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3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小孩的哥哥也病倒了。只隔一降生的雙生子，哥哥的身型遠比弟弟高大，一旦消瘦起來，便看起來更可怕。臉頰上的眼見著沒了，膛處的骨骼撐起單薄的皮囊。

女人蓬頭垢面地坐在邊，乾枯的頭髮凌亂地散開。她手裡端著沒喝完的藥，只餵了一兩勺，眼神便放空，手中的勺子掉在地上，濺起苦澀的藥汁。

“泉兒，喝藥，”女人輕聲說，空無一物的手遞到兒子嘴邊。

無人回應她。

“喝藥，”女人收回手，手指浸入藥汁中，滴著水的指尖點在小孩嘴上。冰冷的嘴泛著紫，蒼白的臉龐毫無生機。

藥碗從手中摔落，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女人哀嚎起來，趴在死去大兒子的身上痛哭。

屋子裡的另一個小孩，如幽靈般站在角落，不哭不鬧，不悲不喜。

祠堂內。香火繚繞。

“瘟疫肆，定是有人壞了天命，天怒不得平息，災害不止!”

“是林家那小子，那小子命中帶煞，剋死了他爹和大哥，現在還要把我們整個鎮子的人都剋死!”

“他不死，我們就會死!”

“殺了他!”眼睛通紅的人闖進林家，林家院子裡的小菜都枯死了，爬藤的南瓜苗只剩下乾枯的主幹像蛛網般纏繞在牆上。

林家女人死了丈夫和大兒子，神情恍惚地坐在上。看著在大人手中掙扎的小兒子，她咧開嘴，出一抹冷笑。

瘦弱的小孩被大人扣住，跟只雞崽似的，沒有反掌之力。他瞪著眼睛，齜牙咧嘴，出小狗的兇相，卻被一巴掌扇得頭暈眼花。

“就是這小子，不是他，不會死這麼多人!”

“把他綁了，送去祠堂!”雙手鎖在後背，膝蓋跪在地上，小孩頭髮凌亂，破舊的衣裳被扯開，出皮包骨的膛。他終於知到些許畏懼，眉睫抖動，眼睛盯著上的女人。

女人面無表情，看著闖入家中的男人們，連眼珠子都未轉動過。

入秋後，一場秋雨一場寒。夜裡下了場小雨，晨間寒氣人，小孩身上只穿了件單衣，衣不蔽體，更不用說遮擋寒冷。但於他而言，受凍捱餓都是家常便飯，他哈了口氣暖和掌心，安靜地坐在屋子的角落。

從早到晚，小孩被關押在昏暗的小屋子裡，僅頭上一扇狹窄的天窗，微弱的天光探進來，在他面前留下一柱光。

瘦小的手掌浸入光線中，細小的塵埃在手心漂浮。

他傻傻等待著門打開，光線會投注在那人臉上，那人或許是個面容清秀的女人，或許是個有著一雙溫和眼睛的男人。

不知過了多久，門開了，門後站著一個高大健壯的大人。

濃密的眉像兩把銳利的劍，厭惡的目光從鷹眼出，恨不得在小孩身上燒出一個。

小孩的視線落在大人身後，除他之外，再沒有旁人。

“走!”男人壓低聲音說。

小孩沒有理會他，繼續在角落裡安靜地等待。男人一把拎起他的衣服，像提著一隻兩腳畜生，從黑屋離開。

烏泱泱的人頭，或厭惡或厭棄的目光從一雙雙通紅的眼珠子裡出。

手腳被繩索束縛的孩子罪人般跪在人群面前。

“殺了他!如果不是他，我兒子就不會死了!”一中年男人瞪著赤紅的眼睛，恨不得將小孩拆吃入腹。

“林家孽子不除，平安鎮難得平安!”

“付老，快把這小鬼推下去，以藉亡靈！”小孩茫然地看著一張張或悉或陌生的面孔，他們的憎恨與憤怒，是這麼的令他到不解。他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底下人頭攢動的人群。

終於，他在人群裡看到一個格外悉的身影。

消瘦的女人站在眾人裡，凌亂的頭髮在風中飛揚，曾經漂亮過的臉蛋如今只剩下秀的鼻樑尚餘些許標緻。

彷彿一柱光落在他身上，小孩望著女人，髒兮兮的臉上出笑容。

女人冷淡地看了眼臺上的小兒子，轉身離開了，從小孩的視線裡一點點地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見。

阿孃……

小孩想伸出手，可他的手臂背在身後，動彈不得。

一股巨大的力將他推入深坑。他的視線一晃，身後響起熱烈的掌聲，那輪圓月在他的眼睛裡破碎成塵埃。

小孩躺在坑底，月亮就掛在深坑的外面，他不住地呼，肺部劇烈地疼痛，血腥味從喉管一路蔓延向上。

碎骨入五臟六腑，眼睛、嘴角、耳孔都不住地往外血。

但他還沒死，一輪圓月在他面前重新匯聚。

嘶嘶的聲音從近處傳來，月光下冰冷的鱗片泛著銀光芒。這個坑底竟是一處蛇窩。

長蛇在孩子逐漸冷卻的身體上游走。

真冷呀。他想。

小孩慢慢合上了眼睛。

作者有話說:第31章爾冬站在坑邊，碎石滾落進坑底。

森冷月光照亮深坑的底部，死去的小孩睜著雙目，口盤著一條銀的長蛇。爾冬心口湧起一種濃烈的情緒，是憎恨，是暴怒。

“剖了那兔妖的內丹。”

“誅殺妖!”

“是那作惡多端的水妖，竟然還沒死!”陰魂不散的聲音縈繞在耳畔，故意挑動起他心中憎恨的情緒。爾冬凝視坑底，那具小孩的屍體消失不見，轉而變成一個青年躺在毒蛇纏繞的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