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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我爸出櫃後他就再沒給過我一分錢了,那會兒我也剛畢業,兜裡叮噹響,拿著在部隊攢的一點兒錢跟朋友搞建材,每天開著一借來的三菱小貨車建材市場裡到處跑,賺兩天賠兩天的。媳婦兒研究生有工資但也不多,我倆收入加起來差不多一個月6000多一點兒。那點兒錢不亂花的話完全夠養活我倆了,畢竟我們沒有房租這樣的支出大頭。但我倆以前都大手大腳慣了,那會兒剛住在一起開始過子,沒經驗,只知道錢是怎麼來的不知道錢是怎麼走的,以至於每回月底都很淒涼。
我還記得那時候4塊錢一包的中南海我能四、五天,車也扔樓下不怎麼敢開了,但願意拿省下的錢帶媳婦兒去很貴的餐廳吃飯。當時不願意讓他知道我兜裡沒錢的,但他其實早都看出來了,雖然很體貼地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但那段時間他都不怎麼吃零食了,每次去超市都說他要減肥,讓我別當他的絆腳石。
其實他哪有肥可減啊。
之後過了大概一年左右吧,我和老張生意做起來一點兒了,但想擴張一下市場,所以賬上水不小,但沒幾個錢落在兜裡,那段時間媳婦兒基本承擔了我倆的大部分開支。一開始我不願意花他的錢,我總覺得他是我的人,我養著他是應該的。結果有一天在超市結賬的時候他突然跟我發火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一把將錢包拍在收銀臺上,吼我說:“你是男人我不是啊?就你有錢是不是?”可爺們兒了,可有氣勢了,我被他電暈了。那一刻我決定要努力賺錢養他一輩子。
後來我發現他也樂意讓我養著,其實他那生意比我暴利多了,但他喊得最有氣場的一句話還是:“老戰,來付錢!”每次我都想應聲“嗻。”我倆的卡一直都是各自分開裝著,因為方便,但就像他說的,我的是他的,他的還是他的,放哪兒不都一樣麼。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來前幾年的時候,有一次他去理髮店花800大洋燙了一頭小卷兒,每天睡覺前頂著一腦袋塑料真的很像包租婆,於是很長一段時間我微信頭像都是他那張照片兒,被他打死我都沒換。後來拍了他更好笑的照片我就換了。我倆各種賬號的頭像經常都是對方的醜照,而且五花八門的。
再後來媳婦兒畢業了,開始折騰他內小酒吧,那時候我已經掙了點兒錢,也不多,就十幾萬,基本全投給他了,他還跟銀行貸了點兒款。那段時間應該是我倆最窮的時候,不但沒錢,還有債,而且媳婦兒那店也不是一開就開成了的,頭一回沒經驗玩兒倒閉了,然後不死心地重盤店面又來了一次才磕磕絆絆的開起來。
現在想想我倆當時真有病,雖然沒錢,但窮的很大膽,倆人都屬於那種只要眼下有飯吃就不管下一頓在哪兒的人。有一年情人節我倆出去小資,結完賬突然發現我倆卡上加起來只有一百多塊錢了,這種情況下我居然還很淡定地花三十塊錢在超市買了幾張刮刮樂,更神奇的是還中了三百塊。於是我倆高高興興地拿著這三百塊看電影去了,看完電影又去吃了頓燒烤,花的一分不剩,完全沒考慮我倆第二天吃什麼。類似的事兒我倆當時乾的海了去了,銀行卡里的數字好像從來不能讓我倆產生危機,我一直覺得我倆當時沒餓死實在是件不太科學的事兒。
媳婦兒總是奢侈完了以後才開始反省,酒足飯飽地摸著肚皮說:“咱倆這樣不行,咱倆太敗家了,不能這樣過子,咱家沒錢......”一臉昏君樣。
好吧,其實我也沒資格笑話他。
那時候我倆逛商場通常就真的只是逛逛,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媳婦兒在李維斯看上一條褲子,打折下來也就700多,我也覺得他穿那條褲子很好看,但他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放下了,說他衣服多著呢,先不買了。
我倆上學的時候都寬裕的,媳婦兒放我們那兒不大不小也算個guan二代,如果他回家考個公務員什麼的肯定能安穩體面的過一輩子,絕對不會經歷這種看到一件兒自己喜歡的衣服只能巴巴的眼饞一會兒的窘境。我知道他不差這一條褲子,但心裡真不是滋味兒的,後來我偷偷把我爸以前給的一塊兒表賣了,跟他說上個月欠的一筆貨款下來了,第二天帶著他在商場揮金如土,跟洩憤似的,現在想來真的很幼稚。
有些人是一夜之間長大的,有些人是在這樣的小事兒裡一點點兒長大的。我天資愚鈍屬於後者,關於責任,關於承擔,關於生活,都是他用那些從沒跟我提過的委屈一點兒一點兒教會我的。一直覺得讓男人成和讓人混蛋覺悟都是極耗心力且希望渺茫的事兒,謝謝他一直沒有放棄我。
晚上媳婦兒跟我說其實當初開店的時候有個師兄要給他投資,可有錢了,一次能拿出全款來,但他沒要。
我說為什麼不要。
他說:“你當時那麼小心眼兒,我要真拿了你不又得開車碾人去。”我說我至於嗎,你又不是跟他跑了。
他說:“誰知道呢,人又高又帥又有錢,沒準兒我就跑了唄。”我說怎麼著,後悔?
他邊往手上塗護手霜邊裝模作樣的嘆氣說:“唉,有點兒吧。”我說:“行,我出去一趟。”他說你幹嘛去啊大晚上的。
我說:“你內師兄住哪兒啊,我突然又想碾他了。”他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