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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他的病情在藥物的控制下已經很穩定了，但體內蛋白質的失以及嚴重的貧血症狀還是讓他在眼可見地消瘦了下去。更何況他的膚本來就很白，有些長了的頭髮散落在額頭，在極致的黑白映襯下，更顯得他臉蒼白又沒有什麼血。

“你是有什麼想買的嗎？你跟我說，我幫你帶回來……”黎晰看著他的樣子不知為何突然有些不放心，心中因為他要陪自己一起出門的喜悅也淡了，甚至有些不想讓他去了。

“唔……也沒有，就是想出去走走，天天在家裡有點悶。”他說著又從衣櫥的屜裡拿出口罩給自己帶上了，語氣還有點輕鬆地道，“走吧。”黎晰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心想著多出去走走，也許他的心情也會好一點吧。

因為是工作又還沒有到下班時間，超市的人並不多，但裡面暖氣開得很足，黎晰逛了一會兒就出了點汗，乾脆把外套給脫了。

兩人買完了用品，楚宴走到零食區域，看了一會兒，從貨架上拿了幾包薯片放到了黎晰的購物車裡。

黎晰看著那幾包薯片糾結了一會兒，忍不住道，“你想吃這個嗎？”

“這個不健康的，不如我們買點水果和牛……”也許是嫌太悶，楚宴這時候已經把口罩取了下來，搖頭，“我已經吃了很多天的水果了。”黎晰聽他這麼說，只能輕輕地嘆了口氣，因為需要補充蛋白質和維生素，他的菜譜裡出現的最多的就是蔬菜水果和含有豐富蛋白的鮮牛，不過他應該是真的吃膩了吧……

“行吧，不過這個東西真的很不健康，你們醫生不是都很懂得養生嗎，怎麼還想吃這種東西……”商場裡暖氣開得很足，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也許是一直呆在家，太久沒出過門，黎晰明顯能覺到他心情非常不錯，看起來很放鬆的樣子。

逛完了超市黎晰又跟著他一路去了花鳥魚市場，裡面有各種家養小動物和盆栽鮮花。

到最後回家，黎晰在等紅綠燈的時候，看他仍然在不停地擺著剛買的盆栽，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原來你喜歡養花，我以前怎麼不知道？”

“也不算，只是現在時間很多，想要嘗試不同的愛好……”他說著自己低頭看了眼手中的蘭花笑了笑，“不過我怕他可能在我手上活不了多久。”他那笑容其實是很不明顯又很短暫的，淡淡的。黎晰看著心裡卻情不自地湧過一股暖，或是覺得這樣的氣氛太過美好，有點讓人不忍心打破，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不會的，你一定能把它養的很好的。”——晚上睡到半夜，黎晰習慣地醒了一次，他下意識地去看身邊的人，這一看卻將他嚇得魂飛魄散。

只見原本睡在另一邊的人，此時身體已經蜷縮成了一團，身體都控制不住地在輕輕顫抖，額頭上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臉現出不正常的殷紅。

他似乎是還有意識的，看到黎晰將大燈打開，還睜開眼睛艱難地問了一句，“黎晰？”聲音又沙啞又微弱，黎晰怕得手都在顫抖，手忙腳亂地找出電叫了救護車，又過去抱著他安道，“是不是很難受，別怕……等一會兒就好了——”

“要不要喝水？我去給你倒點水……”手下的皮膚滾燙的嚇人，黎晰知道這樣的高燒下，人一定是處於脫水的狀態的，連忙又去給他倒了杯溫水。

楚宴就著他的手喝了大半杯水，黎晰剛把水杯放下，轉過頭就看到他捂著鼻子掙扎著下了，上還有幾滴觸目驚心的血跡。

黎晰心頭一震，知道他這又是鼻血了。

衛生間裡傳來嘩嘩不停的水聲，黎晰將準備好的冰袋用巾包好敷在他鼻樑上，可仍然有鼻血不停地從他鼻腔裡湧出，兩人的衣服上都沾了星星點點的血跡，看起來格外的觸目驚心。

黎晰手腳發涼，這一切似乎毫無預兆又彷彿在他的意料之中，一種無法遏制的恐慌攫取了他的心臟，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如此絕望。黑夜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漫長，等到救護車過來的時候，楚宴幾乎已經燒得沒有什麼意識了。

大半夜的醫院被鬧得雞飛狗跳，醫生先給他緊急輸了血，然後立馬安排了住院。

“是肺部染引起的高燒，很正常的……不用太過擔心，但還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黎晰覺到自己的雙手還在控制不住地顫抖著，他聽完也沒說什麼話，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黎先生，要不要也給您安排一個房間休息一下？”醫生有些驚訝於兩人的關係，如果說上次是碰巧的話，那今天這大半夜的……兩人身上又穿的是睡衣……其中關係必定不是朋友這麼簡單。不過作為醫生，他也不應該對這些事有多餘的好奇心。

但即使不問，以他的閱歷也很容易想象的到，裡面那位大概是這位黎先生的情人兒一類的……畢竟的確是難得一見的俊秀好看，屬於見過一面就很難忘記的長相。

“不用這麼麻煩……他什麼時候醒，我的意思就是說，給我在他房間裡張摺疊，這個應該沒問題吧。”他的樣子現在其實是十分狼狽的，口血跡混合著還沒幹的水跡，臉也難看得很，連一向銳利鎮定的目光都帶了幾分的茫然。

醫生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怔了好一會兒，“這個當然沒問題……至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