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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滿月,你能看見落腳之處。”
“你這一路,都騙了她什麼?”蕭斂風自間解開一壺酒,“不算騙,順著她語意做戲罷了。這姑娘不知是哪位大人教出來的,一心為朝廷,近乎認死理。好似你若不死,北殷明就要對金真俯首稱臣。”他仰首飲酒,喉結滾動,一滴酒珠自角滑落,沿著這蕭疏淡遠的輪廓往下,藏入君子翩翩白衣領。澤蘭的目光在這道酒漬上走了個來回,又回眼看火中的蛇,低聲問他:“她說的又有錯嗎?我是金真皇子、再世毒神,戰場上一晃鈴,漢軍悉數潰敗。你就這麼信任我?”
“你總看不清自己。”蕭斂風遞來酒壺。澤蘭搖頭說:“我不喜歡酒。”
“你得喝,”他將壺口對到澤蘭邊,“好歹沾上些酒氣。”沾上酒氣,方便百靈動手。澤蘭雖然明白,卻收不回對酒的抗拒,“我很久沒碰過酒了,會出事。”蕭斂風笑問:“一杯倒?”
“你就這麼理解吧。”
“能裝醉嗎?”澤蘭坐近火堆,肌膚漸漸發熱,面頰尤其紅。他閉眼醞釀,火焰明亮,映得他光彩動人。蕭斂風只喝了一口酒,遠遠不到醉的時候,但看他捲翹睫微顫,緩緩抬起眼簾,一對明眸含了薄薄一層淚水,眼圈泛紅似要哭了,卻半勾朱一角,出壞笑,蕭斂風不醉也得醉了。不覺喊了聲“澤君”,語氣一點歡喜一點痴,餘下皆是,他聽出了,卻不知自己在求什麼。枝椏燒裂,啪嗒一聲脆響。
澤蘭周身骨頭都因這一低喚而酥麻,澤君澤君,“你怎麼總叫我澤君?”因為澤蘭這個名字實在一言難盡。蕭斂風回他:“尊你敬你,所以稱君,不喜歡嗎?公主?”
“我這輩子都過不去這坎了是吧?”
“那……蘭蘭?”
“別噁心我了,求您。”蕭斂風輕笑,不再戲他。蛇似鱔魚,且無腥味,加上澤蘭烤手法嫻,兩人飽餐一頓。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直到百靈提著小啾回來。澤蘭迅速進入表演模式,站起身對月詩,“前明月光,何時照我還?”
“蛇下酒,澤君醉了。”斂風無奈嘆氣,“我去附近打些水來。”澤蘭隻身立在崖邊,指著月亮讓嫦娥下來和他決鬥。百靈喊了幾聲澤蘭,他全無反應,宣戰動了,半隻腳竟邁了出去。她一驚,當即懸崖勒蘭,飛身把他拽回來。抱著他的手臂,聞到他衣衫上的酒味,抬頭看到他醉醺醺的臉。環顧四野無人,阿風不知去了何處。
澤蘭不慣束縛,掙扎間踢落幾粒石子,跌下山崖,聽不到迴響。
他醉成這樣,摔下去必死無疑,還不會見血。
百靈茫,看皎潔月光,為萬物鍍銀。連大人帶她回去的那晚,也有這麼好的月亮。披著滿身清輝,面向她走來,不施脂粉,木簪鬆鬆挽就,面容清冷高潔,好似天仙下凡,連聲音也淡薄:“隨本官走。”她給她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找到伽澤祈蘭,那年是天辰八年。她趕往殷金界,遠離殷京動盪局勢,逃過搜捕,也與連晴永別。他人都道連相冷若冰霜,實則她深情溫柔至極,關住那場火,只肯燒自己。卻還是……
伽澤祈蘭是連大人給她的最後一件事,她怎能辜負。澤蘭很好,可伽澤祈蘭不好。若他記起一切……她不能賭。連大人要是還在,也會要他死的。
“對不起。”百靈提掌,把澤蘭推下山崖。
第19章陵州林木蔥鬱,山岩之間也有拔古松。澤蘭單手抓著大枝條,全身重量寄於五指之間,右邊胳膊被扯得生疼。
即便是自己步步引導,失去重心的那一刻,澤蘭還是心寒無比。好說也曾並肩作戰,還有這半月路途相伴,他早將百靈當成半個朋友。她把自己撈回來時,他竟天真地以為轉機出現,怎料她思慮猶豫,還是一掌打在他背脊,將他推向死亡。
別矯情了,你是反派,人人喊殺又有什麼不對。澤蘭暗罵自己,一邊低首尋覓,山岩凹凸不平,間中伸出壯樹枝,展開一條落地的路。他一蹬樹幹,鬆開手,飛身下壁。相比萬毒谷,這面石壁實在不算什麼,只是越下越深越無光。即將到底,他看不到巖壁溼,踩上溼滑青苔,不慎崴腳,自低空直直摔下,折斷幾枝木,實打實地摔到了地上,只來得及護住臉。
他哀嚎著爬起身,發現衣衫全被勾破。抬腳轉動扭傷的腳踝,疼得嘶嘶倒冷氣。
枉他和阿風誇耀他的輕功,明被他見到自己摔得風姿全無,真是一點面子都沒了。他能想見,阿風肯定心裡笑得快瘋掉,嘴上承接一貫的哄騙政策,變著法地誇他。
他也能想見,如今上面在吵些什麼。百靈滿嘴家國大義,對阿風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澤蘭必死無疑。阿風怒而拔劍,打了一場,自是他贏。劍架在百靈脖子上,對上她堅定的雙眼。阿風神情複雜,一瞬多變,最後痛苦閉眼,收劍入鞘,沉聲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巧處理情變化,將內心掙扎表現得淋漓盡致,準確把握阿風這個人的脈搏,簡直是影帝級表演!
原書其實沒有百靈這號人物,不過有一點令澤蘭疑心。在這個江湖,走雙劍的人屈指可數,他記得的只有兩個,年輕時的連相,以及明門聖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