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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今夜的月亮好大。
第28章「這兩三月來,蜈蚣嶺上莫名多了好些蝙蝠……」蜈蚣嶺,蝙蝠,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他們在蜈蚣嶺!月圓之夜,德古拉法力最充盈,還有幽蟬…………牛二的心往下沉,德古拉要把這些人轉化成血鬼?包括幽蟬?不會吧不會吧……
調轉馬頭,牛二直衝南門。
出城沒多久,一團黑霧自右側超出,攔在馬前,馬受驚失前蹄,險些將牛二甩出去。
黑霧奔湧,袁晁的臉若隱若現。
牛二扶起馬,拍拍馬身,讓它躲開。
「師父常常告誡我,眾人中唯有你或能勝我。」袁晁周身的黑霧隨著他說話的節奏或脹或縮。
「你不是專程來誇我的吧。」牛二冷冷說。
「不是,你若即刻折返,接著和你的小娘子親熱,你我依舊相安無事。」顯然這幾天跟蹤他的就是袁晁。
「如若不然呢?」
「今晚,你我之間,要倒下一個。」袁晁手背後,雙腳分開寬與肩齊。
沒必要多廢話了,牛二力貫雙掌,三兩步欺到近前,左掌直取袁晁膛,眼看就要擊中,黑霧一張一合,掌緣擦身而過。牛二借慣右手握拳反打袁晁太陽,黑霧沒動,袁晁微微側頭,又沒打中。電光火石間牛二連發十招,袁晁沒有格擋,僅憑輕微動作一一閃過。
「該我了。」袁晁輕飄飄一掌拍向牛二面門。
他這招看似不快,寒氣卻剎那間到了臉前,牛二向右急閃,只覺一股大力打在左肩,身子不由自主飛起,空中轉了兩圈,重重跌在地上。還沒爬起,袁晁飄身過來,將他踢至半空,不等他落地,凌空又一腳,牛二斜斜飛出,落在路旁陡坡,翻滾著掉入小河。
牛二嗆了水,一面咳一面爬回岸邊。
「你若服了,還來得及。」看到牛二的狼狽相,袁晁咧嘴笑了,月光下,獠牙格外刺眼。
牛二強忍疼痛直起,脫下長衫,雙手捋直溼透的帶,呼哧帶:「咱們……拭目、以待。」
「冥頑不靈,休怪我不再留情。」袁晁低吼,化掌為拳,眨眼間衝上來,更快、更猛。
牛二側身雙手反繞,一聲脆響,帶纏住了袁晁的手腕。
袁晁不可思議的看著手腕,帶連接的地方「嘶嘶」冒著白煙,「怎會如此?」牛二衝他眨眨眼,雙手一錯,袁晁被重重甩到陡坡。
袁晁大喝一聲,渾身黑氣暴漲,再度撲了過來。
「啪」,帶散發出柔和的光芒,袁晁被得再度飛起,摔在陡坡。
牛二緊隨其上,一鞭緊似一鞭,白光飛舞如細雨纖纖般落入黑霧,每一鞭都帶出一縷白煙。
袁晁暈倒,黑霧卻不停嘶嚎,在一下下的打擊中逐漸稀薄,直至消失殆盡。
「想不到吧,」牛二氣吁吁坐到袁晁身旁,「聖血,屋媽給的,專門為你做的高訂。」看到獠牙,牛二確信袁晁才是德古拉真身,他脫掉長衫後,捏碎吊墜,把聖血抹在了帶,聖血一沾溼帶,如水滴入大海,轉眼無影蹤。
歇得差不多了,牛二拿腳碰碰袁晁臂膀,「醒醒、醒醒,待會兒屋媽就接咱們回去了。」血鬼走了,孟穩恐怕再不能續命,可惜了大好青年……牛二晃晃腦袋,算了,自己不是神,沒法面面俱到,額……不過李冶的美……好遺憾。
袁晁醒轉,掙扎坐起,垂頭以手拄地,「師父騙我,他還是對你偏心。」這貨是不是入戲太深了?反正屋媽還沒到,牛二決定順著他說:「哪裡偏心?」
「師弟,別裝了。我是明面的弟子,你是暗面的,師父對你我的試煉雖不同,終歸要決出一人繼承衣缽。」袁晁語調低沉,聽不出是悲愴還是怨恨。
「入觀被你佔了先,可我在德清、富陽、餘杭等地也是做了好幾起響噹噹的大事的。你呢?不過是出出主意,修修樓,剩下就只在女人堆裡廝混。」袁晁猛然抬頭:「去安吉前,師父謊稱給了我八成功力,只要今晚你上不了蜈蚣嶺,我便能得真傳,不料他卻私下授你剋制我的法器……」牛二盯著袁晁的嘴,獠牙呢?
他趕忙摸摸袁晁的額頭,涼,但有了體溫。
袁晁怒喝:「你幹什麼,要殺便殺,豈能折辱於我!」牛二如墮冰窟。
馮掌櫃對他的自來,袁晁對他的敵視,劫道那些人對他的尊重……原來他們都當他是德古拉的心腹,是「自己人」,是競爭對手。八成功力,足以把袁晁偽裝得和真血鬼並無二致,冰冷,有獠牙,除了血。
錯了,費盡心機還是錯了。
「你走吧,」牛二站起,「別去蜈蚣嶺,危險。」那馬沒跑遠,牛二蹣跚著走向它。
「不會去了,孟穩誑我,他不再是我師父,我要回台州。」袁晁喃喃,忽又提高了調門,「我袁某立誓,在我有生之年,再不會被人鞭笞,否則不死不休!」