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寄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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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眼看天漸漸黃、轉而暗淡下來。我只是蹲著他也只是默默站在我身旁。二人盡皆不語。夏夜星光漸亮涼風襲來神智漸明。
我慢慢停止了哭泣雙手抱膝坐在地上只是呆。心中無法思考一片空白茫。他也坐了下來柔聲道:“你還想去哪裡?”我楞了一楞回頭茫然道:“我不知道。”一時彷徨無措不知該向何處亦不知自己從何處而來。他緊盯住我的眼睛良久目光漸漸柔和道:“我們回家罷!”我轉過頭去他的個子比我高了許多即便坐在地上仍然需要我的仰望。一張俊朗的臉隱在夜暗處看不清臉上的神情。可是卻能受到他堅毅又柔和的目光給了此刻虛弱的我一絲溫暖的力量。
我不由得點了點頭道:“好。”他伸出手來我也伸手握住他手二人站了起來。所在之地空曠有風吹來嗚咽蒼涼雖是夏天也讓人心底一顫。
他道:“你在這裡等我我去牽馬。”我道:“好。”眼看他鬆開我手身影慢慢隱沒在黑暗之中。不知怎麼的心中泛起惘然之緒。忽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黑夜中他的背影頓了一頓又飛跑回我身邊低聲道:“有南軍。”我一驚凝神朝前方看去只見一小隊人馬正朝我們這方走來足有十來個人想是夜巡的南軍士兵。為之人見到系在樹上的馬“咦”了一聲道:“怎麼這裡有兩匹馬?”人群停了下來後面跟隨中有人道:“這附近有人!”我心中砰砰直跳他伸手悄悄握了握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道:“別怕!”我回過頭去朝他一笑。
那些人卻已走到我們面前為之人厲聲道:“是誰?”朱高煦笑道:“過路之人路了。”那人道:“是德州人麼?”朱高煦道:“我們是南京人外祖父居於衡水病重不起剛看望他老人家回來。”衡水位於德州西北方要去南京經過德州也是不足為怪。那人點了點頭神放緩道:“那怎麼不進城?”朱高煦笑道:“家中有老父老母況且這戰亂年代耽留路上多有不便還是趁早趕路的好。”話中卻附帶上了一絲南京口音。
那人頓時疑心盡去嘆道:“我也是南京人戰禍一起每個人都是身不由己啊。”揮了揮手對隊後士兵道:“將他倆的馬牽過來。”我心中暗喜和朱高煦二人相視一笑朝前走去。我倆所在之處原本較暗但一走動則星光明亮盡照在我倆身上。隊中有兵士忽驚道:“是…是朱棣的兒子!”聲音結巴想是心中太過動。
那隊長一驚往後一退雙手握住佩刀道:“你說什麼?”那兵士道:“這是朱棣的兒子數月前我曾跟隊與他作戰我認得的。”這一下事出突然眾人皆伸手拔刀那去牽馬之人卻並不知曉遠遠牽了馬過來。朱高煦左手拉住我手朝馬匹衝去。
南軍士兵口中呼喝揮刀攔阻。朱高煦身形一挫伸出右手拔出佩刀揮刀攻去只聽一陣噹啷聲起黑暗中卻看不清晰。
兩人搶到馬邊他伸手將我一推低聲道:“快上馬!”我急道:“你呢?”他道:“我隨後跟來快走!你若不走我們二人都走不了!”我點了點頭疾身上馬催鞭向北衝去。身後喊殺聲起耳邊呼呼風聲只吹得人心頭緊。伸出手去觸到了仍掛在馬背上的那把傘心裡才漸漸安定下來。
不知跑了多久黑夜中四處茫茫然一片我停下了馬卻不見朱高煦追來。心中越想越怕眼前忽然出現間看到的那遍地黃土不由一顫又躍上了馬朝迴路奔去。
只聽得人聲呼喝黑暗中遠遠看到朱高煦人影在其中正揮刀與南軍士兵殺在一起。一名南軍士兵手拿佩刀朝朱高煦衝去朱高煦隨身一側反手一刀那士兵鮮血濺出瞬間倒地。
我叫道:“二哥!快上馬!”那剩餘幾名南軍士兵聽到聲音回頭叫道:“這是朱棣的女兒大夥兒快上!”朱高煦猛地搶上前來揮刀襲去眾人見他勇猛一時竟不敢上前。我伸手拉他他拿刀點地一個翻身上了馬。
我神大振催鞭向前衝去那幾名南軍士兵也隨後跟來奈何另一匹馬已不知跑往何處徒步追趕又哪裡追的上來?眼看我們越跑越遠心中一急幾人揮動手中佩刀朝馬股擲來只聽“嘶”一聲想是馬已受傷。
他坐在我身後息聲漸我驚道:“你受傷了麼?”只覺他點了點頭又輕笑道:“已經走了怎麼又回來?”我道:“一起出來自然要一起回去。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你也不能丟下我。”他大聲笑了起來道:“好!”笑著笑著卻是一陣大咳。此時馬嘶鳴了一聲前腳跪地不起。他道:“這馬也受傷了。”又嘆道:“可惜了我那匹寶馬此刻不知跑到哪裡去了。”我跑過去一看只見他腿上血如注不由失聲叫道:“怎麼傷得這麼重?”撕下衣角替他包紮在傷口上方。又俯身看馬只見馬上也滿是鮮血嘆了口氣拿下油紙傘轉身去扶朱高煦道:“走吧。”黑夜之中兩人跌跌撞撞不知走了多久但見遠處出現幾間小小土房雖是簡陋之極此刻在我眼中卻如天堂一般美好。忙奔上前去叫道:“請問屋裡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