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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落在身上,猶如冰錐刺透身體,明明是明媚的豔陽天,卻彷彿立在凜冬時節一望無垠的雪地裡。
他究竟做了什麼?
爾冬緊握拳頭,恨不得將面前的銅鏡砸得粉碎。
枕寒山不願同他追隨龍族,他竟自私地囚了枕寒山,將人封在法陣裡,無法走出屋子一步。就算那屋子裝潢
緻、雕龍畫鳳,可說到底不過是一個看著好看的牢籠,枕寒山怎會喜歡這種地方?
爾冬心想,怪不得他會那樣看著自己,如同看一灘穢物,連多停留兩眼,都會髒了眼睛似的。他忽然覺得鑽心得疼,哪怕刀刃入體、遍體鱗傷,都不曾這般疼過。
曾經弱小的妖物,如今好不容易不會再被人肆意踐踏,甚至可以把原先嚐過的痛楚百倍千倍還給人類。
可為什麼他卻一點都不高興?
作者有話說:第23章水族一路南下,紮營在斜溪與北域的界處。他們的住所曾是人類的行宮。興許是壽元短暫的靈物更貪戀恢宏壯觀之物,宮內重樓高起、亭臺巍峨,猶如一條盤旋在重山之上的巨龍。
不過,這處華美的行宮已成了水族的地盤。行宮守衛森嚴,四處可見水妖巡邏。
龍族二皇子是這場戰役的發起者,然而他身在北域,派遣妖尊率領先行軍探入人族疆界。比起遙不可及的二皇子,水妖們更畏懼妖尊大人。
妖尊大人慣用長鞭,那條潔白輕柔的鞭子卻能輕而易舉地將修士撕碎。就連對陣金丹期修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便能奪勝。
水妖不知妖尊大人的來歷,更不知他的真身是何等強大的妖物。只是有猜測,妖尊大人是已故大皇子的私生子。妖尊手中的長鞭正是大皇子曾經的武器“絕塵”。
水妖數量以數萬計,但大多隻是法力低微的小妖,多半隻是河魚海貝。即便是沾了龍族血脈的蛟在水妖心中也是呼風喚雨的大妖,更遑論血統純正的龍族。
爾冬走下臺階,巡邏的水妖停下腳步,恭敬地朝他跪下,“妖尊大人。”那些小妖埋著頭,不敢與爾冬眼神接觸,他們的臉上寫著敬仰,但更多的是畏懼,害怕自己成了這位白髮大妖的盤中餐。
直到爾冬走遠,小妖們才敢站起來,繼續巡邏。
爾冬走了許久,終於在一座傍水而建的小樓前停下腳步。門口站著四個婢女,女孩們低眉順目,見有人前來,未及看清來人面容,便匆匆跪下。直到爾冬的聲音響起,女孩們終於知道來人的身份,怯懦地把頭埋下。
“你們怎麼在外面?”爾冬問。
一個女孩應道,“枕先生喜靜,不喜奴婢們打擾。”女孩的回覆在他的預料內。沉片刻,爾冬還是開了口,“你們伺候他時,他神
如何?”侍女略作思索,“枕先生為人淡然,不喜形於
。奴婢們都極為欽佩枕先生。”爾冬眉頭微蹙,說:“你回覆我的話就好,不用多說。”侍女磕頭道,“小人知錯。”女孩慌張的神
讓他看得心煩,爾冬說,“都抬起頭來。”四張清秀的臉遲疑地望向他,瞳仁裡盛著的忐忑一覽無遺。
爾冬說,“既然他不需要人在旁,你們就撤下吧。”說罷,他推門走了進去。這間屋子的擺設極為奢華,較之他的寢宮,又添了幾分幽雅清靜。屋外潺潺水聲穿過窗子,靜靜地淌了一室。
重重疊疊的紗簾遮住了那人的身影,爾冬只能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他放輕腳步走至紗簾前,凝視在正在閉目打坐的枕寒山。
爾冬看不清枕寒山的面容,但他能覺到,男人因他的到來睜開了眼睛。爾冬不敢掀開簾子,雖看不清枕寒山,但他也不用見到枕寒山對著自己時的神情。
靜默無言地站在紗簾外,爾冬本想說些話,嗓子卻被堵住了似的,說不出來。一旦爾冬緘默不言,枕寒山更不會主動開口。
空氣彷彿變得凝滯,只有屋外傳來的水聲縈繞在耳邊。
爾冬聽到自己喑啞的說話聲,聲音從喉嚨裡傳出來,卻像是另一個人在說話,“你住得慣嗎?”枕寒山一時沒有回答,爾冬似乎聽到了一聲輕蔑的冷笑。隨即,他才聽到男人的回覆。
“有妖尊大人親手照料,怎會不習慣?”爾冬握著拳頭,指甲幾乎嵌入裡,枕寒山雖是平靜地說出這句話,但話中的涵義,爾冬不會不知道。小妖給他封的稱謂,從男人口中冒出,比尖酸刻薄的嘲諷更要刺骨。
他只覺得骨頭都變成冰渣子,寒氣從內散發,刺透每一寸肌膚。
“我、我將你留……,”爾冬剛吐出幾個字,後面的話便被掐斷了,但即便說出來,也只會顯得可笑。他使了陰謀詭計,設下陣法,強制枕寒山留下來,與將人囚有什麼不同?
不管理由多麼冠冕堂皇,說到底不過一塊遮羞布。
爾冬鬆開拳頭,輕聲說道,“對不起。”枕寒山這次徹底沒有回答他。爾冬等了許久,失落地垂下眼睛。當年親密無間的兩隻小妖,如今有了權勢和修為,卻再也回不到曾經的單純歲月。
“許久沒有回寒山了,不知那場山火之後,寒山可有恢復往生機?”爾冬徐徐說。
他畏懼看見枕寒山冰冷的神,卻又隔著紗簾目不轉睛地望著男人。即便枕寒山的身影印在他眼中,僅剩下朦朧的輪廓,但爾冬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