

太宰治眨了眨眼,隨著國木田獨步的舉動而走過來,說:“怎麼了?”

“你明明就知道我想問什麼。”國木田獨步沒好氣地看了裝不知道的太宰治一眼,說:“你剛剛是怎麼把她醒的?”

“就簡單地碰了一下。”太宰治滿臉純良地說道。

“怎麼可能?在你來到之前,我明明各種辦法都——”這樣說著的國木田獨步突然停住了,他想起了自己唯一沒有嘗試的那個可能。

於是他如同木頭人一般僵硬地望過去,問:“等等?你說的『碰』一下是指什麼?”該不會是他所想的那個『碰』吧?不不不,雖然太宰平時就很沒節了,但是也不至於——“指什麼?就是用手碰了一下,要不然還能是什麼?”太宰治看上去有點困擾地皺起眉,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恍然大悟,出了一個笑,說:“難道說,國木田君你所想象的『碰』一下和我的『碰』一下不一樣,是kiss那方面唔唔唔——”太宰治還沒說完,就被惱羞成怒的國木田獨步猛地捂住嘴了,因此他只能發出模糊不清的“唔唔”聲。

“閉嘴!!”

“快死了快死了,國木田君唔唔唔——”在一旁圍觀了兩個人打鬧的中島敦一臉無語地伸出手,說:“國木田先生、太宰先生,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吧。”回過神來的國木田獨步放下了太宰治,尷尬地乾咳了幾聲,說:“總之,太宰,你去試試能不能讓她說話。”

“沒辦法,看來國木田君還是太了,最後還是得由我上場。”太宰治“哼哼”地笑了幾聲,然後上前幾步,伸出手在夢境之主的面前揮了揮,拉長了聲音說:“喂?聽得到我說話嗎?”對方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太宰治表情凝重地收回手,說:“明明說了帥氣的臺詞,結果對方也依舊沒有反應,這也太讓人尷尬了吧。”國木田獨步噗嗤一聲發出笑聲。

然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三人還在想應該怎麼讓對方說話的時候,一片寂靜的虛無空間裡突然響起了笑聲。

洋溢的笑聲像是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爆發般的笑聲如同洪水一般湧來。

一直沒有反應的夢境之主捂著頭,她於黑暗之中睜開了混沌的眼睛,張著嘴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中島敦嚇了一跳,嘴裡說道:“她怎麼了嗎?”黑的長髮散落下來,她不停地搖晃著腦袋,像是要將耳朵內那些笑聲都晃出去那樣,她甚至開始用手指上尖銳的指甲劃破自己的肌膚,鮮血順著她的肌膚滑落,染紅了蒼白的皮膚。

而後,也不知道是否因為她瘋了一般在不停地抓繞著自己,身上的血開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像是某種滑稽可笑又無足輕重的東西。

“喂!”國木田獨步也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想要抓住對方,結果卻被太宰治也抓了回來。

“太宰!”國木田獨步睜大了眼睛喊道。

“冷靜點,國木田君。”剛剛一直嬉皮笑臉的太宰治在此刻顯得非常安靜,他垂著眼睛,黑的頭髮纏繞在那張有些蒼白的臉上,出了一種殘酷的美麗。

“這裡,只是夢境而已。”他睜著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國木田獨步,說道。

也就是說,就算國木田獨步上前阻止也沒什麼用,畢竟這裡的畫面全都是那個女人內心深處的倒影。

國木田獨步張了張嘴,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比較好,有一口氣噎在喉嚨裡,不下去也吐不出來,讓他難受得不得了。

中島敦看著眼前的畫面,在輕微地發抖。

不停地抓繞著自己,發出尖叫聲的女人身上的血已經一點一點掉光了,剩下一副骷髏還捂著頭在哭泣一般。

但是骷髏是沒有眼淚的。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