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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漸變大的雨聲裡,聲音略有縹緲:“拾遺,你天純善,赤子之心,了惠大師斷你有佛,我很欣。”方拾遺喃喃:“師父……”

“但你子優柔寡斷,不懂取捨。”溫修越道,“為師要你心懷仁慈,殺伐果斷。”方拾遺無措地望著他。

溫修越很長一段時間沒開口,似乎在猶疑要不要說出某句話。對於山海門主來說,這樣的猶疑很少。最終,他還是沒開口,動作溫柔地拍了拍方拾遺的肩:“回去吧,鳴朝在等你。”方拾遺垂下眼,密密的睫遮了滿目心緒:“……明河,小楚,我和小師弟,三師叔四師叔五師叔,山海門上下……都在等您。”從容不迫的溫修越神情滯了滯,擰緊眉心,頭一次出現了諸如痛苦與不捨的表情,只是轉瞬即逝,一息之後,又是戰無不勝的知禍劍尊。

方拾遺抹了把臉,衝溫修越深深一揖,聲音低而堅定:“是毒就有解藥,天下沒有無解之毒。師父,你等我。”他知道溫修越面臨的是什麼——整個修仙界以山海門為首,山海門以溫修越為首,無論妖魔修,都對“溫修越”三字聞風喪膽……知禍劍尊是一座不能倒的大山。

不能再有旁人知道,曾經一劍驚天的劍尊,不能使劍,形同廢人了。

走下山海柱時,方拾遺如同做了場噩夢。

他不後悔自己非要探討真相,只是恍惚……那可是師父啊,怎麼會出這種事?

直至見到峰底幾個守著的小弟子,方拾遺猝然驚醒,最後一點少年心氣被無聲地泯滅在那場無旁人知曉的談話中,他覺得自己徹底長大成人,靈魂飛出身體,冷冷看著自己對擔憂問話的小弟子出自然的笑容:“無礙,方才在悟劍,一時沒回神。”小弟子滿是崇拜地望著他。

方拾遺衝他揮了揮手,走向藏書閣。

山海門主,多風光,卻不敢出絲毫狼狽。

方少俠,好風光,卻連哭也不敢哭一場。

方拾遺沒撐傘,也沒用靈力護身,淋著溼冷的秋雨,慢慢走到藏書閣前時,最後一絲翻攪的思緒也平復了。才用靈力烘乾衣物,摸出傘撐起,正巧一堆小弟子蹲在簷下,抬頭見到他,紛紛跳起來興奮地打招呼:“大師兄!”

“大師兄好久不見啦!”

“師兄來借書嗎?”

“哈哈別試探了,大師兄借的書你肯定看不懂。”方拾遺望著這群活潑的小猴兒,靜靜地想:要守住師父。

要守住他們。

要守住山海門。

要守住……那些無辜的凡人。

他閉了閉眼,大悲之後,恍如新生,衝這些小弟子笑了笑,抬腳走了進去。

方拾遺神如常地與管理藏書的老頭打了招呼,笑嘻嘻地遞上身份令牌,換了藏書閣所有藏書的通行令牌,上樓與穿梭在閣內的弟子們打了招呼,轉個彎,居然撞上了蕭明河。

蕭明河抱著幾本古籍,冷著臉抬眸,瞧見他,眉頭一皺,脫口而出:“你怎麼了?”方拾遺愣了下,摸了摸自個兒完美的面具,沒搞清楚缺筋的蕭公主是怎麼看出他“怎麼了”的,見蕭明河杵著不讓路,隨口胡謅:“惹易先生生氣了,來借書回去抄。”好在蕭明河不多疑,冷嗤一聲:“自作自受。”話畢,便擦肩而過。

方拾遺側頭看了看他的背影,笑了笑,先去術類看了一遍,又到醫書類掃了一圈。

因著孟鳴朝身子不好,醫書其實他早就看完了,雖然如此,他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又飛快翻閱了一遍。

漸深,又從深向白,一無所獲。

方拾遺其實是清楚的——他在山海門長大,藏書閣的書早就看得七七八八,雜文異志,術醫術,哪有不涉獵的。

可人在痛苦和恐慌時,比起無憑無據地空想,做點什麼總是好的。

他捏捏眉心,從醫書閣內走出,靠在牆上,仰頭怔怔看了會兒雕花窗外漏進的晨光,思緒漫無目的地飄蕩了一週,倏然回神。

他騰地跑去妖族藏書的分閣,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

妖族類的藏書不多,大多還是古語或妖族語言,因著妖族語言實在過於晦澀拗口,那時學了也沒什麼用,開了課學進去的弟子也甚少。

方拾遺的聽與說雖然不太行,但耐著子仔細看的話,識讀還可以。他在心裡拜謝非要他上這課的易先生,飛快出幾本關於大妖的古籍,一股坐在地上,逐字逐句翻閱。不知多久,腳邊堆了一堆玉簡、竹簡與古籍,他終於在一本書上尋到了蛛絲馬跡。

那是本雜文閒談,其中有一則講到:雲谷之戰前,妖族與人族已經鬥了幾百年,妖王有個控制折磨人族的法子,便是以天下至毒大妖血為媒。後來一修士研製出瞭如何解毒之法。

沒了。

寥寥幾句,沒頭沒尾。

希望從眼前飛過,雖然縹緲。

方拾遺知道,師父一定看過這些,只是太過虛妄,是真是假都不明,更別說其他。

他捧著這點破碎的希望,晃晃悠悠地站起來,走下樓。

曦光微,閣內寥寥,弟子不多。

在登記處借了書,方拾遺拿回身份令牌,臉走出藏書閣。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一夜,現在也還未停,長廊外立著道清瘦的身影,背對著他,打著傘,在伸手接雨。

方拾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