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6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們都活不了。”等了片刻，無人回覆，那些招搖的草木也平靜下來。

影睜開眼睛，愉悅地品味枕寒山的神。

魔不同於蛇神，需要藉助夢魘控制人心，他生來便能識人心，只是對這類草木修煉成妖的靈脩頗為苦惱。

影揣摩不出他們的想法，尤其是面前這人。枕寒山將自己掩飾得太好，像一汪深潭，深不見底，風僅能吹起表面的漣漪，過後又恢復平靜。

可現在，毫不遮掩的殺意從鋒銳的眉梢溢出，狹長的眼睛似乎被千年寒冰淬鍊過。影知道，若不是枕寒山對他無可奈何，那柄劍一定會將自己絞成碎片。

真是有趣啊。影心想。

白髮少年滿臉寫著得意，嘴角勾著笑。

這笑容還未在臉上停留多久，疏眉驟然一沉。影蹙起眉頭，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怎麼會?

他看著掌心，不解地想，是時間不還夠嗎?

影的變化納入枕寒山眼中。枕寒山趁此機會，揚聲說，“爾冬，這是你的身體，除你之外，無人能控制!”影咬著嘴，冷笑道，“不可能的。他心不定，無法阻止我。”話未說完，口突然一陣疼痛。影按著心口，小聲說，“傻子，這樣你我都要短壽。”少年抬起頭來，一半臉嘴角搐，鬢角青筋顯，另一半臉面哀，兩種截然不同的神情匯合在同一張臉上。

枕寒山上前扶住少年，“回來，爾冬。”聲音好似清泉淙淙，洗盡浮塵。

爾冬聽到了。

少年按著半邊臉，手掌沒有遮住的另一隻眼睛眯起，眼中閃著水光。他咬緊牙關，似乎承受著劇烈的疼痛。

“……毀掉，也不會、給你，”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少年口中傳出。

只聽見一聲尖銳的叫喊，少年身子一軟，如不是被人攬住，他怕是直接摔在地上。

清新的草木氣息縈繞鼻尖，厚重、泛著些許苦澀的木香，令爾冬到一種腳踏實地的安全。他攥著師父的衣襟，垂著頭，讓眼睛裡的淚珠落進土裡。

爾冬仰起頭，出笑容，“師父，我還以為我回不來了。”

“別說傻話，”枕寒山輕聲回應。

“方才我真覺得自己變成了另一個人，控制不住地想生氣，想……殺人，”爾冬眼中些許悲傷，他停了片刻，才開口道，“師父。”枕寒山看著他。

爾冬了下蒼白的嘴，說:“如果有一天，我真變成了那個人，您就殺了我吧。”他咧嘴一笑，出生硬的笑容，爾冬本以為自己定會很艱難地說出這番話，沒想到竟這般輕鬆地說了出來。

“爾冬，”枕寒山說，“不管你看見了什麼，夢見了什麼，你只需記住，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爾冬臉上還殘留著笑意，淚水卻止不住地滑過臉頰。他心裡覺得丟臉，但連眼淚都忘了擦，只一個勁地望著枕寒山。

枕寒山伸手揩去爾冬臉頰上掛著的淚痕。

直到師父幫他擦淚，爾冬才緩過神來，明白現在自己多麼狼狽，趕忙抬起袖子，隨隨便便往臉上抹了兩下。

月光下，爾冬的瞳膜透著暗紅，回不成黑了。在那冷冽月的籠罩下，他的眼睛閃過一絲猩紅。

“……”爾冬突然俯身，雙手緊緊捂住嘴。

魔物食人血，爾冬雖保留著自己的意識，沒有徹底入魔，但是在影的影響下，他仍不可避免，本能地想要飲血。

山河歸一陣對爾冬魔的遏制終究越來越弱。一旦離開陣心，影慢慢復甦，而爾冬還束縛在這具人類軀殼裡，無法剋制影的力量。

爾冬低著頭，他不想在枕寒山眼睛裡看見自己猩紅的眼珠，更不想讓枕寒山看到自己渴望飲血時猙獰的神。

可是，心頭翻湧起的渴望令他幾乎失去意識，只本能地尋找最近的血源。

只要再近一點，那條手臂之下動著熱騰騰的血，只需一點，就能消解他內心的躁動。

爾冬的嘴幾乎貼上了枕寒山的手腕，他兀然回過神，厭棄地緊抿著嘴。

枕寒山不僅不避開爾冬，反而將手腕湊上前。他見過爾冬因魔失控的樣子，痛得在地上打滾，最終卻還是屈服於魔的本。

既然如此，枕寒山心想，與其看他難受地忍耐，倒不如滿足他的渴望。

“咬下去，這會令你好受一些，”微涼的皮膚貼著爾冬滾燙的嘴。

爾冬嘴上見了血，滿嘴都是腥味，可還是不願張口咬向枕寒山。

一個餓得快死的人能拒絕面對眼前的食物?

爾冬難受得身體痙攣，但仍舊閉著嘴。因慾望不得滿足，他眼神逐漸渙散，被牙齒咬破的嘴不住地滲出血。

還是這麼的固執。枕寒山看著爾冬，如是想。

他貼在爾冬的耳廓，說，“把嘴張開。”輕柔得好似蠱惑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誘惑著爾冬咬下去，用鮮血澆滅內心的燥熱。

爾冬聲線都變得顫抖，只斷斷續續地說，“不……不行。”爾冬搖著頭，竟張嘴咬向自己的手腕，如不是被枕寒山拽住了手臂，想必牙尖已經嵌進自己的血裡。

枕寒山無可奈何，只好喚出長劍，在自己的掌心處劃了一刀，殷紅的血往外淌。

爾冬後退一步，避開誘人的血。可是，瀰漫開來的血腥味加劇了他的飢餓。

他再次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